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冥獄後山的山洞裏爆發了怒吼,“他這不是拿整個冥獄開玩笑。”

陰沉的男低音包含著怒氣,“姬非月看似**不羈,肆意妄為,實則心裏清楚得很,他越是這樣,就越能證明本座的推斷是正確的。”

“江南那邊已經有了消息,人已經找到了。”女長老歎息一聲,“可惜如今不能盡快將人接來,不然會……”

“姬非月不就是這麽想的嗎,就暫時如他所願吧,莫憶歡身懷獨孤九劍,若是能得到這一套劍法,還有何懼。”

女長老懂了他的意思,“這就安排下去。”

顧之秋也早有準備,冥獄中多半有覬覦獨孤九劍的人,所以殷墨初不能隻會這一樣,他在腦海裏不停回憶還有什麽厲害的外家功夫,如果可以治愈殷墨初的筋脈,內家功夫肯定更好啊!

於是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四個大字:北冥神功。

因為他記得要學這門功夫就必須化去內力修煉,這不正好,這可是金庸老先生筆下最最最厲害的內功心法了,還可以治愈他的經脈,學成後可以兼容世上所有武功。

夜晚到來,顧之秋讓姬非月去望風,他想要和殷墨初好好商量商量。

“我又買了新的外掛。”顧之秋見殷墨初洗耳恭聽的樣子便接著往下說去,“獨孤九劍很厲害,你單挑或是對方人數隻在二三十個還可以,可萬一人多起來,劣勢就出來了。”

這裏冥獄就有這麽多人,根據姬非月的說法,江湖上已經開始聚集各路門派以及武林豪傑準備攻打冥獄,京城那邊已經派了使臣過來,被姬非月趕走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受到挑釁的州朝也會調動兵馬過來圍剿冥獄。

簡單來說就是不會群攻技能,會被打消耗戰,所以像武俠劇裏,用內力震開一群人的場麵,遠程dps輸出又爽又有效率。

“北冥神功,學嗎?”

在殷墨初看來學不學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顧之秋的外掛真的有這麽神奇嗎?有武學會自稱神功的嗎……

“你先說說心法,我看看真假。”

顧之秋那過目不忘的本事馬上開始背心法,“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裏,未有知其修也。”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

殷墨初聽到此打斷顧之秋,“這是要讓天下所有武功猶如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全部為我所用?”

顧之秋發現,殷墨初真的是一點就通啊,“沒錯,還要聽嗎?”

殷墨初點頭,顧之秋繼續講著心法口訣。

這門武功路數頗多且有一核心要素那就是聚集內力,殷墨初很快聽出其中的關鍵點,“這門功夫居然可以吸取別人的內力。”

“不錯,而且毫無副作用,不會像那些邪門歪道把人吸幹吸死,遇到比自己內力深厚的人也不會把自己吸爆。”顧之秋把其中的要義先講了出來,“北冥神功吸取的內力會儲存為北冥真氣,隨便用。”

顧之秋拿來紙筆畫上他記得的所有招式拿給殷墨初看後便銷毀。

整夜,殷墨初獨自一人在房間裏,顧之秋守在門外,姬非月在院外,沒人趕來打擾。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殷墨初突然發現自己的經脈竟然好了,劇毒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完全消失,就連慕成禮的毒也被化解了。

整個人越發神清氣爽,他試著運轉北冥神功,一陰一陽兩股真氣瞬間同時出現,且不相互排斥,這就說明他成功了。

深入了解之後殷墨初發現,這的確配得上神功之名,百毒不侵且絕對防禦。

顧之秋聽他說完後才想起來,“沒錯,北冥神功還會被動防禦任何擊打在身上的內功招式。”

“本座可不信,讓我打一掌試試。”哪有那麽好的武學,姬非月見殷墨初點頭,內力聚集掌心,一掌擊在殷墨初腹部。

殷墨初沒有半點反應,一點也不疼,就像被人輕輕碰了一下,姬非月也發現自己掌上的內力在擊打在殷墨初身上的那一瞬間被吸走化解了,“這麽厲害的武功,你怎麽不給本座留一個。”

“想學啊?”顧之秋知道姬非月的性子,現在的他還不行,學會了隻會做越來越多過分的事,等到哪一天姬非月懂得了怎麽做人,顧之秋才願意告訴他,“先學做人吧。”

“小氣。”姬非月也不多糾纏,其實北冥神功的弱點他已經知道了,隻不過莫憶歡還會獨孤九劍,所以這一弱點被成功規避。

想來顧之秋早就想到此處,所以才如此自信,弟弟這麽聰明,哥哥當然開心咯,而且莫憶歡越是厲害,顧之秋也越安全。

顧之秋倒是沒姬非月這麽想得開,他知道那麽多絕世武學,自己卻不能學會,有那麽一瞬間還挺嫉妒殷墨初的,“你現在這麽厲害了,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

“以後不許說這類的話。”殷墨初當著姬非月的麵捂住顧之秋的嘴,“這麽厲害以後也是會陪你隱居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姬非月心裏一陣火,“顧之秋,別信他的,要留一手,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什麽時候出現一個比本座好的,到時候你老了,鬼知道莫憶歡到時候是個什麽樣子。”

“你是他爸還是他媽?”這話殷墨初就不愛聽了,幾個意思,就是說他以後肯定會拋棄之秋嗎,“還是先知?”

