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有人從暗影出走了出來。

霍君譽傻了眼,愣半天才訥訥喊出一聲:“阿……阿山叔?”

陸離山兩手背在身後,走到他們麵前。

他的眼睛一直盯住霍君譽。

而薑綿綿還保持著雙腿盤在霍君譽腰間、雙手摟著他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姿勢……

霍君譽明顯從阿山叔眼神中感到某種……

殺氣!

他一個激靈,趕忙把薑綿綿放下來,衝著陸離山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個……阿山叔晚上好,您還沒休息啊?我把綿綿送回來了,嘿……”

陸離山神情嚴肅,老父親不爽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在霍君譽臉上。

按說自己閨女跟這小子是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倆人早晚是要在一起的。

他倆感情好,這是好事。

然而……知道女兒談戀愛,和親眼看到女兒談戀愛,對一個老父親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陸離山撇撇嘴,平時拿霍家兩位公子當親兒子,今天卻覺得這霍君譽就是一頭想拱自家小白菜的豬!

這臭小子,都半夜了才把人送回來,走到門口了還磨磨唧唧不肯放手。

還要來那麽一出嚇唬綿綿!

真是……找揍!

陸離山“咳咳”兩聲,薑綿綿小臉一紅,趕忙乖巧的跑過去,站在老父親身後。

“呃,阿山叔,時間不早了,那我就……”

霍君譽一邊陪笑臉,一邊倒退。

“嗯,早點回家去吧。”陸離山表情嚴肅,“還有,以後別這麽晚!”

霍君譽使勁兒點頭。

陸家大門打開又關上,父女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從院門口進去還要走一段路,薑綿綿小心翼翼跟在陸離山身後,看著那個略顯蒼老的背影,想到他這麽晚還不睡覺,站在大門外等她……

心頭忽然有些難受。

她想到薑有才,他從前也是這樣寶貝她的。上學送放學接,有老爸保護,沒有哪個男生敢騷擾她。

薑綿綿眼圈微紅,雖然鼻子酸酸的,心裏卻充滿幸福感。

陸離山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著她,柔聲道:“綿綿,怎麽了?”

薑綿綿問:“您……一直在這兒等我?”

“哦,”陸離山笑起來,“沒事沒事,反正我年紀大了,沒什麽覺好睡,閑著也是閑著嘛,就出來散散步!”

“怎麽,你不喜歡?”他猛然反應過來,急忙解釋,“綿綿,我……我不是不放心你跟君譽,我就是……嗨,算了,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站在門口了,好不好?”

“綿綿,你……你千萬別生爸爸氣啊!爸爸這次錯了,下次一定改正,你別生氣,好不?”

呼風喚雨的山哥,在女兒麵前,也隻是個卑微的父親而已。

“我沒有生您的氣。”薑綿綿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輕輕走上前,小手挽住他胳膊,“我就是擔心您這麽晚了不休息,對身體不好。”

陸離山呆愣住,耳朵裏嗡嗡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你擔心我?”

“嗯。”薑綿綿看著他的眼睛,“不光是您,還有媽媽。”

“你媽一開始也睡不著,不過後來她說,必須要聽你的話,所以就趕緊吃藥了……嗬,吃完藥沒多久就睡了,然後就……”

說著,陸離山忽然停住!

“等等,”他滿臉的震驚,顫抖著聲音問她,“你……你,你剛剛叫她?”

“媽媽。”

薑綿綿聲音很輕。

在這靜謐的夜裏,卻無比清晰。

“爸爸,”她眼淚掉下來,“對不起,我讓你們等太久了。”

陸離山屏住呼吸,心怦怦直跳。

那一刻時光仿佛靜止了,他仿佛陷入真空,仿佛能聽到自己全身血液流動的聲音。

仿佛,小柚子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隻是一瞬間,她就長大了……

陸離山嘴唇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接著眼淚嘩嘩往外湧,他一邊抹著淚一邊笑,一邊笑一邊解釋:

“我……我不想哭啊!這眼淚怎麽回事……”

“林雨晴!林雨晴!”

“阿義!素姨!老高!”

“統統都老子出來!哈哈哈……”

陸離山瘋了一樣大笑,又瘋了一樣大喊,不一會兒整個陸家大宅燈火通明。

正做著夢的管家傭人們揉著惺忪睡眼,紛紛跑到院子裏,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雨晴披著睡衣踩著拖鞋,頭發淩亂一臉怒容,蹬蹬蹬跑出來。

“陸離山!你這老東西大半夜的發什麽羊癲瘋?老娘我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你……”

話音未落,一眼看到院子裏站著薑綿綿。

林雨晴真後悔怎麽在女兒麵前毫無形象,把“老娘”兩個字都喊出來了?!

於是她一秒變臉,又換回向來在薑綿綿麵前的優雅貴婦樣,溫柔的笑了笑,連語調都變柔和了。

“阿山,這是怎麽回事啊?小柚子,他是不是喝酒了?你別怕啊……嗬,那什麽,他就這德行,喝點酒就發瘋,一會兒我教育他!”

“素姨,先扶小姐回房間休息吧!”

林雨晴正要上前揪陸離山的耳朵,陸離山滿臉興奮的一把抓住她的手。

“雨晴,你聽聽!”陸離山看向薑綿綿,“你聽她喊我們什麽?”

林雨晴一臉茫然。

而薑綿綿走到他們中間,一手挎著爸爸,一手摟著媽媽,甜甜的衝他們笑。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第705章 愛有歸途(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