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畔粗略的替李耿塗了藥膏,便趕緊將藥收了起來。
塗上金瘡藥後,李耿劇痛的傷口終於有所緩解,他掙紮著站起來,由衷的抱拳感激道:“多謝胡兄,隻可惜,今日之情,可能隻能來生再報了。”
李耿說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現在還在乎傷不傷口的似乎也沒什麽用了,畢竟他也活不了幾天了。
可胡畔聽了這話,卻隻是輕輕拍了拍李耿的肩膀,搖頭笑道笑道:“什麽來生不來生的,你哪有那麽容易死,放心吧,你這條命,有貴人替你保著。”
貴人?
李耿疑惑的看著胡畔。
隻見胡畔意味深長的往天上指了指,李耿麵露茫然,沒明白他的意思。
胡畔忍不住失笑,知道自己高估了這武夫的智商,搖頭笑道:“剩下的你自己去琢磨吧,多的我也不能說,你隻需要知道,你這條命金貴著呢!”
“接下來的幾天,無論張世昌如何折磨你,你都要咬牙挺過來!我在這不能多待,就先走了。”
說罷,他衝李耿擺了擺手,趕緊神色匆匆離開了。
一邊走著一邊故意衝著巡邏的獄卒囂張吆喝:“這反賊一定要好生看好了,張大人還要狠狠折磨呢,千萬別讓他死了!”
胡畔走了許久,李耿仍在原地發呆,他總覺得胡畔說的話裏,透露著一股奇怪。
有貴人保他?
到底是什麽人?
而且要殺他的人是秦鈺,這貴人,莫非還敢跟昏君作對不成?
李耿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
另一邊,丞相府。
張世昌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裏,下車後,他整了整衣襟,才大步流星的朝府中走去。
“張大人,丞相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管家迎上前來,客客氣氣的說道。
“嗯,帶路。”張世昌點頭應道。
穿過庭院,來到書房門前,管家輕敲三下屋門。
“進來。”屋內傳來司馬烈的聲音。
聽到聲音,管家推開房門,躬身做出請的姿態。
張世昌邁步進入房間,書房中,除了司馬烈以外,仇北冥也在,兩人皆是一臉凝重,看樣子是在商談著什麽要緊的大事。
“丞相大人!”
張世昌規矩行禮。
司馬烈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起來吧。”
“多謝丞相。”張世昌站起身,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丞相找我是有什麽事?”
司馬烈沉吟半響,終於緩緩說道:“那昏君不是要賣掉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嗎?本相打算出錢把它買下來,讓你去當這個統領。”
聽到這句話,張世昌頓時愣住了。
緊接著反應過來後,一張大臉幾乎狂喜起來!要不是司馬烈還在這,他早就大笑出聲了!
“丞相此言當真?”
張世昌壓抑著狂熱,激動地追問著司馬烈。
如果讓他自己出錢,他肯定是拿不出那麽多銀子。
他已經在盡力的壓製不讓自己失態,可還是止不住臉上的笑容,聲音都變了形。
司馬烈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點頭道:“自然當真,隻是你要時刻記住,是誰給你你擁有的一切的。”
“屬下必然銘記於心,絕不辜負丞相之恩。”
張世昌連忙跪下,表情嚴肅認真至極!
那可是五十萬兩白銀啊!別說當狗了,當兒子當孫子他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見他扣頭如搗蒜,司馬烈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他看向管家,當著張世昌的麵吩咐道:“去錢莊取五十萬兩銀子,回來交給張將軍。”
“遵命。”管家立即恭敬的退下。
轉身就匆匆跑去,可他剛走到門口,一直沒說話的仇北冥,突然抬手。
“且慢!”
司馬烈喝茶的動作一頓,放下茶杯後,老臉疑惑的看著他。
仇北冥陰紫的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弧度,聲音沙啞道:“丞相,老夫覺得,昏君斂財的算計,斷不能讓他得逞。”
“五十萬兩不是小數目,白白送給昏君,未免可惜!”
“哦?先生有何高見。”司馬烈眉梢一挑,他雖然家大業大,可每一分銀子都是辛苦貪來的呀,要是能花小錢辦大事,那自然是極好的。
張世昌也瞬間緊張起來,豎起耳朵聽著。
隻見仇北冥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說道:“官我們要,但銀子,我們可不能給這麽多。”
“怎麽講?”司馬烈饒有興致的問道。
“丞相大人,老夫有一計,請您立即命人放出風去,所有參與捐官者,所捐銀兩,均不得超過五千兩!否則就是故意和丞相您做對,如此一來,那些軍中匹夫就算有錢也不敢跟您爭!最後咱們隨便拿個一萬兩出來,就能穩贏拿下指揮使的職位,讓昏君吃個啞巴虧。”
仇北冥一臉陰險,笑眯眯的說道。
司馬烈聞言,眼睛猛地一亮,扶著胡須讚歎道:“妙啊,這樣一來既達到目的,又不用花太多銀子!”
一萬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用去錢莊取了,隨手就能拿的出來。
於是乎,他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拿去吧,本相會讓人去打好招呼,你直接到吏部去報名就好。”
“多謝丞相大人。”
張世昌激動地雙手捧起銀票,恭敬的彎腰告辭,迫不及待的轉身離開。
司馬烈隨即又安排管家,去跟其他大臣打好招呼,放出風去。
然後就與仇北冥坐而論茶,慢悠悠品起香茗,隻等著靜候佳音。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三四個時辰,一直到了日落,仍不見張世昌的身影。
一時間,司馬烈皺了皺眉:“從府上到吏部大堂往返不過片刻鍾頭的時間,這張世昌怎麽去了這麽久?!”
“丞相,再等等吧,想來是吏部也頭一次遇到公開賣官鬻爵這種荒唐事,難以應對吧。”
……
兩個時辰又過去了,就在司馬烈等得不耐煩要派管家前去查看之際,幾個時辰前滿懷激動離去的張世昌,再一次出現在丞相府外!
不過,與離開時的意氣風發不同,回來時,他麵色鐵青,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丞相大人,大事不好了!”張世昌急匆匆跑進書房。
“出什麽事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