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宮宴,淩懿軒還沒能回京,所以整個皇宮中,基本上沒有殷墨初什麽熟人,想要引他到外麵。

還是隻有靠江襲月自己,因為江閣老和宸胤帝在,江襲月不見了,自然要殷墨初也一起尋找,太後都已安排妥當。

到時候他們兩個都沒回來,她隻需告訴皇上兩人在恩愛就行了,憑著宸胤帝對殷墨初的縱容程度,是不會怪罪下去的。

這也是江閣老所希望的,隻要有了夫妻之實,殷墨初就不得不多一層顧慮,希望這一次襲月的肚子能爭氣。

大殿上其樂融融,殷墨初卻獨自一人坐在席上,不見江襲月的身影。

很快太後“注意到”了,隨口一提,“襲月那小丫頭剛剛還在,現在跑哪去了?”

“說起來已經有一陣沒看到她了。”

江閣老即刻起身,“襲月這病時好時壞,可能在宮中迷了路。”

“這樣吧,絳王,襲月是你的側妃,你帶著人去找一找,免得出事。”

“是。”殷墨初起身出去,江襲月又在耍什麽花招,這次還聯合了太後和江閣老一起。

他沒有心思找,路過幾個提燈的小宮女,她們身上一直散發著幽幽暗香。

等殷墨初回過神,他已經被帶入一間房,江襲月正在裏麵。

體內慕成禮研製的毒一點一點吞噬這些香對他造成的影響,殷墨初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清晰。

也不知為何太後會用香這種東西,殷墨初恢複了清明,可他身上帶著的香影響到了江襲月,她還沒走到殷墨初身邊,就感覺身體發軟有些站不住了,隻得呼喚,“墨初哥哥我難受……”

殷墨初直接轉身離了房間關上門,讓江襲月自己待在裏麵,他身上一直帶著這些香氣,又不能立刻回到店裏,隻能自顧自離開皇宮,他要走沒人敢攔著。

一路走回絳王府,身上的香氣才散了一些,也不枉他專挑沒人的地方走,不然得害多少人,等一下,怎麽感覺這東西和當初在冥獄左長老經營的勾欄院裏用過的東西有那麽幾分相似呢?

不行,他不能讓香氣全散了,立刻回了絳王府,映月榭裏正在歡聚一堂,雖然隻有四個人,但也熱鬧的打著麻將。

鴉青老是輸,鍋裏燉著香噴噴的羊肉湯,殷墨初一進來,身上的香氣首先讓慕成禮眉頭一皺,立刻發了藥丸給大家吃,“在外麵中招了?”

“在皇宮中招了,多謝你的毒。”殷墨初先進屋換下衣裳,出來坐在顧之秋身旁,“皇宮裏也會使用這等手段,你當初的推測很準。”

“不敢當不敢當。”他就是電視劇看多了而已,顧之秋靠在殷墨初身上,“說說怎麽回事唄?”

“能有怎麽回事,江襲月玩失蹤,太後和江閣老利用父皇讓我去找,然後用這種香氣把我帶到江襲月的屋裏。”

還好慕成禮的毒在進屋後不久就完全吞噬了香氣的影響,“放心,一下下都沒挨著。”

“那就好,話說通過香味而且有這麽重的效果,很像那個左長老用過的東西。”顧之秋也想到了當初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更值得玩味了,太後和江府有勾結,江府和萬仙穀有聯係,江府和冥獄也有關聯,那是不是可以不負責任的推斷,江府和冥獄也有勾結,再再不負責任的推斷,太後也和冥獄有勾結。

殷墨初的腦回路和顧之秋差不多,隻不過他還知道一些顧之秋所不知道的信息,那就是冥獄是支登國的殘黨。

看來太後在不知不覺中也成了別人的棋子,她現在和江府的行為已經完全構成了通敵叛國罪,他就想看看這些人還能作死到什麽程度。

而且宸胤帝,顧之秋又想起那個讓他心生冷意的皇帝,“事情恐怕還沒有那麽簡單。”

皇宮裏的人還不知道殷墨初出了宮,除了宸胤帝,馬公公輕聲在他耳邊說了絳王離宮的消息。

宸胤帝也沒有動氣,繼續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著小酒。

尋找江襲月的事殷墨初已經交給大內侍衛去找了,他們在外廷沒找到,隻能往內廷找,有了皇帝和絳王的允許,並沒有人敢阻攔。

其中有三個大內侍衛搜到了一排小屋前,這裏是太後的地方,現在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應該在前殿伺候,其中有一個個屋裏點著蠟甚是可疑,“裏麵的人是誰?”

