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生的國 第一百五十五章 病發
那小孩子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他的雙眉突然緊皺,身體就像是有無數根無形的針在一下下的猛刺一樣,一下,兩下,四下,停停頓頓,每隔一會那種針刺的速度就成倍的翻加,而且那種針刺的感覺也在成倍的增長,他隻感覺自己的全身就要有某種病痛要爆發了,額頭一霎那大顆大顆的汗水冒了出來。
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胡亂的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大聲的衝著冷風叫道,“快,裝了這些水,快,快走。”這會他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顫動了。
兩個大男人被小孩子突如其來的命令弄得有些蒙,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而他就像是發病了一般。
小孩子見兩個男人不動身,眼看著自己的病就要發作了,心中一急,又是一陣催促道,“還不快走,快走啊。”他幾乎是咆哮的。
“可是……。”冷風正想說些什麽,那小孩子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急忙從後麵的桌子上拿出一個漏鬥,將盆子裏的水全灌進了水壺,蓋好就急急忙忙的扔給韓曉白。韓曉白接過水壺還準備用衣袖包著,但是當他的手碰到水壺的外表時,竟然隻是冰冰涼涼的普通水的感覺,於是就這樣拿著與抱起莫紫林的冷風一塊被那小孩子給連推帶拖的趕出了門外。就在小孩子剛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幾近虛脫的靠在門上,他的容顏一瞬間衰老了下去,頭發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完全變白了的。他的小小的臉上皺巴巴的皮膚沒營養的鬆弛著,蠟黃而沒有水分,看上去幹巴巴的,就像個缺水地糟老頭,但是他卻隻是那麽瘦小的一個存在。
他竟然在一瞬間老了好幾十歲,但是他的身形卻是隻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那般大小。他幾近艱難才爬到太師椅上,安靜的躺著。嘴角突然扯起一抹淡淡的笑,那是自嘲地笑,他喃喃的說著,“幸好父母不在,又一次把自己弄成這樣,又是為了女人。哎。”
他用那蒼老的與他的麵容相符的聲音說完這些話,然後就緩緩的閉上了眼裏。
韓曉白與冷風被趕出來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滯留了好一會才走了,這會他們正走到來時下馬車的地方,馬車正安靜的停在那裏,馬兒吃著地麵綠油油的青草,正百無聊賴地晃動著後蹄。
冷風小心翼翼的將莫紫林抱上馬車的時候發現她地眼皮微微的抖動了幾下,還以為她要醒來了。於是驚喜的叫了幾聲,可是,莫紫林卻是又沒有了一點反應。他想著大概還要休息一下才會醒來吧,大概還要休息些時候才會醒來吧。
一路上韓曉白總是問東問西的,什麽那小孩與莫紫林什麽關係啊,那小孩是不是有病啊,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問題,幸好冷風隻是一心擔心這莫紫林,這時一整顆心都在莫紫林身上,所以根本沒心情,也沒那個閑功夫聽韓曉白廢話。要不然可能他會發毛的。
韓曉白嘴上忙乎著說話,但是手上功夫絲毫也不落下,馬車在他的駕馭下行持得飛快,而且平穩。他這趕馬車的技術非常到家,一點也不像個貴族公子所能幹的活,可是他卻是幹得這麽地好,讓人不由得會覺得他家是不是暴發戶?以前難道是趕馬車的?可是趕馬車的怎麽爆發?讓人不由得遐想連連。其實隻有韓曉白自己才知道他這趕馬車的技術是怎麽練出來的,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曾經的辛酸,隻是他不敢去想。一想他就會病發!
馬車飛快地行持在返回客棧地路途中。這回去地路似乎就特別地快了。不一會就到了客棧。
隻是這樣一折騰。現在已經是大下午了。冷風忙著將莫紫林安頓好就交給韓曉白照看了。而自己確實奔走在大街小巷地藥店。尋找著千年人參。
隻是從白天找到月亮高高地掛在正空了。他仍然沒找到。他幾乎跑遍了真個綿竹城了。
夜微涼。冷風拖著疲憊地身子。一步一步地朝客房走去。
韓曉白早已點了滿滿一桌子地菜。這會正與嘟嘟百無聊奈地桌在滿桌菜地前麵以目光貪婪地將所有地菜都掃視了一遍。隻是他們還不能吃。他們在等待著冷風回來開飯。
隻聽到腳步聲。韓曉白就知道是冷風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卻看見冷風低著頭。麵無表情地一步一步地走進屋裏。
冷風甚至沒看一眼滿桌子地菜,就這樣慢慢的徑直走到了莫紫林的床邊,默不作聲的坐了下去,然後他開始自責起來。
“紫林,對不起我跑了一整晚也沒買到千年人參。”冷風無精打采的捉著莫紫林的手,眼裏滿是疼惜,他就這樣在心裏譴責著自己。
莫紫林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抬了起來,微微的張開了眼睛卻見冷風緊緊的捉著自己的手放在臉龐,一副要哭了的樣子,於是動了動手指笑著問道,“你幹嘛垂頭喪氣的?我不是沒事嗎?”
