“佘寒呀。”沈驍驍說。
藍桂媛狐疑地瞄了沈驍驍一眼,問她:“好像你知道的挺多?”
沈驍驍歎了一口氣:“何止是知道的不少啊,我表哥和那個佘寒還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時光呢!”
藍桂媛扭頭看著沈驍驍,她想也是,佘寒和齊司樊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隻不過齊司樊沒說,她藍桂媛沒問。
“驍驍,那你說你表哥帶佘寒來是什麽意思?”
“我估計我表哥是想把他和佘寒之間的恩怨告訴你。”
藍桂媛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沈驍驍,齊司樊突然打算和她說這樣的事情,但是之前卻沒有和她打個招呼,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萬一她控製不住自己情緒怎麽辦?
她知道佘寒喜歡齊司樊,那齊司樊呢?莫非之前他是喜歡男人的?後來過了幾年,成熟了,最後發現自己是喜歡女人的?這可叫她怎麽應對?她一直是想裝傻來著,可是現在她這傻卻是裝不下去了。
“他……沒有必要和我說這些吧。”藍桂媛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表哥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一定考慮了你的承受能力的。媛姐你就放心吧,能有什麽事情!”
這才是真正的站著說話不腰疼……藍桂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總歸是該來的怎麽都會來,她還是坦然麵對的好。
藍桂媛端著麵往外走,她看到客廳裏的齊司樊與佘寒就那樣坐著,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範少陵依然玩著自己的水果刀,然後又快速將一個蘋果削好了。
“來,嚐嚐我做的麵。”藍桂媛蹲下身子將碗往茶幾上擺,範少陵第一個過來端了一碗麵。
沈驍驍也從廚房裏出來,她倒是不著急去吃飯,而是去叫藍千燁去了。藍千燁正戴著耳朵看電影,要不是沈驍驍來叫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家客廳裏還多兩個人。
三個孩子完全不在乎齊司樊與佘寒之間的尷尬的氣氛,他們倒是吃的歡樂,吃完該看電影的看電影,該玩遊戲的玩遊戲,範少陵扔了水果刀往自己的屋子裏睡覺去了。
藍桂媛去了廚房收拾碗筷,齊司樊與佘寒還在客廳裏慢慢吃著。
“味道怎麽樣?”齊司樊問佘寒。
“很好。”佘寒隻有簡單地兩個字。
齊司樊將湯也喝了,他說:“營養都在湯裏。”
佘寒也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
藍桂媛再從廚房裏出來時,齊司樊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佘寒主動與藍桂媛說話:“我們之前見過了,我倒是感覺你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藍桂媛便笑:“你不用將我想的那樣神秘,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為自己壯壯膽而已。”
齊司樊仰在了沙發裏,他似是在回憶往事。好久他才說:“我和佘寒的交情,比鬱天雪都要深。”藍桂媛點點頭沒有說話。
說起青梅竹馬,齊司樊與佘寒才算是正真意義上的一雙。
佘寒也算是出身豪門,他的父親性格太過強硬,還有一些偏激,佘寒的母親是他父親硬生生打跑的,佘寒從小便性格孤僻,在七八歲上就走了抑鬱症。
可是,哪怕是這樣,佘寒的父親也沒有多給他一些關心,有的隻是打罵,直到齊司樊出現在他身邊。
齊司樊被這個酷似洋娃娃的漂亮男孩吸引了,那個時候的齊司樊還是三個保姆都追不上他,照顧不過來的調皮男孩子。佘寒的世界有了齊司樊,就像黑夜裏終於看到了曙光。
齊司樊將佘寒帶到了齊勝基的身邊,齊勝基很喜歡也很可憐佘寒,自那時開始,齊司樊與佘寒便成了好朋友,漸漸的,佘寒的抑鬱症也好了。
可是,好景不長,佘寒的父親在打跑了佘寒的母親之後又開始打罵他,就在佘寒的父親再次打他時,佘寒突然奮起還手,佘寒的父親不慎從二樓上上摔下來,磕了要害死了。
後來佘寒才明白,父親之所以那麽恨他的母親與他,是因為他懷疑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是母親與外麵的野男人生下的。的確,他的親生父親另有他人。可是誰,佘寒不想知道。
齊司樊說起這些往事來,佘寒隻是靜靜地聽著,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藍桂媛自然也沒有插一句嘴。
“我和佘寒讀一個學校,學習用品用的都是同一個牌子。我們關係極好。”齊司樊說。
藍桂媛能想象,齊司樊就像大哥哥照顧弟弟一樣照顧佘寒。他為他擋下流言蜚語,別人欺負他,齊司樊會為佘寒報仇,後來,齊司樊成了佘寒的靠山和精神支柱。
直到高一。
佘寒向齊司樊表白了,可是齊司樊對佘寒隻有兄弟情義。本來說好了兩個人大學畢業便一起為齊氏出力,後來佘寒去了與齊氏為敵的宋氏。
“我們兩個本應該是最好的朋友,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我想要的,我自認為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佘寒的事情,可是私人感情問題,我欺騙不了自己,我想我和佘寒也應該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了。”
看得出,齊司樊很珍惜和佘寒的這份感情,可是,朋友一旦表白,佘寒便再也無法麵對齊司樊,這邊是他沒有去齊氏的最大理由。
藍桂媛看看齊司樊,她道:“可能我體會不到你們之間的情義,可是我聽完你們之間的事真的感覺你們這份感情不應該就這樣沒了,真的很可惜。”
“可惜又能怎麽樣,自然回不到從前了。”佘寒說。
藍桂媛突然感覺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她起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齊司樊叫住了她:“你去哪裏?”
