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了驚天的逆轉,在鈺蓮抵死不信,在他們三人瞠目結舌的同時,安旬冷笑一聲,低頭看著鈺蓮,緩緩歎了口氣。

“那年我收到信報,說是你娘家人外出遊玩,遭到山匪襲擊,不幸全部被殺。當時我本欲告訴你,那時的你卻對我百般不信,認為我迷戀容兒,罪無可恕!我本來想在容兒臨盆後,將事情告訴你。你卻用詭計迷暈我,害死了容兒。你不是一向很依仗你娘家人,妄想用他們來牽製我嗎?嗬嗬,我就偏偏不告訴你這個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鈺蓮哭嚎著,早已是一灘爛泥。“假設他們早就死了,你為什麽還留我性命?”

“哼!”

一腳踢開鈺蓮,俯身瞪著她的臉,冷笑著說道:“容兒生前,即便你對她百般刁難淩辱,她還是苦苦勸我,讓我不要廢棄你。可是你對她做了什麽!她那麽善良,說即便孩子出生,也是庶出,不能立為儲君。她讓我去陪陪你,免得你不開心,鬱鬱不歡。結果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於她,最終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當時我真的很想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可是我答應過容兒,不會殺你!鈺蓮,可笑你還以為有娘家人撐腰,我才饒你性命!若不是容兒,你早就是枯骨一具!”

聽完這一切後,鈺蓮完全癱倒在了地上,雙手狠狠的抓著地麵,留下了無數指痕。

“自從容兒死後,我開始怕黑。所以我讓你待在寢殿裏,讓你看著我和那些女子纏綿。我就是要讓你痛苦,讓你一生不得安寧!你殺死了容兒,殺死了她和我的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嗬嗬,自古深愛最迷人,多情隻是添悔恨……”

“你還敢說你愛我?你那些所謂的愛,隻不過是占有!你若是真的愛我,就不會殺死容兒!她一直稱你為姐姐,那麽敬重於你!你卻沒有一點感情,讓她死的那麽慘!若不是你的仇恨,我不會滿目瘡痍。若不是你的自私,安府還是一片寧和。若不是你的心胸狹窄,我們還是和睦相處!”

鈺蓮愣了一下,恨了十八年,怪了十八年,最終卻是一場夢幻。自己最恨的那個人,卻救了自己的命

。執迷的愛恨,到頭來卻是可笑的虛幻。

最終,她悲傷過度,昏死了過去……

幾天後,安旬的身體恢複了。在小七的攙扶下,走出了寢殿,走入了久違的陽光中。

抬頭看著明媚的陽光,想起寢殿內昏暗陰涼的日子,不由發出由心的笑。

桃花樹下,小七小心的扶著安旬坐下,自己則站在一邊。

好久了,她也沒那麽安靜的看過萬物了。青山不改,綠水依舊,美不勝收。不知道那頭的修白羽,是否也在看這風景。

背靠桃樹,麵向陽光,一望無際好風景。自從容兒死後,他再也沒這麽看過世界。充滿了怨恨,充滿了不平。

這些天,他反而想通了,也釋懷了。

“安主,你會放過鈺蓮吧?”

安旬抬頭看著她,少女麵若桃花,互映生輝,美得恰當。

“十八年前我沒殺她,更何況現在。”

“你那麽深愛容兒,那些陪伴你的女子,應該很像她吧?”

心頭驚訝了一下,小七的漫不經心,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

淺笑幾聲,擺手讓小七過來。經過那晚的事情,她對自己也沒那麽抗拒。盤膝坐下,麵帶淺笑。

“容兒死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男人都是怕寂寞的,即便他們嘴上從來不說。也許是為了懲罰鈺蓮,也許是太想容兒了。我收留了很多和容兒相似的人,或臉型,或眼神,或背影……”

長歎了口氣,看著天空,白雲交織成一張女人的臉。溫柔淺笑,從不曾鎖眉不悅。

“那我懂了……”

“懂什麽?”

總感覺小七知道很多,洞悉了很多。

“因為過分的愛和癡念,你寧可背負不堪的名聲,還是繼續沉淪。外人口中的安旬,醉生夢死,昏庸無道。其實這隻是你的假象,你還是一個很好的君主霸王!”

故作驚訝的‘哦’了一聲,反問:“我不就是一個好色的老頭子,能是什麽君主霸王?”

小七搖搖頭,笑靨不絕。

“你若真是昏庸無道,大地之北早就混亂。

我所見所聞,大地之北安逸富饒,可你的暗中用功,是有關係的……”

“嗬嗬,小丫頭懂得真多。還記得我和你的初次相遇嗎?”

小七不由一愣,麵露尷尬。那晚是她的噩夢,差點被吃豆腐了。

安旬卻毫不在乎的一笑,捋著胡須,慢悠悠的說道:“很久以前我年少輕狂,認為大地之北的女子,都是屬於我的!”

“嗬……嗬嗬。”

嘴角不住的抽搐:這個老男人,說話真霸氣!

“不過容兒出現後,我這個人隻屬於她了……”

“過去的已經過去,安主也不要多想了。在天上的容兒,也會希望你快樂的活下去的……”

安旬看著她,眼神突然的癡迷。

“有些時候,我覺得你很像容兒。無論氣質還是個性,如出一轍。所以那晚,我才會情不自禁……”

罷了罷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小七突然想起了冰妖之禍的事情,剛要詢問,安旬卻猜穿她的心思,緩緩道來:“去年中秋,我得了這個怪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困在寢殿內的時候,宿涼出現了……”

“你說宿涼是你發病後出現的?”

難道宿涼真的是反派?

“前任的管家因病告老了,宿涼拿著他的憑信過來,說是他的侄子。我看宿涼年輕有為,辦事沉穩,就讓他留在了我身邊。”

“那那個麵具男呢?”

安旬不解的反問:“什麽麵具男?”

小七一急,雙腳並用的形容。

“戴著麵具,靈力高強,不愛說話,老跟在宿涼身後的一個男人。他和宿涼一起到仙宗,接我們來這裏的……”

“你說宿涼帶著那個男人,到仙宗去接你們過來?!”

小七一懵,訥訥的點頭。

安旬倒吸了口涼氣:“你們不是遊方路過這裏,得知我生病,才會前來醫治的嗎?”

“難道不是你派遣宿涼和麵具男到仙宗的?”

在安旬滿是迷霧的雙眼中,小七震驚的愣在了原地。

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