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壞水,和我一起黑吧!

我愛你這三個字,秦芳跟蒼蘊認識了這麽久,卻還是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

縱然這三個字,一點都不陌生,未來世界的快餐情感,讓這三個字更變得浮躁無重,可是當蒼蘊說出來的時候,秦芳還是明顯的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身體裏亢奮而生,就像是……托巴胺在加速的分泌一樣。

托巴胺就是愛情的化學劑,人體的奇異讓情感有了層次之分。

秦芳看著蒼蘊,一時間無語凝噎。

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有多大多深啊!

他要這天下,卻是為了一個家族的夙願!

他恨著那個家族的殘忍,卻又為家族的親人奮力拚搏,更因此而心大無疆!

他說他愛自己,卻把愛藏著壓在一個不過界的位置上,淺愛如水,讓他的師父不會疑心,讓自己有所懷疑卻又步步深陷!

她忽然覺得他很可怕,可怕的比原來的感覺還要更深--以前,她隻是覺得不要惹他,或許她會惹不起,現在她才知道,不是惹不起,而是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被這個男人掌控在手,吃的死死地了。

“秦芳,我知道這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一定要記住,我愛著你,所以也請你一定諒解我的苦楚,好嗎?”蒼蘊說著將她的手捧起放在唇邊,輕輕的親吻輕蹭……

秦芳的唇緊緊一抿後,瞪著一雙想要流淚的眼看著他:“諒解?怎麽諒解?看著你和別的女人成親嗎?”

“秦芳,我不愛她,一點也不喜歡她,那隻是當年為了得到劍盟我才答應師父的婚約……”

“所以,你要娶她,和她成親對嗎?嗬,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劍盟都在你手裏了。這約焉能不守?”秦芳說著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蒼蘊死死地拽著她的手不放:“秦芳你聽我說……”

“說什麽?說你愛我,所以我是幸福的,說你心要天下。所以我得默不作聲嗎?”秦芳怒斥著:“蒼蘊,你給我聽好了!我秦芳可不是願意為妾的人!”

“我沒要你做妾啊……我這不先已娶了你?”

“那也不行!”秦芳呼哧哧的表態:“也許,你覺得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也許你覺得用一句你愛我,我就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什麽都承受!可是,不是這樣的!我秦芳堅決不與人分享愛情,更不與人分享心中的愛人!不管他愛不愛那個人!”

看著秦芳激動的表情,蒼蘊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裏,緊緊地摟著:“我知道。我知道,我統統知道,也一早就知道,所以我沒有要你分享,我已經決定為你毀約……”

“你說什麽?”秦芳驚愕。而蒼蘊緊緊地摟著她:“我說,我會毀約,我不會娶她的。”

秦芳一愣,使勁地伸手推開蒼蘊的懷抱,強掙到自己看著他的臉:“你剛才不是說,你必須得……”

“原本是必須的,可是你根本不會答應我娶兩個不是?為了得到你。我隻有毀約了。”蒼蘊說著像是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那日裏我說成親的話,也不過是讓那些眼睛耳朵聽見瞧見罷了,但事實上,我在卿家族地向你表白的時候,就已經決定,此生隻娶你一個了!”

秦芳看著蒼蘊。嘴唇輕顫:“你,你說真的?”

蒼蘊摟抱著秦芳的一隻手捧上了秦芳的臉,以大拇指輕蹭著她那早已潤濕的眼角:“當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出現這裏?”

“什麽意思?”秦芳一時不解:“對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邢思思中了毒。我到這裏給她拿解藥,然後,這顆藥解了她的毒,卻會讓她沉睡下去,沒個三五年的她根本醒不了,你說她還怎麽和我成親?”

“毒?國都裏的毒嗎?那毒很好解的啊……”

“好解的話,我怎麽會來?那毒可不是你遇見的,更不是你隨便能解的,因為……那是西梁的毒,是屬於毒尊傳承的毒。”

他要整個西梁在這一場算計裏就此湮滅,豈會不讓西梁坐實了黑鍋?

“你不會是說那個什麽,羅刹吧?”秦芳的話讓蒼蘊一愣:“你連這個都知道?”

秦芳的唇扭了一下:“我,也不是那麽孤陋寡聞。”

蒼蘊看著秦芳笑了一下:“沒錯,就是羅刹的毒渣,我想辦法弄到了一點讓邢思思沾上了,她身體很弱,所以即便是毒渣,現在也讓她命在旦夕,我留下了盟中長老為她護法,又給師父去了書信,請他出山照看邢思思,表示我會來此取仙門遺丹為她解毒。”

“你要你師父出山?”

“對,等到趕到這裏,我也差不多拿到了遺丹,邢思思吃了之後,雖然會解毒,但她的身體太弱,丹藥內的強盛之力也會封住她的心脈,她能化開,也要三到五年,而師父必然勃然大怒,那個時候,西梁自會被我師父視作仇敵,劍盟出手,群雄都會想要分食的。”

“然後你等大家打的焦頭爛額,拚到窮途末路了,你再帶著東碩出來?”

又是渾水摸魚,又是蚌鶴相爭漁翁得利。

一招!還是那一招!

他蒼蘊依然玩的是這個把戲,隻是這一次,不再是一個國,而是整個天下!

