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人已經送進宮關進偏殿裏了,接下來……要怎麽做?”

“哦?”高座之上的女人聽見這話有丟丟驚訝,沒想到這幫人辦這件事竟然如此之快。

還真是小看他們了。

頓了頓,她朱唇輕啟,說出來的話卻是如同初春的泠風一般,讓人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去,先罰這個宋時——鳶?”看見下屬點了點頭,長公主才又繼續閉上眼睛假寐,說出來的話輕飄飄的,“最近天冷了,都沒有什麽有趣兒的節目了……那就罰她每天早中晚去永慶門門口跪上一個時辰。”

這接近臘月,每日隻會越來越冷。一個身強體壯地侍衛在外麵站上兩個時辰都會覺得冷,何況是一個瘦弱不堪的弱女子呢?

長公主的這個懲罰實在是過於嚴重了。

可就算給她手底下的人十條命,他們也不敢這麽說,最後隻是跪地,齊刷刷地附和:“長公主英明,屬下佩服。”

“嗬嗬……自然是了。”高座之上的女子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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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鳶跪在永慶門門口。

無論是風吹雨打還是寒風刺骨,每天都在那裏。

起初,宋時鳶還會反抗。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要每日被迫跪在這裏。經常跪上半個時辰,就開始對旁邊監管的小太監苦鬧著說,“我要庭哥哥!我要庭哥哥!”

監管宋時鳶的小太監本來就因為每天陪著做這做那心生厭煩,根本就不想給這個女人好臉色看。

看她又哭又鬧,直接走上去當著眾多人的麵就狠狠踢了她一腳,警告她:

“宋時鳶,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你是謝大人的侍妾,可是在這裏也隻是低賤的女人。長公主罰你跪在這裏,是因為你犯了錯!再吵吵,信不信咋家直接給你一耳光!”

自那之後,宋時鳶就再也沒哭鬧過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也是越來越冷。

還沒跪上一會兒,徹骨的寒氣就讓宋時鳶的臉變得蒼白無比,仿佛隨時都要暈倒過去一般。

今年冬天比以往來的都要早一些,幾個小官員穿著官服從旁邊走過去,竊竊私語道:“怎麽長公主又在罰人了呀?”

“就沒有長公主不懲罰人的時候……你才來,還不知道長公主的雷霆手段,罰跪算什麽,那些個每天被關在偏殿裏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女子才可憐呢。”

“噓,你小聲些啊,你不怕長公主手底下的人聽到啊……你想死可以,但是別拖著我下水啊。”

誰都知道長公主自詡是全國內最貌美的女子,隻要是個男人見了,都要被她給迷的昏頭轉向。

久而久之,這自詡高傲的美貌之心就開始慢慢變質,她絕對不允許有比她更美貌的女子出現!

甚至有段瘋到極致的時間,隻要是漂亮的少女出門,都會在之後幾天不同程度的被毀容。

久而久之,經曆了這些恐怖的事情以後,越來越多的女子寧願躲在深閨,也是不敢再踏出門半步。

隻是,讓人唏噓的是,聖上哪怕知道了這些事,頂多教訓愛妹幾句就過了……就算在朝堂之上,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不知道跪了有多久了。

天空中開始飄下點點白雪,很容易地就覆蓋了遠處的強勁青鬆。

宋時鳶還是仍然挺拔著腰肢,不願意軟下去。除非是寒氣入肺,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這才淺淺咳嗽一聲。

就連宮裏的老太監都說這個謝家的宋娘子骨子裏是個倔種,有些一股看似呆傻實則內裏有一股衝勁。

石板路本來就硬,加上天氣的緣故,跪上去隻會弄得兩邊膝蓋生疼。

那隻微微挽起的發髻上,若是仔細看了,就會察覺已經結出了冰霜。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聖上。

“這件事誰也不許傳出去,如果讓朕知道是誰故意毀壞了長公主的名聲,別怪朕不念及舊情!”

龍座之上的男人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帶著一點溫度,神色十分淩厲,深邃地眸中透露出一如既往的威脅。

說完這句話,聖上又立刻給了站在底下的謝家父子,用安穩的口語安撫他們:“放心,長公主絕對不會做什麽太過出格的事情,她也是為了你們丞相府好。”

“聖上和長公主關懷,臣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