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遲疑了片刻：“少爺,我想那個孩子是頑皮了些。”
“僅僅是頑皮？”
“我記得少爺小時候,也很頑皮,對周圍的人充滿了敵意。”菲尼晃神說,“那小鬼讓我想到少爺小時候……”
雖然戴著牛仔帽、大墨鏡,還含著奶嘴兒……
完全看不到小一一長什麽模樣。
但是他的身材比例,還有身上散發出的歐氏家族的獨特氣質,會帶來一種相似之感。
歐靳高大的身形驀然一震。
“少爺,那不過是一個孩子。”菲尼低聲說,“就當孩子的玩性重了些。”
歐靳神色捉摸不定：“你何時變得這麽富有同情心？”
居然替一個孩子講好話。
菲尼垂首不語——
是因為這個孩子給他的感覺極像小時候的歐靳麽？
那時候少爺的那些兄弟還沒有去世,少爺隻是頑劣,卻並不孤獨冷漠，他那時是那麽崇拜少爺。
他不由自主地追憶過去……
而對歐靳來說,任何有關於童年的過去,對他來說都是黑暗。
他永遠都不願想起過去,那會一遍遍地提醒他——他身邊的人是怎麽死的！
而且莫杉的事情他沒記錯的話，是歐爵天一手造成。
帶著血絲的眼映在鏡子裏……
就仿佛妖嬈血色的花綻開,他臥薪嚐膽,活著的目的就隻為一個。
索命歐家的那些人。
仿佛那鮮血潑到了鏡子上,詭異的滴下來。
幾天後，是穆彤彤的生日。
穆彤彤再三請求莫杉一定要和小一一陪她過生日。
一大早,家裏就在為生日宴做布置。
莫杉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小家夥站在鏡子前正在換衣服。
穆彤彤是個購物狂,短短幾天時間給小一一買了幾十套……各種款式和類型。
現在,起碼有一半的衣服被掏出來,堆疊在**。
莫杉坐起來：“兒子,你在做什麽？”
小一一的小身板立即一僵。
“這麽早就醒來換衣服？”
小一一的手裏拿著一條領帶在打著……
他以前都隻係兒童蝴蝶結,還從來沒有係過領帶。
小孩哪知道係法,導致領帶皺巴巴的一團。
莫杉勾唇笑了：“在係領帶麽？”
“嗯……”他悶聲應著。
“過來,媽媽幫你。”
小一一高興地回過臉,屁顛顛走到床櫃邊,把領帶交給莫杉。
她清楚的記得,這條領帶是小一一指明要的。
以前也沒見兒子對領帶有興趣啊……
莫杉幫他係好,端詳了一陣,覺得他這模樣兒怎麽有些眼熟？
“小一一,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深藍色領帶……”莫杉盯著他,“這不是老男人的裝扮？”
小一一別開包子臉。
莫杉扣住他的下巴,盯著他打了發膠的頭發。
他的發質比較軟,劉海是耷拉下來的,發型比較可愛……
可是他把頭發弄了弄,有些像歐靳的發型,頭發劉海也翹起來了。
不知為什麽，她非但不生氣，還覺得好笑：“連發型都是老男人的。”
“……”
小孩子都喜歡模仿大人,這不奇怪。
她小時候還喜歡偷穿媽媽的裙子和高跟鞋……
隻是原來小一一也有這一麵天真的時候,她挺驚訝。
“不是討厭老男人麽,你還扮演他？”莫杉調侃著。
小一一瞪大眼：“我不是學習！”
“那是什麽？”
“我隻是想比比看——誰更帥！”
“咳。”莫杉差點笑得岔氣,“比比誰更帥？最後得出結果了嗎？”
“這個發型不適合我！”他亂七八糟地將劉海捋下來。
莫杉悶聲笑著,看到他走到鏡子前,看了看長長的領帶……
呃,他看到老男人打著領帶挺帥挺酷的。
可是他果然太矮了,更適合打蝴蝶結。
小一一不開心地把剛打好的蝴蝶結扯下來,又脫下西裝和襯衫,露出光溜溜的上身。
莫杉墊了枕頭坐起來：“小一一很介意爸爸？”
小一一在衣服堆裏刨土般扒拉著。
“他是你爸爸,你不能對他有如此強烈的敵意。”莫杉歎口氣,“你也不需要跟他比。”
“你們都說我像他……”
“然後？”
“我希望你更喜歡我。”
“所以呢？”
“你隻為我哭了一次,卻為了他哭了好多次了……”小一一抖索著小肩膀,哀怨地抬起頭。
莫杉無奈地耙住頭發：“你這個小醋桶,連這個醋都吃。那你跟媽媽睡了四年了,同床共枕,可是他卻孤獨一人。”
大廳,放置了一顆大大的禮物樹。
除了樹上掛滿了糖果小禮物,在樹前還堆疊著好多的禮物玩具。
有遙控飛機,賽車,郵輪,兒童手槍……
莫杉牽著小一一站在一旁看著穆彤彤走出來。
“生日快樂！”
莫杉笑著說道。
穆彤彤穿著一件藍色的蓬蓬裙，頭上還戴著一個皇冠。
她朝莫杉和小一一走了過去，得意的轉了一圈：“怎麽樣，我是不是可愛的小公主！”
“對！”莫杉不忍拆穿她，她已經是個25歲的女人了。
“幼稚！”小一一白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僵了，才繼續說，“我可是把我最喜歡的玩具都送給你了！”
聽到他後麵的話，穆彤彤的臉色才恢複正常，激動的衝過去給了小一一一個熊抱：“幹媽就知道小一一是愛我的！”
小一一騰著兩隻手反抗的拍打著，莫杉看著他們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杉杉！”穆言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著莫杉正了正臉色說道,“你要的事我幫你辦好。”
莫杉連忙站直身子。
一個傭人已經走過來,把證件遞給莫杉。
裏麵都是偽造的小一一的孤兒證明,還有出生證明，還有莫杉的假身份證和背景……
莫杉的名字換了，身份證號碼也改了，年紀也改大了一兩歲。
而小一一，自然也將他的年紀改小了一歲,出生年月都變了。
莫杉很怕小一一有一天會被抓到,如果真有那一天,這些事先安排的證明能幫小一一躲過一劫。
穆彤彤聽到穆言的聲音，連忙鬆開了小一一，朝穆言奔了過去：“哥，我的禮物呢？”
她嘟起嘴手伸到了穆言麵前，穆言無奈的笑了笑，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諾，你一直想要的項鏈！”
穆彤彤一聽，激動的接了過去：“謝謝哥！”
她打開盒子，可以看到一條銀色項鏈，上麵是一個精美的天使吊墜，天使的眼睛鑲著一顆藍寶石，正好很搭她今天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