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有些無語地看著麵前這一切,他不知道張湯要是看到這人在這裏幹這種事兒,心裏麵會不會後悔給自己推薦了。

正想著呢,就聽到旁邊的人群再次**起來。

“這店總算是被人給端了。”

“是啊,聽說這裏麵不但放高利貸,坑騙百姓,還是山賊銷贓的地方呢,老板實在是可惡。”

“這就叫惡人還需惡人磨!就該這麽辦他!”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看戲。

聽到這話,秦鈺的眉頭皺了皺。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簡單。

正要繼續詢問,這時殷**和吳遲也從人群中艱難擠了了過來,秦鈺趕忙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轉身擠出了人群,四人一路前行,回到了皇宮內。

殷**兩人圓滿完成任務,趕緊急不可耐地跟秦鈺告辭,打算去給張世昌匯報。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秦鈺這才開口說道。

“安福,回去案牘庫,把今天在街上的那個朱肥的資料,給我拿過來。”

“是!皇上!”

安福點點頭,趕忙轉身朝著案牘庫走去。

秦鈺則獨自一人,回到了上書房。

上書房內,秦鈺剛剛簡單地整理了一下。

安福便已經捧著一卷案牘走了進來。

他走到桌子前麵,雙手將案牘放到秦鈺麵前,說道。

“皇上,這是老奴在案牘庫裏麵找到的關於朱肥的資料,您過目。”

“好。”

秦鈺點了點頭,伸手將案牘打開。

仔細地看了看朱肥的履曆之後,秦鈺的臉色微微一變。

“怪不得柱國公將他推薦給朕,倒確實是有些緣由。”

說著,秦鈺將案牘推到安福麵前。

安福低頭看了一眼,眼神當中也滿是驚訝!

原來,這朱肥雖說其貌不揚,但之前卻是大夏演武堂的總教頭。

這個職位,就跟後世國防大學的校長差不多。

而且朱肥雖說長得不怎麽樣,但育人有方,深受學生們的愛戴。

如今的他,已經是桃李滿天下。

從演武堂裏麵出來的學生,已經遍布全國各地,都在軍中擔任大小職務。

隻不過,後來因訓斥了不學無術的賈正勁,還將其在演武堂中除名,這才招了賈家的忌恨。被其老爹聯合司馬烈,將朱肥罷免官職。

接著便被調進了巡捕營當中,成了一個小小的參將。

秦鈺不由得感慨,這真是龍遊淺水了。

不過古人極其注重師生情誼,尊師重道。

朱肥現在即便隻是一個巡捕營小小的參將,但此人必然能夠招攬一批賢臣能將。

“皇上,如此看來,朱肥此人堪當大用啊。”

“不過,今日在街上,老奴和皇上明明親眼看到這朱將軍欺壓百姓,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貪汙軍餉,勒索百姓也是一樣不落,難不成是墮落了,被巡捕營那群渣滓同化了?”

說到這,安福忽然又皺了皺眉,指著履曆上麵說道;“真是奇了,可老奴又在履曆中看這人在兵部年年考核都是甲等先進,曆任上司對他評價都是極高的。”

安福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人都是有雙麵性的,但是像朱肥這樣每一麵都貫徹的這麽徹底的,確實是少見。

甚至可以說,他從來也沒有見過。

這種情況,他更不敢張口亂說了。

秦鈺心中疑惑,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朱肥的行為傳言,實在是讓人無法跟一個兢兢業業,堪稱勞模的光輝形象聯係在一起。

不過既然是張湯推薦的,而且這兵部的記錄上麵,又是如此的讚揚。

他也無法一口咬定,自己到底應該相信哪一個了。

想到這裏,秦鈺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朱肥啊朱肥,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啊。”

上書房裏麵,不禁陷入了一片安靜。

片刻後,秦鈺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來。

“既然不知道是人是鬼,那就隻能親自會會了。”

秦鈺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安福。

“安福,你去巡捕營,將他給朕帶過來!”

“什麽?皇上……”

安福愣了一下,旋即抬頭看向秦鈺。

卻聽秦鈺說道:“朕今天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便加以重用,若是鬼……就休怪朕心狠手辣了。”

可安福卻皺了皺眉頭,看向秦鈺輕聲說道。

“皇上,這時候恐怕不妥啊。”

“老奴這兩天在各個宮門都看了看,自從李耿的事兒發了之後,司馬烈對宮門的防守更加嚴密了。”

安福聲音壓低說道。

“老奴看到這皇宮裏麵,幾乎都是張世昌的人,他們都等著看皇上對李耿的事兒有什麽動作呢。”

秦鈺臉色一沉,冷笑一聲,思忖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召見他,朕去見他。”

“皇上您……”

安福茫然,秦鈺立即大手一揮。

“現在擺架欽天監,就說朕要去看看朕的合歡散好了沒有,督促一番。”

聞言,安福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安排好龍輦。

一路朝著欽天監的方向走了過去。

欽天監,整個皇宮裏麵幾乎最清靜的地方。

秦鈺的龍輦來的時候,柳采卿正在院子裏麵跟眾位女弟子練劍。

一套劍法溫軟如水,加上眾人柔美的姿態,一時之間竟是讓秦鈺不由得有些出神。就在這時候,柳采卿眼角卻發現了秦鈺。

她趕忙停了下來,快步走到秦鈺麵前,跪在地上。

身後眾人也慌忙跪下,齊聲說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秦鈺跳下馬車,嘴角微微一翹,說道。

“朕是來看看合歡散研製得怎麽樣了的。”

“是。”

聽到秦鈺的話,柳采卿瞬間便反應過來。

她趕忙起身,領著秦鈺和安福朝著內堂走了進去。

轉進內堂,又沿著走廊來到了一旁的書房裏麵。

“皇上,咱們不是要去巡捕營見那朱肥嗎?”

此時一旁的安福有些納悶地看了一眼秦鈺。

明明要去巡捕營,現在卻跑到了這欽天監裏麵,他一時之間真是猜不透秦鈺到底要幹什麽了。

此時,幾人已經來到了書房麵前。

柳采卿跟秦鈺對視一眼,看看周圍沒人,這才說道。

“皇上深夜前來,是有什麽要事嗎?”

“把密道打開,朕現在要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