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裏麵是誰?這麽吵!開門!”
正當顧紫晗要把薑綿綿的頭按在水池裏時,外頭傳來保潔大嬸的聲音。
大嬸長得五大三粗,連嗓門都比別人大了不少。她打掃到這一層,看見有學生圍在這,裏麵傳來打打鬧鬧的聲音,便知道肯定又有人在這欺負人了。
在這間貴族學校,有些孩子還真不怎麽“貴”,仗著家裏有兩個錢就胡作非為,校園暴力時時都在發生。
大嬸兒是個實在人,看不慣這種事,就拿著拖把掃帚上去一通猛敲!
顧紫晗還是有些怕的,慢慢鬆開了手,就在她鬆手的一瞬間,薑綿綿猛地起身握住她手腕,狠狠一掰!
顧紫晗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薑綿綿趁機逃了出去。
一直跑到樓下,身後還不時傳來顧紫晗那幫人夾雜著“小賤人”之類的叫罵聲。
薑綿綿咬咬嘴唇,漂亮的大眼睛裏掠過一抹堅韌的倔強。
……
下午沒課,薑綿綿幹脆約了好閨蜜夏梔來到海邊。
江州的海帶著一種小家碧玉的秀氣,沙灘又細又滑,近乎淺白色,幹淨的讓人心動。被太陽曬了大半天,踩在上麵柔軟暖和,舒服愜意。
薑綿綿好久
沒有這麽放鬆的時刻,閉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輕輕笑起來。
“你還這麽喜歡海邊啊?”夏梔坐在她身旁,也學著她的樣子深吸一口氣。
薑綿綿看著她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其實我很怕水的,不敢下海。但坐在海邊就不一樣……看看大海,心情也會好很多。”
“央城就在那邊。”夏梔指著遠方,“在海的另外一邊,以後我一定要去!”
“你不上學了?”
“這個學沒什麽好上的……”夏梔扁扁嘴,“還不如早點離開江州,我那個家……唉,眼不見心不煩!”
薑綿綿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薑綿綿和夏梔都是家境普通的女孩子,卻都被家裏送來這所貴族學校,在學校裏像個另類。
夏梔的父母說,想釣到金龜婿,當然要先擠進富人圈子,於是砸鍋賣鐵也要把她送進來。這相當於他們的投資,以後他們要從夏梔身上撈到更多的回報。
然而薑綿綿的爸媽不一樣。
他們沒讀過多少書,一輩子都是開小超市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爸媽希望她能多讀書,能念最好的學校,而
且在他們的觀念裏,一分錢一分貨,放在學校上也是這樣。
與其馬馬虎虎考個普通大學,不如花個大價錢一步到位。
這所貴族學校可以在國內上兩年,在國外上兩年,學業優秀的話還可以安排出國讀研,所以他們才狠狠心咬咬牙,把薑綿綿送了進來。
但眼看上到大二了,眼看就要出國念書了,薑綿綿卻得罪了顧家……
“夏梔,”她用手在沙灘上畫圈圈,臉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你說,我是不是給我爸媽惹麻煩了?”
“你說抵製顧家的事嗎?”
夏梔覺得她很有勇氣,“綿綿,你做的對。顧氏的那款飲料早就被人曝光有質量問題了,裏麵含有有害的成分,要是再賣下去,那是對消費者不負責任!”
“可顧家這麽有勢力,就算被曝光了他們也沒有整改,反而會來打壓我們……”薑綿綿有些心煩的揪著頭發,“我不怕別的,隻怕連累我爸媽和我弟弟。”
夏梔輕輕握住她的手。
顧家在江州商界十分吃的開,是名副其實的豪門望族。顧氏集團旗下的飲料公司連續多年銷量第一,漸漸在這塊市場形成壟斷。
有些外地品牌都被擠
了出去,顧氏一家獨大,在質量方麵也越來越打馬虎眼。
最近曝光的那款“玫瑰露”,宣傳誇大其詞,又是養生又是美容,結果裏麵沒有天然物質也就算了,勾兌的香精色素還有工業成分,對人體有百害而無一益,被很多人在網上痛罵。
薑綿綿見自家小超市裏有這款飲料,還被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急忙給它下架。
然後頭腦一熱,實名舉報,還寫了封信呼籲商戶聯合起來抵製顧氏。
再然後,就被顧紫晗在學校裏針對了。
薑綿綿歎口氣,有些後悔。這種事哪能那麽草率,總得有周密計劃才行。
夏梔一把摟過她肩膀,勸她別想那麽多,還是先想想自身的安危。
“顧紫晗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夏梔說,“你倆在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她說不定下次還要把你拖女廁所裏去!”
“今天她沒占到便宜,下次恐怕不會選女廁所了。”薑綿綿笑了笑,“平時我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事。”
夏梔點點頭,拿她沒辦法。
其實這種事沒人願意出頭,偏偏這位薑小姐,生來俠女心腸,路見不平總要吼一聲。
不過薑綿綿也算得上有勇有謀,
平時吼一聲之前都會過過腦子,隻是這次涉及到自家小超市的利益,她就有些心急了。
……
兩個女孩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家。
這時還沒到晚飯時間,薑綿綿先去了店裏,正好碰到司機來卸貨。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成箱成箱的往店裏搬東西,她湊過去一看,竟然還是“玫瑰露”!
“哎,幹什麽!”薑綿綿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店門口。
男人抬眼。
棒球帽下那張臉棱角分明,五官像是被上帝精心雕琢過。薑綿綿愣了一下,在中學時期她常偷著看言情小說,小說裏的男主角常用到一個詞叫“劍眉星目”。
她時常想這樣的描寫是否太失真了,完全是作者的一廂情願吧!
可是今天,就在此刻,她忽然覺得“劍眉星目”這個詞,是真實存在的。
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九,身材嬌小的薑綿綿要仰著頭看他。那白色短袖T恤下隱隱露出胸肌,胳膊上肌肉線條分明,結實有力。
他身上還有種特別的氣場,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薑綿綿不禁後退一點。
“小姐,”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如同大提琴,“這幾箱貨,你們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