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馬尚滔麵色一變,急聲道:“皇上,君無戲言,您不能言而無信啊!”
“哦?言而無信?誰說朕言而無信了?朕何曾答應過這事?爾等有聖旨嗎?要是有之前朕答應過你們的聖旨,那朕當然絕無二話。”
“可若是沒有,那就是欺君!”
秦鈺一臉冷笑,不屑反問道。
馬尚滔頓時語塞,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向秦鈺。
都說了是口諭了,哪來的聖旨?
自古以來,哪代皇帝不是金口玉言!可他媽秦鈺居然耍無賴,賴賬?
他氣的鼻子都歪了。
譚梧眉頭皺起,也看向了秦鈺。
秦鈺見兩人的表情都不對,砸吧砸吧嘴,說道:“這樣吧,你把折子拿來朕看看,要是需要的錢糧有理有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馬尚滔一喜,連忙站了起來,說道:“那太好了,皇上,折子在這兒。”
說完,馬尚滔立刻將手中早就寫好的奏折遞給了秦鈺。
秦鈺拿在手裏,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他突然抬眼,一臉嫌惡地問道:“光是打造盔甲一項,就要三十萬兩?這麽多?將士們沒盔甲穿了?!”
“是啊皇上,那些盔甲大多是先帝朝打造裝備的,如今已經過去五六年了,根本不堪一用,鎧甲的厚度不夠,防禦力不足……”
馬尚滔剛想要解釋,卻見秦鈺擺了擺手。
“就是換盔甲,也要不了這麽多銀子吧?這樣吧,朕給你批一萬兩去籌措盔甲。”
“什麽?”
馬尚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萬兩?一萬兩夠幹什麽吃的?
連打造頭盔的費用都不夠用,難不成讓他拿紙糊成盔甲讓士兵穿著跟匈奴人拚命去啊!
“皇上,一萬兩遠遠不夠啊!”
“哦?”
秦鈺眼睛一瞪,生氣的把折子扔在了桌子上,冷哼道:“三十萬兩,朕哪來那麽多錢,朕最多給你一萬兩用來買盔甲,錢不夠你就拿去買棉甲,反正都是砍一刀就死,幹嘛多花那冤枉錢?”
馬尚滔被秦鈺罵懵了,一愣一愣的問道:“皇上,哪有用棉花來做盔甲的啊?”
這簡直就是亙古奇聞。
“棉甲又怎麽了?還能保暖!”
秦鈺毋庸置疑道:“朕說棉甲就棉甲,這一萬兩銀子,你們兵部是要還是不要吧?”
“要,當然要。”
馬尚滔忙不迭的點頭,苦澀道:“有總比沒有好,皇上,您再看看其他幾項。”
“朕看過了,這一項造箭還需要十萬兩銀子?”
秦鈺皺起眉頭,不悅的道:“怎麽造弓箭還要這麽多銀子?”
馬尚滔心驚肉跳,他連忙解釋道:“皇上,弓箭跟盔甲不一樣,它是消耗品,如今武庫中已經沒多少箭矢了,這樣下去,可能要麵臨無箭可用的局麵……”
“我看你是榆木腦袋!”
秦鈺拍了一下案桌,沒好氣的說道:“弓箭這東西還要用鐵箭頭來造?打贏了能繳獲匈奴的,打輸了箭就帶不走了,浪費鐵幹什麽?你不會動動腦筋用別的東西來做箭頭嗎?”
馬尚滔蒙了,小心翼翼的問道:“老臣愚鈍,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替代。”
“糊塗!當然是用木頭!幽州多的是木頭!”
秦鈺大手一揮,豪邁道:“幽州的木頭隨便你們兵部砍,連怎麽砍朕都替你們想好了,直接用徭役民夫,拉壯丁也行,一天管一頓飯餓不死就成!朕看這麽辦的話,哪用得了十萬兩,五千兩足夠你們造用不完的箭了!”
馬尚滔傻傻的看著秦鈺,一臉茫然。
秦鈺說的是人話嗎?
他活了四十五年,還從未聽說過這種匪夷所思的方法。
秦鈺這時候,似乎是說上頭了,依舊喋喋不休。
“還有還有,你這籌措軍糧怎麽又要這麽多錢,全是精米細麵,一群臭當兵的,保不齊下一頓就死了沒得吃了,吃這麽好幹嘛!”
“全部都給朕換成粗糠陳米!有的吃就算不錯了!”
“打贏了直接吃匈奴的,搶匈奴的!你們整天匯報匈奴入侵劫掠,朕也允許你們去搶!不用忌諱我大國體麵!”
“皇上……這樣前線將士必定寒心啊!”
馬尚滔和譚梧直接懵逼了,這麽毫不遮掩得不拿士兵當人看,秦鈺這昏君簡直是殘暴啊!
“寒心?怎麽!他們每次上奏不都是說當兵為了保家衛國,無私奉獻嗎!怎麽吃差一點就要寒心了?”
“……”
秦鈺滔滔不絕輸出了一大通,當他見到馬尚滔已經愣在原地,徹底說不出話時,這才算作罷。
“這樣吧,朕也念及你們兵部不容易,我給你們湊個整,這次一次撥給你們兵部五萬兩銀子,安福,把銀票準備好。”
“皇上,已經準備好了。”
早已等候多時的安福立即走進屋內,恭敬的將銀票交給秦鈺。
秦鈺滿意的點點頭,揮了揮手道:“馬愛卿,你拿去吧。”
“拿了朕的銀子,可要好好當差,合理支配,要是讓朕查出來你們敢從中貪墨的話,朕定斬不饒!”
聞言,倆人嘴角劇烈抽搐,氣的腦瓜子都疼了!
就這點錢,還他媽怎麽貪墨啊?!
馬尚滔看著手裏那張輕飄飄的,五萬兩的銀票,這才反應過來,瞬間被氣的麵色鐵青,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這皇帝,簡直讓他無話可說了。
然而,更離譜的一幕發生了。
青竹這時候,正巧過來給秦鈺端茶。
隻是,她把茶水剛剛放下,秦鈺就色眯眯的摟住他的細腰,右手更是不老實的往高聳的地方摸去。
青竹羞紅了臉,嬌嗔的推搡著秦鈺,羞澀低聲道:“皇上,這還有人在呢。”
秦鈺不但沒鬆開青竹,反倒滿臉不爽的扭過頭,不滿的看著馬尚滔兩人。
“你們兩個還在這幹什麽?朕可不管你們的飯,拿了錢就趕緊去采購軍需打仗!趕緊滾!”
馬尚滔嘴角抽搐的厲害。
這狗皇帝,真的越來越荒唐了,可他卻毫無辦法。
聖意難違背,馬尚滔兩人,也隻能苦澀的拱手。
“臣告退。”
離開禦書房,兩人的臉依舊是一臉鐵青。
“這昏庸好色之君,貪婪無度,活該亡國!”
馬尚滔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很顯然已經被氣昏了頭。
“別抱怨了,我們還是去跟丞相商量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