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時鳶根本不會舞劍。

卻是在兒時學過幾年跳舞,想著舞劍和跳舞也差不多。她會便女扮男裝,在每夜深夜的時候去到曳城最大的青樓裏麵,然後看那些舞妓跳舞。

一來二去的,她既然也真的學會了些許。

很快,就到了這個月十五。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一輪圓月緩緩升起於夜幕之上,是那黯淡的天空染上了一絲光亮,灑向了黑暗的角落。

宋時鳶身著一襲竹青色華衣,胸前繡著一朵朵綻放開來的荷花,沁人心脾的香味,就仿佛她是從天上下凡曆劫的花仙子,身上自帶體香,領口處鑲著一株一株晶瑩剔透的珍珠。三千青絲被一桃花木簪給盤住,一縷青絲搭在胸前,更加彰顯出他那傲人的身姿。

精致而又高貴的如瓷娃娃般的臉上。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即紅。

樂師開始奏樂,是一首輕快悠揚的樂曲。

漸漸的,宋時鳶曼妙的身姿開始靈巧開跳,手裏的那柄長劍開始隨風而舞。身上那青白色紗層也隨著她的舞步,疊疊散開。

竟然沒一個人看出她不會舞劍。

格力是跟著八王爺從長安過來這裏的,站在一旁看的時候,倒是也覺得這舞劍挺新奇的。

他猜著,應該是把舞劍和跳舞兩者巧妙的結合在了一起,也不算太難看。

清越悠揚的琵琶聲聲從樂師的指下流瀉而出,隨著琴聲,眾人仿佛踏進蒼翠的樹林,瞥見溪流悠悠鳥鳴,幽靜又滿是生機的林中盛景畫卷,一般在眾人的麵前緩緩拉開。

宋時鳶足尖輕點,跟著拍子柔軟旋轉,一點點靠近高座之上的趙元騁。

很快,趙元騁臉上就出現了一絲疑惑。怎麽這個姑娘舞劍舞到了後麵,倒是還胡亂來呢……她難道不知道,舞劍的規矩可是要站在舞台中心。

接近周圍的人可是大忌。

但是看著八王也沒說話,他便也沒有吭聲打擾。

格力瞟著呢那眼神看了一眼八王爺,他倒是坐在那裏悠閑得很,一邊喝著酒,一邊欣賞著月下美人的舞蹈。

宋時鳶盡力跟著那樂曲一點一點的旋轉,盡量把手中的這柄劍舞出花樣出來。她想著等待會兒靠近這個趙元騁的時候,就直接一擊必殺!

樂曲聲越來越快。

她隻能隨著那曲聲不斷旋轉,最後旋了不知道多少下,等停下來的時候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少女臉頰潮紅,腳下跌跌撞撞,最後竟然一個沒站穩,就要虛弱倒地。

高座之上的男人直接丟開酒杯,動作幾乎來不及過腦子,伸出長臂攬住了少女纖細的細腰。

她最後倒在他的懷裏。

而她身上屬於那少女的獨特香氣也圍繞在他的周身,讓這個男人頓時陷入了迷糊。

格力傻眼了,頓時有些看不清楚王爺為什麽會這麽做了……明明他是最小心謹慎的,來曳城那麽多年了,根本不會接近陌生人。

可……這眼前的一切真還是有些讓人難以解釋啊。難不成,是真的看上這個小丫頭了?

宋時鳶顯然也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劍,衝他一笑:“王爺,不好意思啊。既然是你自己衝上來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趙元騁眼中有幾分迷茫之色。

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懷中的少女已經抬起了那把劍就要果斷狠厲的刺住他的心口處。

下一秒,趙元騁表情已經不能用暴怒來形容。以很快的反應,就直接把懷裏的少女用力地踢到了一旁。

宋時鳶沒想到這個男人的人的反應力會這麽迅速,鋒利的劍隻離他的心口有一丟丟的距離。她整個人的身體卻是被這麽一踢,直接撞碎了一張木桌子。

鑽心的疼痛立刻從後背傳來。

失算了,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武功會這麽高。看來他在背地裏一定是又拜了哪個高人,皇帝也失算了。

趙元騁走過去,踩住她拿著劍的右手,神情陰狠,說出來的話像是從喉嚨深處吼出來一樣,“又是誰派你過來暗殺我的?”

躺在地上已經起不來的少女微微一笑,吐出一口血,回他:“你明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何必要這麽多費口舌呢?”

格力顯然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這個女人可是他找過來的,害怕王爺會把這罪責也怪在自己身上。他趕緊跪在地上,連忙說:

“王爺,小的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過來要行刺王爺的。小的可跟這個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啊……”

趙元騁轉身,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

蠢貨,既然沒有看出來這個女人有什麽不對勁。其實,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他就察覺到她會武功。

至於沒有說出來,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沒想到,居然又是過來行刺的。

這都是今年的第五十四個了!

他拔出劍,竟是當場刺向踩在腳下的宋時鳶。

“可惜生的不錯,武功的底子也不差,就是跟錯人了……下輩子,你再好好選個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