“哦,我有些困了,我先休息,你們聊吧。”藍桂媛笑的勉強。
“這才幾點你就困了?好好在沙發上坐著。”齊司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藍桂媛無奈,隻好又做了回去。
藍千燁對這種事是不感興趣的,不過範少陵和沈驍驍卻是特別感興趣,沈驍驍的房門半開著,範少陵也在偷偷往客廳裏看,要看齊司樊將話說完了,客廳的人又不說話了,他便準備往外走了。範少陵去了廁所。
沈驍驍也出來了,她是去廚房拿水果。
看著範少陵與沈驍驍怪異的眼神,齊司樊開口了:“想聽什麽就好好坐在沙發上,走來走去的,這樣很明顯。”
沈驍驍扁扁嘴,往齊司樊身邊坐了,範少陵也做了過來。
還是沒有人說話,這是沈驍驍受不了了,她道:“這算是什麽大事,範少陵拒絕我,我一個月就恢複了!再說了,我表哥有什麽好,我看那個傻大個就挺好的,又陽光,又單純,又講義氣。”
範少陵雖說是無辜躺槍,但他倒是同意的點了點頭。
齊司樊扭頭瞪著沈驍驍,她這麽說自己的表哥真的好嗎!
“你是打算給我上一堂顆?”佘寒問齊司樊。
“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不想讓我們的關係再這樣繼續下去。”
“可這是你的事,關我什麽事?”佘寒並不買齊司樊的賬,他說完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齊司樊並沒有攔下他。
“這個人脾氣太臭了!”範少陵做了總結。
“他一向這樣。”齊司樊垂頭撥弄自己的衣袖。
藍桂媛挑了挑眉:“你這樣對他說這樣的事情,他也是一時沒準備。更何況,你也不應該在這樣一人場合說吧?也許你找一個很安靜很私密的場合,你和他單獨談這件事情,也許他的態度會好一會兒。而且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他這個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驍驍站了身,她道:“你們這些人呐,當初有了誤會就應該立刻說明白,到了現在你想解開誤會了,哪裏有那樣容易啊。”
“這不是誤會這樣簡單的。”範少陵接了一句。
“你不許接我的話,我討厭你。”沈驍驍瞪了範少陵一眼,回自己屋裏去了。範少陵自己也感覺好沒意思,也往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齊司樊看看藍桂媛,問她:“你也是像驍驍那樣認為的?”
藍桂媛認認真真地道:“不是。”
“怎麽?”
“我好像懂佘寒的心思。”
“他的心思是什麽心思?”
“他的母親被打跑,父親也掉下樓死掉,而且他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也不知道,他那樣小的年紀就承受了太多,雖然你在他身邊,可是他畢竟還是很辛苦。他把你當作了天,當作了地,你是他的全部,當你拒絕他時,他心裏一定是崩潰的。”
藍桂媛說著歎了一口氣,齊司樊垂下頭細想了想,好像藍桂媛說的也很道理。
“隻是,我是我,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不可能為了他就將我自己奉獻給他。也許我有我的自私。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他的感情。”齊司樊揉起了眉心。
藍桂媛點頭:“你的心情我也明白,可是你的拒絕讓他再也無法相信別人,依賴別人,佘寒縱然天性涼薄,但我看得出,你在他心裏還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