“你,你醒了?什麽時候醒來的,現在覺得怎麽樣,要不要吃點東西?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冷風一見莫紫林醒來驚喜萬分,連忙問出一大串的問題來,也不管有沒有什麽邏輯可循了。
莫紫林見冷風對她真的是緊張得不得了,於是有些於心不忍,本來她是想耍耍他的,現在卻隻是溫柔的笑了笑,“你別那麽緊張,我命硬,閻王爺不會這麽早收了我的,他害怕我去鬧得他地府不得安寧呢。”
冷風不禁被莫紫林的話給逗樂了,他將她的手小心的放進被子裏,然後才緩緩的站起疲憊的身子問道,“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吃點什麽?”
莫紫林搖了搖頭,說道,“誰說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剛才喝過瘦肉粥的呢。”雖然她底氣還是不是很足的,但是說這話給人的感覺確是像極了她健康的時候。
“啊?”冷風大驚,但是也突然明白過來。這一定是韓曉白做地,於是轉過頭去看向那邊傻傻的看著他們的韓曉白,真誠的說了句,“謝謝。”
韓曉白這會倒是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別扭起來,“護花使者嘛,應該做的。應該做地。”雖然韓曉白聽謝謝這兩個字是聽多了,但是聽冷風一臉兩天說了兩個謝謝倒是真弄得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其實無論是哪個美女,他都會這樣做的,更何況是他曾經想要追求的莫紫林,雖然現在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不代表他以後又不會改變想法,這一切誰能肯定?
莫紫林抬起頭,輕輕撫了撫冷風的臉頰。不過一日不見,他就好像憔悴得不成人形了似的。莫紫林輕輕的撫過他的臉頰,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疼。她知道冷風這都是為了她,等她好了之後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
“你去吃些東西吧,不然我不會安心的。”莫紫林淡淡地笑著,看著冷風說道。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心酸了,畢竟她也是人啊,更何況還是個女人,眼裏竟然閃爍起了晶瑩的淚花。
“你這是怎麽了?”冷風看見了莫紫林眼裏的淚花,還以為她是難受,忍受不了所以才想哭出來。“哪裏不舒服嗎?是哪裏?不行,我去找大夫來!”一邊說著冷風就要站起身就要再次出去。
莫紫林抬手抓住他地長衫,衝著他有氣無力的笑了笑說道,“都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找大夫?”
“能找到的。”冷風看著莫紫林那隻抓著他有氣無力的手,然後肯定的點著頭說道。
“我沒事,隻是,哎喲,人家被你感動啦。”莫紫林還是說了出來。因為她知道冷風真的會連夜跑出去為她找大夫的,而且她現在根本就沒覺得那裏有不對勁,除了全身有些無力外,沒有任何不適。她不想冷風因為她太過勞累,那樣她心裏會覺得不安。
“真的沒事?”冷風認真的皺捉著莫紫林地手,柔情的問道。
“嗯。”莫紫林認真的點了點頭,“真的,現在你可以乖乖去吃飯了吧?”
冷風搖了搖頭說,很認真的說。“我不餓。”
莫紫林微蹙著柳眉。朝那邊的韓曉白與嘟嘟看了一眼,對冷風說道。“你不餓,可是他們餓了啊,他們等了你一個下午了,你總不能讓人家陪著你挨餓吧?”
冷風扯著嘴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對那邊迫切的看著他的兩個人說道,“你們餓了就吃吧,我不餓。”
“啊?”韓曉白和嘟嘟同時發出失望地聲音來,他們隻是想讓冷風吃點東西,在這樣下去他們怕他會累倒。
莫紫林自然知道冷風為什麽不吃飯,是因為他太過憂心,所以沒有胃口,可是這樣一整天不吃不喝是不行的,於是她故作生氣的嘟著小嘴說道,“你不餓也要吃點東西啊,要不然你要是累倒了,誰照顧我啊?難道你信任那邊的的兩個人嗎?你會將我交給他們照顧嗎?”