沒有應答,三人互看一眼,決定破門而出,萬一是刺客呢。

一進門,裏麵就傳來陣陣幽香,三人突然意識恍惚,隻感覺前麵有香噴噴女子斜倚在床頭招呼他們過去。

蠟燭被熄滅,屋裏**漾著喘息,水乳【嗶——】交融,來回互動。

直到天蒙蒙亮,三人才清醒過來,一眼認出了床榻之上的人是江襲月,這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

江襲月昨晚是被直接做暈了過去,此刻沒有一絲一毫蘇醒的意思,三人合計,決定將此事隱瞞,互相做不在場證明,處理完四處的痕跡,消失在屋裏。

太後刻意讓宮女太監回避小屋,等到日上三竿才差人去找。

江襲月醒後發現身邊早已無人,昨晚她聞到香味之後什麽也不太記得了,隻是身上的痛楚告訴她,她成功了。

看著自己滿身的痕跡,她羞紅了臉,墨初哥哥也太生猛了。

絳王府這邊過了個團團圓圓的冬至,第二天殷墨初把剩有香氣的衣裳給了慕成禮,“這東西能研製出解藥嗎?”

“我的毒都能讓你不受它的控製,當然能有解。”慕成禮拿過衣裳湊到鼻尖仔細嗅了嗅。

“此物竟然有毒,而且手法和毒醫挺像的。”

“此話怎麽說?”

慕成禮讓知恨把帶著香氣的衣服收好,自己慢慢跟殷墨初解釋,“一般類似的這種藥,要麽是下到茶水裏,要麽在吃食裏,要麽就是點香,但是除了前者,點香的效果多是助興,要到讓人欲罷不能的程度,香是達不到的。”

但是把藥放進茶水吃食裏也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察覺,所以有的人就想在香上下工夫,隻要沒有第一時間屏氣凝神就會中招,而且就算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一直不呼吸,所以當時毒醫這一脈有人研究過。

“你中的這個已經是很成熟的了,通過呼吸到達人體,而不需要通過皮膚滲入血液,中此香者會有一個後遺症,那就是身上始終會留有一絲尾香,和中毒之人待久了,就會起那種心思。”

原來如此,殷墨初懂了,“還勞煩大駕研製一些解藥。”

“你想給江襲月解毒?不怕顧之秋不讓你睡床嗎?”慕成禮現在也會動嘴欺負人了,都讓顧之秋帶壞的。

“剛才你也說了,中毒之人身上會一直帶著香氣,我可不想府裏的侍衛犯錯。”殷墨初一想到這種情況,到時候府裏肯定亂作一團,一定很麻煩。

說得也是,“好吧,我試試。”

顧之秋隨後聽了知恨的小報告,摸摸他的小腦袋瓜,“沒事的,你哥夫這麽做,是為了保護府裏侍衛們的安全,你想想,若是江襲月又要闖映月榭,她身上帶著香味,那些侍衛哥哥不得全被她迷暈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是知恨小心眼了。”

殷墨初一回來,顧之秋就笑他,“來告訴爺,中招的感受如何呀?”

“你應該最清楚。”殷墨初倒上一杯茶飲下,“是不是根本不記得身上的人是誰,還以為是姬非月?”

“你……”顧之秋沒想到調戲不成反被紮心,“當時我心都要死了。”

“因為姬非月嗎?”

“其實不知道是誰的感覺挺可怕的,畢竟是那麽隱私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和自己的愛人一起,事後心裏是很難過的。”顧之秋當時的心情現在已經有些說不清楚了,但依舊記得第二天見到姬非月時,內心的痛苦。

“怪不得姬非月差點要殺了我。”殷墨初擁住顧之秋,這一刻他才知道,當初差點被姬非月打死是自己活該。

說到小姬,姬非月也很奇怪,他說和自己是一類人,顧之秋認同,所以從不懷疑姬非月的行事動機,可唯一讓他想不通的就是自己對姬非月來說好像很重要,“他不愛我啊,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概說的就是顧之秋吧,他能通過一點細節合理推理出不少可能性,卻唯一沒有想過他和姬非月之間可能推導出什麽關係。

姬非月不想讓顧之秋知道,殷墨初也不會主動說穿,“誰說一定要愛你才會重視你,你看,要是知恨遇到什麽事,你還不一樣會奮不顧身。”

提示已經很明顯了吧。

“小姬倒是也很喜歡知恨,他喜歡和小孩子玩嘛,等一下!”顧之秋似乎發現了可能性,“難道小姬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額,有可能。”殷墨初難得見顧之秋犯傻,正想多逗逗他,江襲月卻被太後送了回來。

太後身邊的老嬤嬤陪著她走到映月榭外,被侍衛攔下,“大膽,老奴是奉太後懿旨送側妃回府見絳王,還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