“沒錯,伺機而動的吞食,比一個個擊破來的要快,也會縮短你等我的時間。”蒼蘊的指尖輕摩著她的眼角她的臉頰……

“可是東碩也得參與進去啊,你一個在外麵誰看不到?”

這是一場搶奪的遊戲,群雄逐鹿,如同所有的棋子都得放在盤中一般,你焉能留下一子置身在外,惹來眾目睽睽?

“當然參與了,要不然不是西梁先被滅,而是我東碩先被盯上了!隻不過,我東碩被西梁毒殺傷害巨大,有心無力,所以參與的能耐,也就隻能蠶食個把個城郡而已。”蒼蘊說著眼裏閃著狡黠之光。秦芳看著他的眼,有種說不出來的被算計的感覺。

“你打的什麽主意?”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問,因為她明白蒼蘊這家夥一肚子的壞水!

“在卿家,我們不是常玩一個遊戲嗎?”

秦芳一愣:“手談!”

手談就是圍棋。她和蒼蘊下過幾次,開頭幾次靠著小米和其對戰,難分勝負,後來幹脆自己和他玩,憑著原主的棋藝,也能稍微對抗,但到底不是她的才學,所以後來她索性拉著他,隻玩五子棋,以為自己總能贏他。可結果,她就沒贏過一次……

“你忘了我是怎麽贏你的了嗎?”蒼蘊的眉眼開始彎彎,似乎回想起了那些溫馨的日子。

“你總是在邊沿放下一些看起來不找邊際的棋子,然後中路一盤強攻,我堵的忙不過來。等到最後,我堵左,你一條線,我堵右你還是一條線……”

“這個也一樣。”蒼蘊說著將唇印在了秦芳的額頭上,一臉溫柔的笑色與舉動,就好像和那時一樣,贏了。便獲得這個親吻的獎勵。

秦芳徹底無語了,因為她已經明白了蒼蘊說拿下幾個城郡的意思--顯然,他是要拿下幾個關鍵的要塞重點,而後等到大家都已經無力再戰時,他再出來清盤收割……

扮豬吃虎,這家夥。真的心好黑,黑到竟然寧可看著東碩被毒所侵害……

“我承認你的心夠大,看得夠深夠遠,可是,你東碩國的子民卻在水深火熱裏。你,你不覺得你太殘忍,太無情了嗎?”

“想要贏,那棋盤中就必須有做餌的棋,否則他國大龍如何陷入我的絞殺?”蒼蘊說著無奈地一笑:“贏者無心亦無情,有的不過是利!”

他說著卻又把額頭抵在了秦芳的額頭上:“不過,我有你,你不會看著她們水深火熱,生死煎熬,你會救他們的,不是嗎?”

她需要她“功成名就”,她需要她蛻變成一個萬人敬重的神醫,成為一個與自己可以並肩的傳奇,所以他不介意讓自己更無情更殘忍一點。

因為他的世界已經從為弟弟打下一個江山,變為了要如何才能擁有她……

秦芳的唇咬住了。

她聽著這樣的話,很想罵他冷酷無情,罵他自私變態。

可是,她罵不出來,因為對這樣的事,她一點也不陌生,甚至有太多的人和事和他一比,也都天下烏鴉一般黑了。

比如那人人唾罵的陳世美,一輩子都是“負心人”的代名詞,可事實上,他不但不是負心人還是公正廉明的好官,就是因為沒有為鄉黨徇私枉法,結果反倒被黑,且流傳於世成了王八蛋。

比如那一輩子被人唾棄的秦檜,她秦芳聽嶽飛故事的時候,都為自己姓秦而汗顏過,可等到後來讀曆史時,好好研究了那個時期的文化背景,才知道,秦檜其實真不能算奸臣,與其說他“害死”了嶽飛,還不如說,是嶽飛“害死”了他自己!

因為他不顧國家財政情況的“精忠報國”已經讓江南的利益集團損失了巨大的財政,利益集團因此要撂挑子的不幹了,這才有了“十二道金令”的扼殺。

再比如……

曆史,用它欲遮還露的麵紗朦朧著過去,隻要你細細看,細細讀,就會明白,所有的政權歸根結底,都是利與利的戰場,而贏家哪一個不黑心?不無情?

蒼蘊錯了嗎?

站在一個人的角度上,他自私黑心到令人心寒。

可是,站在一個企圖把江山一統的野心家身上,這才是能贏的關鍵!

她甚至記得在未來有一句話經常被人掛在嘴邊,那就是:想贏敵人,你得比敵人更狡猾!想當忠臣,你得比奸臣還奸!不如此,你隻能被人家給幹掉!

成大器者,先修智。

秦芳看著麵前這個把一肚子壞水都修成了墨色的蒼蘊,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啥,她能不無語嗎?

而這個時候,蒼蘊卻已經看著她聲音柔的似水:“秦芳,你會和我一起的對嗎?你答應過我,會做我搭檔的,所以你會和我一起拿下這江山的,對嗎?”

--這一更之後,親們就暫時不要來看此文了,因為我要斷更到本月的22號了,沒辦法,我顧不過來。不過,不會太監的,我23號會恢複更新。

速度快不了,依然是蝸牛速度,但還是會按照我的計劃把這個故事寫完。能接受的,謝謝!不能接受的,您棄之也沒關係,我給您道歉了!琴,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