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裏麵,兄弟倆互相吵架,互相指責。

寧毅拿出來了一個賬本,說是供詞,四皇子所有壞事的證據。

四皇子也是拿出來了一封舉報信。

這封舉報信,就是他和丞相想到的,既然準備顛倒黑白,扭轉乾坤,自然是不可能遺漏任何的問題。

心中發狠,回頭一定要把那幾個商人千刀萬剮了,要不是他們招出來其他走私和倒賣軍糧的問題,現在也不至於如此的被動,早都按死老六了。

武皇目光悠悠看著兩個兒子,各個看起來的確是證據確鑿的樣子。

他也根本都沒看所謂的證詞,隻是看著老六,問道:“老六,你說老四倒賣軍糧,可有實質性證據?”

同樣,武皇不在乎別的,他隻在乎軍糧的問題。

哪怕是老四真的伸手賑災糧了,走私了,但是他老老實實在自己麵前下跪,那就還值得饒一命。

這個時候,四皇子心中都緊張死了,很怕六皇子這個狗東西拿出來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賢妃同樣心中都怕死了,一旦是四皇子真的沾染了軍糧,證據確鑿,那麽將不可能再翻身了。

寧毅嘴角狠狠抽抽,有個屁的證據,隻是拿著那幾個商人的證詞罷了。

他知道,現在是父子三人當眾指責,根本不是朝堂。

一切的根由,都是看武皇的心情和判斷。

既然是沒實質性的證據,寧毅正色道:“父皇,那幾名商人已經招供,他們都經曆過四皇子倒賣軍糧,就是從戶部和兵部發出來軍糧之後,直接扣押一批,再交由他們倒賣出去。”

“更是再去北方邊軍之中,和北方邊軍的將領合謀,一起倒賣出去軍中最少一半的軍糧,利潤均攤。”

“父皇。”寧毅聲音提高:“他四皇子現在倒賣軍糧,手都已經伸到了軍中,軍中將領已經數次和他們不但是倒賣軍糧,更是倒賣軍械。”

“如此長期以往,讓我大武國的大軍將士們,飯都吃不飽,餓著肚子和蠻族大戰,如此做,簡直是挖掘我大武國的根基呀,再不嚴懲,以後邊軍就是他四皇子的後花園了。”

這話,不可謂不嚴重,讓四皇子嚇了一跳,之所以讓他著急的緊張,就是因為這個話題,已經脫離了他和丞相的討論範疇。

根本都沒想到,六皇子竟然拿著軍糧死咬著不放,而且武皇也是一直盯著軍糧的問題。

所謂的賑災糧,現在反而根本不那麽重要了。

四皇子麵對武皇掃來的危險目光,不斷的磕頭:“父皇,他老六汙蔑我,孩兒根本都沒動什麽軍糧,孩兒也根本都沒那個資格呀,那些什麽邊軍大將,孩兒一個都不認識呀。”

寧毅鬆了口氣,目光陰冷的看著四皇子,這個老四,可真是難纏。

要不是自己硬生生跳出賑災糧的問題圈子,現在已經被他給坑了。

同樣心中嚴重鄙視武皇這個老家夥,你這個皇帝,腦子糊塗了吧。

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在,竟然還怪我,你是不是覺得,什麽東西都不重要,都沒兒子聽話重要?

賢妃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過她心中還是有所鬆氣的,隻要是六皇子沒實質性的證據,那就好解決。

她也是嚴肅的盯著四皇子:“老四,敢沾染軍糧,這可是絕對不能饒恕的,你老實說,到底有沒有幹過?”

四皇子那叫一個委屈呀:“母妃,孩兒,孩兒真的沒啊。”

“你還狡辯。”賢妃鳳目一瞪:“還不說實話?”

“老六,你現在就把他的證據拿出來,看他還如何解釋。”

寧毅狠狠翻個白眼,這個壞事的賢妃,看起來像是在責怪四皇子。

但是話裏話外,不都是在嚷嚷著讓自己拿出來證據麽。

他們母子倆,演的那叫一個真情流露啊。

寧毅拿不出來證據,他隻能是拱手道:“父皇,孩兒昨晚抓的那幾個商人,都是經常做走私大生意的,現在就在皇宮外麵,父皇可以隨時召見。”

“而且,昨晚出動的,都是禦林軍,所有禦林軍將領和士兵都可以作證。”

禦林軍是武皇的私人軍隊,所有軍餉都是需要他自己從內帑中取出來發給他們的。

武器裝備也都是武皇給他們準備的。

武皇自然是相信自己的禦林軍了,不可能跟著老六才兩天,集體都造反不聽話了。

四皇子抓住機會馬上指責:“老六,你這隻是抓到了那幾個商人倒騰賑災糧,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們說我倒賣軍糧,這就是證據?”

“那他們說我造反,難道也是真的了?你腦子有病吧,這也亂在父皇麵前亂說。”

武皇經過賢妃的指責,以及四皇子自己的苦苦否認,又是現在的寧毅拿不出來實質性證據。

淡淡的道:“這麽說,隻有這幾個商人的供詞?”

四皇子看起來現在還是臉上淚痕不少,但是對六皇子,已經是挑眉挑釁了,有種你在拿出來其他的證據呀。

寧毅嘴角狠狠抽抽,他知道,今天想按死四皇子,已經不可能了。

隻要是人贓並獲,武皇並不想嚴懲四皇子,一切都白搭。

既然如此,最後也陰四皇子一把。

寧毅挑眉輕笑道:“四哥,弟弟有句話想問問你。你可否幫我解惑?”

四皇子嚴重目光鄙視,如果是平時,他都懶得搭理寧毅,還想給你解惑?

趕緊滾遠點,別在本皇子麵前惡心人。

但是現在當著武皇的麵,四皇子淡淡的道:“你老六不是很厲害麽,都能私自調兵了,什麽事還需要我解惑?”

最後他也不忘記再強調一遍,六皇子私自調兵。

寧毅不以為意,淡然輕笑:“四哥,你說,我查封了漕運衙門。”

“但是漕運衙門遇見這種事,他們不去告狀刑部,不去告到大理寺,應天府衙門,不來皇宮告狀父皇這裏,為什麽偏偏隻告狀到了你四皇子府?”

“莫非在他們漕運衙門的眼裏,你四皇子府,比其他衙門更為重要?”

“那是,那是……”四皇子發愣,幹巴巴的解釋不出來。

武皇也是疑惑看向四皇子,這個看似是詢問四皇子的問題,其實就是證明,在漕運衙門的眼裏,四皇子府比別的衙門靠譜多了。

賢妃也是詫異的看著六皇子,她剛才雖然緊張,但是也隻覺得,寧毅魯莽,抓住了幾個商人打出來的證詞罷了,這些都不足為慮,但是現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