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搬張凳子過來……”

莫杉坐在沙發上由家庭醫生處理著傷口,看到小一一小小的個子努力端著茶具過來。

“小一一少爺,小心別摔倒了。”傭人小心地站在他身後。

小一一端到莫杉麵前,有模有樣地倒起茶來。

“媽媽,喝！”

這一幕,立即把大廳裏的人都逗笑了。

莫杉騰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

“媽媽,好喝麽？”

“好喝……”

穆彤彤目光閃閃：“小一一也給幹媽倒一杯？”

“不行！”

“拒絕得也太果斷了吧？”

“這些都是專屬於媽媽的服務！”

莫杉吹著茶,喝完一整杯算是給小一一麵子,把空杯遞給他。

小一一放好杯子,跪坐到沙發上來：“媽媽,我給你按摩！”

“……”莫杉挑了下眉,“你是在討好我嗎？”

小一一撅著小嘴兒不說話,小手開始有模有樣的在她的腿上捶捶打打。

說實話,莫杉被歐靳折磨得夠嗆,全身累癱得快散架了,這麽捶捶打打的按摩很受用。

別看小一一個子小小,按摩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小乖蹲在小一一的腿上,懶散的趴著。

穆彤彤一臉羨慕：“你是怎麽把小一一教的這麽好的？還會按摩,好有技能！我也好想要這樣的兒子！”

莫杉：“……”

“媽媽,我給你削水果！蘋果還是梨子？”

“乖兒子,媽媽自己來。”

“不行！蘋果還是梨子？”

莫杉猶豫了一下,怕小一一用刀子削到自己的手麽：“那就給媽媽剝個香蕉吧。”

小一一剝好香蕉,殷勤地遞給莫杉。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一一擺著碗筷,惹來兩個女人的大讚！

“小一一真是個乖寶寶,還會擺碗筷！”

“兒子,媽媽有你真好……”

吃飯的時候,小一一要坐在莫杉的懷裏,喂莫杉吃。

“寶貝,媽媽傷的是左手,可以自己吃飯。”

“不行,小一一喂你,小一一喂！”小一一強勢又帶著撒嬌的嗓音,一般人都不忍拒絕。

“好吧,小一一喂。”

莫杉抱著他,覺得有他真的很幸福。

如果沒有歐靳的出現就好了，不然一切都要卷入危險之中,以歐老爺的個性,小一一不可能會留在她身邊,也不會讓她活下來。

如果她又死一次,兒子怎麽辦？

這樣的結果她承受不起，原諒她要的生活隻是一份安寧的幸福。

母子兩一口口喂著。

吃完飯莫杉就累了,她想早早休息。

小一一打來洗腳水,不穩妥地端著水盆兒過來。

“小一一少爺,我來幫你吧！”傭人手足無措,生怕他跌到了。

莫杉從沙發上起來。

小一一立即喊道：“媽媽不準動。”

莫杉坐下來,小一一放下水盆,卷起小袖子,蹲下來親自給她脫鞋子襪子。

“小一一夠了,你做的媽媽都很感動。”

小一一不說話,執拗地給她脫。

莫杉隻得配合地抬起腳。

兩隻腳泡進燙水裏……水的溫度是女傭兌的。

“迪莉婭夫人,水溫合適嗎？”傭人問。

“很合適。”

小一一端了個小凳子放在對麵,脫了鞋襪子：“我也一起洗。”

“行,小一一和媽媽一起洗。”莫杉含笑,看著他把小腳丫子放進水裏。

“媽媽,你的腳好大。”

他用白嫩嫩的小腳放在莫杉的腳背上比了比,英氣的嘴角勾起。

室內溫情滿滿,幸福膨脹著……

而在另一邊,卻是冰冷和孤獨陪伴。

偌大的餐桌上擺滿佳肴,水晶大吊燈和蠟燭熠熠生輝。

可是,在長長的桌上卻隻坐著一個人。

菲尼伺候在他身邊,看主人沒吃幾口就擱下筷子……

終年來都是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吃飯,洗澡,休息,醒來,如此循環。

偶爾也有一些女人想要擠進他的生活……

不過少爺自然不讓。

菲尼很是憂心,照歐靳這個狀況下去,不瘋也遲早會抑鬱。

“少爺,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六個廚子戰戰兢兢地列成排。

歐靳冷冷地起身,離開。

他用完餐後,是下人吃飯的時間,他有次經過傭人飯廳,聽到裏麵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他還不如一群傭人！？

歐靳大發雷霆,扣掉所有傭人半個月的薪水。

從此,傭人們再不敢隨便歡笑,原本森冷的大別墅變得更陰冷了。

菲尼看著歐靳冷冽離開的背影,指了下餐桌：“都拿下去,你們吃了吧。”

跟著歐靳雖然嚴苛無趣,物質條件上卻絕對優渥豐厚。

……

明天就走。

莫杉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她要盡快離開這個有歐靳的地方。

她的心口沉得難受,努力吸了口氣,轉過身。

小一一已經換上睡衣躺在**,小乖在床邊的一個吊**趴著。

“媽媽,我們一起看照片！”

他小手拍了拍床邊的相冊……

那是穆彤彤給她的,都是之前莫杉在中國拍的。

原本在穆彤彤的手機裏,她有收藏照片的喜好——因為小一一的要求就都打印了下來。

每天小一一睡覺前都要看一遍照片。

莫杉掀開被子上了床：“小一一,看到照片裏媽媽你會不會覺得很陌生？”

小一一抿著嘴沉思著。

“你喜歡媽媽現在這個樣子,還是照片裏的樣子？”

“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莫杉目光微黯：“你不在乎媽媽的樣子？”

歐靳會在乎嗎？

“有點在乎,但是我會努力說服我自己的。”小一一翻開照片,精致的小臉垂著。

他要從現在開始,努力習慣相片裏的“媽媽”。

……

莫杉要走的計劃沒有成功,因為第二天醒來,發現兒子小臉紅彤彤,他生病了。

傭人們忙裏忙外地出入著。

醫生給小一一測量體溫：“夫人,孩子高燒很重,有些危險。”

“危險？”

莫杉的心口一沉,“那怎麽辦,他昨晚睡覺之前還好好的！”

“打針休養,他應該會漸漸好起來。”

“那這個時候不能帶小一一坐飛機出國？”穆彤彤在一旁睜大了眼問。

“那當然不行,孩子現在的狀況怎麽能到處奔波。”醫生威嚴拒絕。

穆彤彤目光發亮：“太好了,老天都覺得你應該留下來陪我！”

莫杉喃喃搖頭：“怎麽會這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開心的……我也很擔心小一一,他一定會沒事的。”

“媽媽……”

迷迷糊糊,高燒中的小一一擰著英氣的眉囈語著：“不要拋棄小一一。”

莫杉坐在床邊,握緊了兒子的小拳頭：“媽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