“哼,誰知道你以後會怎麽樣。”姬非月的確是有嫁女兒的心態,不管怎麽說,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未來的事的確不好說,殷墨初見顧之秋不說話,內心有些慌張,“本王發誓什麽的都沒用,此事之後你隨我去南疆,種下同心蠱。”

“好!”姬非月先顧之秋一步應下,“這還差不多。”

不不不,顧之秋是虛的,蠱蟲在他的印象中特別可怕,“別了吧,害怕。”

“怕什麽,隻要不變心什麽事都沒有。”姬非月堅決同意且不需顧之秋回絕。

那可是蟲子哎,顧之秋還是慫,“不嘛……”

殷墨初和姬非月互看一眼,決定神不知鬼不覺的自行解決,“既然之秋害怕,那就算了吧。”

姬非月的臥房裏,淩懿軒脖子上纏著一圈繃帶,獨自坐在書案旁,隔著窗戶看著外邊,上次之後,姬非月再也沒出現在自己麵前,每天來送飯換藥的變成了冥獄的仆人。

如此清淨,也好。

“沒想到我們教主居然真的和莫憶歡在一起了。”

門外響起了冥獄仆人的交談聲。

“整晚整晚的在一起,我聽他們那些不怕死的人說,那裏麵可是夜夜笙歌。”

“我們教主多麽妖冶一笑就能顛倒縱生,哇,那場麵,便宜莫憶歡了。”

“哪有便宜,你們沒看到莫憶歡嗎,那也是個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渾身上下都完美啊,那清冷的氣質,難以想象他和我們教主在一起那樣的場麵,天啊!我要流鼻血了。”

“別說,我要聯想起來,那可真是絕配了。”

“小聲點,要是讓教主或是莫憶歡聽到了,小命就沒了。”

門外的聲音小了,沒一會他們推門進來,將吃的放下,對淩懿軒行一禮,慢慢退出房裏離開。

莫憶歡,不就是殷墨初嗎,他怎麽來冥獄了。

之秋呢,還有剛才那些人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殷墨初拋棄了之秋現在和姬非月混在一起了?!

不行,他得去找殷墨初問清楚。

姬非月從沒叫人看守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逃,就是逃也會被他抓回來,淩懿軒推開房門,打量四周一番,偷偷溜出了姬非月的院子。

那兩個人突然發什麽神經,顧之秋直覺殷墨初和姬非月怪怪的,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借口去拿午餐離開了。

提著食盒來到冥獄的廚房,“大家好啊,我來拿教主和莫憶歡還有我的午飯。”

冥獄的人始終想不通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顧之秋,他也喜歡莫憶歡,為什麽就這麽心甘情願的當一個小妾呢,似乎還是發自內心的對教主和莫憶歡好。

廚房裏的人打開食盒將飯菜都放進去,“有點重,小心一些。”

“好的,謝了。”顧之秋走出廚房不久,身後有一道黑影便跟了上去。

真是的,用得著同心蠱麽,聽著就嚇人好不好,顧之秋心裏還想著殷墨初的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黑影越靠越近。

就在他轉身正要拐入走廊時,黑影抽出手裏的短刀急速跟上。

顧之秋突然感覺到氣息,一回頭刀尖已至眉心,“哐當”一聲,食盒落地,飯菜灑落一地。

刀尖始終沒能刺下,黑影倒在了一旁,露出此刻站在他身後的淩懿軒,被嚇壞的顧之秋一把撲上去抱住淩懿軒,“嚇死我了……”

“……”淩懿軒沒法說話,隻能伸手輕撫顧之秋的背安撫著他,食盒落地的聲音引來了一些人,淩懿軒立刻拉著顧之秋往姬非月的院子裏走。

當人趕到時,淩懿軒已經帶著顧之秋回到了姬非月的窩裏,輕輕戳了一下顧之秋的頭,關切的眼神注視著他。

顧之秋想起姬非月說的淩懿軒說不了話,他立刻回應,“我沒事了。”然後看到淩懿軒脖子上的繃帶很是心疼,“你,沒事吧?”

事已至此,淩懿軒已然知道顧之秋應該什麽都知道了,他起身遠離了顧之秋,默默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感受到疏離的顧之秋立刻追上拉住淩懿軒,“對不起,我……”

淩懿軒隻是輕微搖搖頭,溫和的笑意重新掛在他的嘴角,揉揉顧之秋的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