大家自然都知道莫紫林說這話隻是想激冷風吃寫些東西,並沒有不信任韓曉白他們的意思,所以韓曉白壓根也沒往心裏去,倒是嘟嘟是個死心眼,人家怎麽說他就怎麽聽,怎麽信了,這會正狠狠的看了莫紫林。
冷風意識到自己還要照顧莫紫林,這才同意去吃飯,雖然看著滿滿一桌子好吃的菜,但是冷風隻是機械的動著筷子,然後捧著碗,一口口地扒著碗裏地飯,就像是履行慣例一樣,絲毫沒有吃出什麽味道來,盡管是他平時最喜歡吃的菜,而且是莫紫林親自點地,他卻也是如同嚼蠟一般。
吃過飯後,韓曉白收拾妥當後,就離開了房間,冷風也沒問他去哪裏,隻是就這樣默默的坐在莫紫林的窗邊守護著她。他正猶豫著要不要現在跟她說這件事,還是等明天再說?再三思考良久,他幾次想要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被自己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最終沒說出一個字來。
莫紫林看出冷風有話要說,也一直等待著。隻是見他這樣磨磨蹭蹭好半響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都替他著急了,這才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風,你是不是想說什麽啊?想說就說啊,憋著多難受。”其實不是冷風難受。她自己比冷風更難受。
“我們可能要提前去芒硝城,因為這樣的小城鎮沒有千年人參賣。”冷風有些為難,因為她看出來莫紫林很是喜歡這裏,而且還做好了準備要在這裏晚上幾天的決定,這突然就說要走,他是怕她會不高興,所以才遲遲不敢開口,但是又考慮到她的病情,又不得不說出來。所以左右為難。
“哦!”莫紫林不帶任何感歎的歎息,讓冷風一時之間不知道所措,他隻是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等待著她地怒,但是過了很久,莫紫林不僅沒有怒突然興奮的了起來。
“我們這麽快就去芒硝了啊?”莫紫林臉上的表情瞬間平息下來,讓人不知道她問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忽的莫紫林動了動身子極力想坐起來,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太過疲憊,尤其是雙腿,好像一點力也使不上的,於是冷風。趕緊幫忙,這才將莫紫林扶著坐了起來。
莫紫林地態度來了個就是度的轉彎,憧憬的笑著說道,“太好了,聽說那是個能和京都媲美的好地方,聽說當年的太太上皇就準備在芒硝定都的,但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就去了京都。”
莫紫林眼下說的這些都是下午的冷風出去的時候她醒來聽韓曉白介紹得,當然韓曉白也料到這樣地小地方不會有千年人參賣。所以已經提前跟莫紫林打了招呼的,所以這會莫紫林當然也不會覺得突然了,而且她早就做好了準備,芒硝那也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啊,雖然綿竹還沒有玩夠,但是以後再回來玩也不錯地啊。
冷風聽莫紫林這麽說,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踏實了下來,“既然你也這麽說,那我們明天就啟程吧?”
“好。那你也去睡一會。不然明天你可沒精神照顧我,要是我有個什麽意外……。”莫紫林的話還沒說完。立即被冷風阻止了,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不,你一定不會有意外的。”
“嗬嗬,那你還不去休息,不然可沒精神保護我。”莫紫林甜甜的笑了,笑冷風是個傻瓜,呆呆的大傻瓜。
“嗯,我這就休息。”雖說是休息,冷風卻是從外麵隻搬來了一條長凳,就這樣放在莫紫林的旁邊,然後笑了笑就躺了下去,不一會他就在那張獨條凳上睡著了,睡得那麽的香甜。
莫紫林這下算是見識到了武俠小說中地武功好的人睡覺也練功的真實樣子,竟然那些都是真的,此時的冷風氣虛勻稱,均勻的呼吸著,絲毫也沒讓人覺得他有什麽不妥。
莫非那些寫武俠小說的人也是曾經和她一樣穿越過的?腦子裏突然有這麽莫名其妙的想法,讓莫紫林一時睡不著覺,雖然眼睛是閉著地,但是,腦子裏的思緒卻是在亂飛的。
就這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天大亮的時候,莫紫林睜開眼睛,卻見眼前早已沒有了冷風的身影,在一抬眼,才發現他正坐床尾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
昨夜一夜沒夢,睡得特別的香甜,所以今天的莫紫林看起來精神百倍,雖然因為還沒有吃到人參臉色不是很好,但是精神還是很充沛地。
莫紫林坐起身,準備下床活動活動脛骨,不然真對不起這酸澀地全身肌肉。哪知道她剛想挪動雙腳放下床的時候,卻發現雙腳完全沒反應,無力到極點,她本以為是睡久了,所以雙腿有些不聽使喚,於是用手綁了幫忙,可是雙腿太過重了,她弄不動,這時才驚奇地覺察到自己的不對勁,她的雙腿,竟然不能動了,就像癱瘓了一般,就那樣沒有任何感覺的直挺在**,她下了一大跳,使勁的拍打起自己的雙腿了,痛,會痛,可是為什麽沒有力氣,也虐不動?難道她真的藥癱瘓了嗎?
她幾近努力的再動了動雙腳,仍然如此,她幾乎要發狂了,“我的腿,怎麽沒有力氣?怎麽不能動?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她失聲叫了起來,她幾乎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莫紫林的一時無措嚇得冷風連忙站了過來,他一把將她整個嬌小的人兒拉進懷裏,他怎麽能見她這樣悲傷,這樣折磨自己?他小心的安撫著她,一隻手輕輕的扶著她的長發道,極力的安慰道,“別擔心,別擔心,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就好了,相信我,相信我。”
“我的腿不動了,真的不動了,我是不是殘廢了?”莫紫林還是不能平靜自己的情緒,在冷風的懷裏不斷的哭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