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聲冰冷嬌喝,場上所有人都不經一顫,秦鈺甚至都有些發愣。

目光齊刷刷凝轉過去。

端莊的麵容,精致且分明的五官,銳利深邃的眼神,眉宇間不怒自威的氣質。

來人不就是被他們所懷疑的皇後本尊嗎?

就連是打滾在地,還在慘叫連連的張世榮,這會都瞪大了雙眼,完全懵逼愣住。

所有人都在問。

這是怎麽回事?

王振不是說他親眼看到皇後乘上馬車坐出宮的嗎?

而秦鈺隻是和這位皇後簡單一個對視,兩者心意相通,當即便已了然。

妍兒啊妍兒,你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

雙手攙於身前,這位皇後怒視這王振,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

噔噔噔!

每一步,都讓王振心生膽寒。

還沒等這位皇後完全走近之時,王振就嚇得雙腿一顫,當即癱跪在地。

“老奴叩見皇後娘娘!”

除卻皇帝之外,一眾廠衛們都心驚跪下,他們知道,這王振,是要慘嘍!

“叩見?”趙妍鳳目怒挑,徑直喝罵,“你這狗奴才是什麽東西?膽敢汙蔑羞辱於本宮!”

“這偌大的後宮,真當本後是好欺負的嗎?”

“不是娘娘,你聽老奴給你解釋還沒等他說完,趙妍直接憤怒打斷,“這有什麽好解釋的?紫嫣,給本宮狠狠抽他的臉!”

“是!”

紫嫣領命上前,正露出了雪白的小手,準備抬手打人,旁邊的安福卻裝作一臉討好之意上前。

“且慢!紫嫣姑娘,您先別急著動手!”

“啊?”

紫嫣詫異感到不可置信。

這話一出,趙妍鳳顏些許有些疑惑。

安福難道不是跟皇帝為一派嗎?怎麽會在這時出來製止。

佯裝更怒,趙妍喝聲怒斥,“安公公!這狗奴才肆意汙蔑於本宮,隻是抽臉,你還有意見不成!”

與二人反應同樣的,還有做好受罰準備的王振,當然,他才疑惑之餘,卻是對安福多了些感激。

沒想到啊,做為老對頭,他竟然能在這個時候出麵維護自己。

才正感動呢,安福的一聲陰笑卻直接讓他老臉都跨了下來。

“嘿嘿,皇後娘娘,老奴是認為紫嫣姑娘細皮嫩肉的,而這王振老狗臉皮厚得很,一頓懲罰下來,豈不是被當做獎賞了?”

“打人這種活兒,還是交給咱家代勞吧!”

“我草你馬安王振下意識就想出聲怒罵,隻不過還沒發聲,安福就迫不及待地巴掌揚了過去。

後邊的秦鈺努力憋著笑。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朕這一身聰明的本事你沒學去,淨是模仿了點陰了。

但是,朕覺得很不錯!

啪啪聲如洪鍾的巴掌聲立刻響徹在小門周遭!

安福逮著機會豈非能放過他?

巴掌都是掄圓嘍,可謂招招暴擊!

一口氣足有十幾個巴掌之後,王振眼神恍惚,老臉當場腫成了茄子!

感受著屬下們同情悲憫的目光,王振在此刻隻覺得憋屈到了極致!

再度看向出了大問題的馬車,他腫脹的小眼睛中,是大大的不信!

這怎麽可能呢?

自個絕對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紀,豈能是盯走了眼!

再者說,皇後親身上了馬車,不光是自己看到了,甚至一眾屬下都看到了!

麵前的安福越是得意,他心中的憤怒就更是難平,突然暴起,竟然直接抬手想將簾布扯下。

“老奴親眼所見,的確是有一名皇後身段的小太監上了馬車就在這驚險萬分之際,旁邊的趙劍眼疾手快,又狠狠踢在了僅存的兩個小小王振之間!

又是第二聲彈爆聲!

伴隨著王振的倒地慘叫,還有趙妍厲聲得怒喝。

“什麽小太監!難道這世界上還有兩個皇後不成?趙劍是來給本宮專門送羔羊肉涮火鍋的!”

說罷,趙妍才轉頭看向皇帝。

“陛下!這兩狗奴肆意汙蔑於臣妾,還請您立刻處死兩人,為臣妾討得個清正!”

秦鈺看著地上二人的慘狀,沉思不過片刻,便黑臉發聲。

“你們二人究竟是怎麽搞得?皇後豈能有此等之心!害得朕也擔驚受怕!”

“吾皇饒命啊。”

大手一揮,他徑直命令,“來人!打!給朕狠狠打,一人一百大板!”

皇帝就在當場盯著,縱使施棍者是其兩人的屬下,也絲毫不敢放手。

一百大板,那可是落得高高的,打得實實在在!

無比淒厲的哭嚎聲漸漸變小,到最後,兩人屁股下已是獻血湧出,昏死過去。

這時,秦鈺才裝得怒火平息,大手一揮。

“趙劍!你該幹嘛幹嘛去!”

直到馬車完全消失,他這才放心下來,隨即大搖大擺攬過皇後,柔聲安慰著。

而隻等皇帝皇後離開,一眾廠衛們才心驚地抬著兩人去找太醫。

雖說沒能讓兩人得逞,但趙妍卻依舊覺得驚險十足,同時,還有些疑惑。

“陛下,剛剛的機會,可是鏟除那倆太監的好機會,為何不把他們直接處死?”

旁邊隨同的安福同樣也很好奇,目光轉了過來。

無疑,二人之舉動,等於直接冒犯了皇家威嚴。

別說隻是處死,就算是九族消消樂,也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秦鈺不想,陰笑一聲,他才開口解釋。

“當場格殺了他倆,不還是會有下個王振張世榮嗎?急什麽?”

方才的確是大好機會,但是殺了他倆又有什麽意義?

司馬烈隨時還能再安插提拔上來人。

這倆人今天又是被爆彈,又是被打得昏厥過去,心頭之恨已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不好行動。

留著他們,司馬烈反而還不好處理,殺又沒法殺,換又沒法換,要不豈不是寒了其它屬下的心?

那就隻能幹巴巴看著倆人不能行動了!

主仆之間早有默契,隻是一句解釋,安福便恍然大悟。

彩虹屁應聲而來。

“陛下!還是您考慮的周到齊全啊,實屬過人之聰慧!”

秦鈺看著安福得意一笑,“安公公?難道你不也一樣?”

“剛剛若是沒你突然出來攪合一下,王振還不至於氣急扯簾子留下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