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神色冷凝,抬眼看向薑綿綿。
她已然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和善的薑綿綿了……也或許,薑綿綿從來就不是個軟柿子,隻因為她們是朋友,她才對她另眼相待。
而站在薑綿綿身邊的那個男人,鋒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隨時能穿透她的心髒。
夏梔定定神,雖然有些膽怯,但強裝鎮定,看著他倆冷冷一笑。
她的目光在霍君譽臉上停頓片刻,嫉妒的火苗似乎又在心底燃燒起來。
憑什麽所有好事都是薑綿綿的?
即便已經不是陸小柚了,可她還是輕易而舉就得到霍家大公子的心!
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但一個乞丐不會嫉妒億萬富豪,卻會恨比他討到更多錢的乞丐。
同樣,夏梔對顧紫晗這樣的富二代充其量是反感,但對薑綿綿,她是打從心底裏的恨。
霍君譽眸色一沉,跟她對視的短短幾秒鍾,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裏讀出了什麽。他低頭看看薑綿綿挽著他胳膊的小手,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出來,摟住她細弱的肩。
“綿綿,你先上樓吧。”他柔聲道,“我去給你買點宵夜。”
薑綿綿一怔,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大概是不想讓夏梔看
到他們兩個一起上樓,不想落人口實。
畢竟在南洋這個地方,他們在酒店裏住一個房間不合法。
“嗯,好。”薑綿綿輕聲答應,衝他微微一笑,轉身進了酒店。
夏梔沒有跟過去,霍君譽也明白,她的目標是他。
“現在我已經把綿綿支開了。”男人神色清冷,“你有話,不妨直說。”
夏梔斜靠在牆上,雙手環抱胸前,睇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弧度。
“霍大公子。”她一字一頓,“您這身份,還想遮掩到什麽時候?”
霍君譽怔了一下。
夏梔笑起來:“是不是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的?嗬,霍公子,要怪隻能怪你太心急,傳家寶這種東西,怎麽能輕易給人?以後薑綿綿跟不跟你,還說不準呢!”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講話?”
夏梔一驚,“你……”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有些話還是說開比較好。”霍君譽勾唇,氣場十足,深邃的眼底掠過一抹迫人的寒意。
“我就一個要求,以後,不準靠近薑綿綿!”
“霍……霍君譽……”
“別以為我不知道,顧紫晗這次受傷,就是你在背後搞鬼。”霍君譽居高
臨下的看著她,“不過這件事你做的好,你們兩個,也算是狗咬狗了!”
夏梔臉色慘白,死死盯住他。
“但是以後,你敢動綿綿一下……”霍君譽走近她,冰冷的目光裏透出一絲蔑視,狠狠咬緊每一個字,“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夏梔後退兩步,倒抽一口涼氣,心跳的厲害。
這種情況跟她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她以為她識破霍君譽身份之後,這個男人會慌。
畢竟他在薑綿綿麵前,是個一無所有還坐過牢的窮小子,而薑綿綿那人,最痛恨別人騙她!
霍君譽冷冷挑起嘴角,深邃的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我不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但我猜想,那個人一定不簡單。”他沉聲道,“那人能認出我,能掌控你,自然也能對付我。他在暗我在明,怎麽看這都不是一場公平的鬥爭。”
“不過沒關係,你回去告訴那個人,不管他出什麽招我都接著。但如果你們敢把主意打到我女人頭上……”
“我會讓你們一個一個,生不如死!”
霍君譽說完轉身離開,連正眼都沒瞧她。
直到他走後很久,夏梔才慢慢活動一下僵直的身軀。
空氣似乎還沒
解凍。
霍君譽的氣場讓她震驚,卻也讓她心裏生出一種不正常的情愫……這麽優秀的男人,為什麽眼裏隻有薑綿綿?
和學校裏那些紈絝子弟相比,霍君譽沉穩、睿智、霸氣,要長相有長相,要背景有背景。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麽偏偏就看上薑綿綿了?
那賤人有什麽好的!
而她,夏梔,她不光不比薑綿綿差,甚至在某些方麵還強她許多!
她攥緊了拳頭,艱難的走回酒店大堂,嫉妒和恨意已經把她雙眼燒的通紅。
她看到遠遠走來的韓儷,這人八成是剛從醫院伺候顧紫晗回來的,帶著一臉疲憊,拖著腳步走過來。
夏梔眼睛一轉,急忙跟了上去。
“韓老師!”她攔在韓儷麵前,“我有兩句話,想跟您單獨說!”
霍君譽提著宵夜回到房間時,薑綿綿剛從浴室裏出來。
一頭秀麗的長發還未幹透,從他身邊經過時帶來一縷幽香。寬大的棉質睡裙罩住她小小的身子,卻讓人無限遐想那睡裙下的撩人春色……
霍君譽耳朵尖發熱,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
他看向晚上睡覺的沙發。
他已經在那睡了兩個晚上了。
而薑綿綿還有近半
個月的時間才能回江州。
難道他還要繼續忍十幾天?!
他是個身體和腦子都正常的男人啊……
霍君譽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拚命把心底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念頭壓住,這時耳邊傳來那個軟糯清甜的聲音:“你怎麽了?”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
薑綿綿又用手摸摸他的臉,“這麽燙?!你不舒服嗎?”
“沒有……”
霍君譽的心已經亂了,她的每一次觸碰對他來說,都像在曆劫。
“這是給你的。”他把手中紙袋放在桌上。
裏麵是香噴噴的桂花甜糕,南洋每條夜市上幾乎都有。
薑綿綿肚子早就餓了,一見了甜糕兩隻眼睛都亮起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接著小饞貓似興高采烈打開袋子。
她享用美食的時候,一點都不知道,身邊那個男人也想把她吃幹抹淨……
霍君譽咬了咬嘴唇,這微弱的痛感總算能讓他保持一點清醒。
“綿綿。”他啞著嗓子喚她。
薑綿綿一怔,兩隻腮幫子還鼓著,抬起晶亮的眸子:“怎麽了?”
“我……”他舔舔幹燥的嘴唇,“我想,我還是出去找個地方住吧。”
“啊?”薑綿綿有些意外,“為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