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傷離別
“太子妃，還是別看了吧。”小嵐小蝶即使是行醫的人，看到那些蒙著白布，但是焦黑的手臂還**在外麵的屍體，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發寒，林上前時又提醒道。
莫紫林堅決的表情，讓小嵐小蝶隻得順從，莫紫林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嵐小蝶，如果你們怕的話，就不要過去了，我自己去看便行。”
“不行！”小嵐小蝶異口同聲的說道，“怎麽能讓太子妃你獨立麵對恐懼呢，我們要陪你。”
莫紫林依舊有些猶豫，單最終還是拗不過小嵐小蝶，隻是一同朝屍體的停放處徐徐的走了過去。
“小人，參見太子妃娘娘！”一個整理屍體的護衛見莫紫林走了過來，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上前來與其他的護衛叩拜道。
“免禮，都起來吧。”莫紫林輕輕.抬了抬頭，雙眼快速的在那些焦黑的屍體和裹著的白布上一一的掃視了一眼，這才有些悲痛的問道，“蘭主子可在這裏麵？”說道裏麵二字的時候莫紫林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她寧願騙自己蘇蘭心壓根就沒來過這裏，或者是逃出去了，也不願相信她就在這一推焦黑的屍體中。
那護衛與其他護衛了站起了身.來，這才恭敬的說道，“回太子妃娘娘，蘭主子與蘇大人的屍體因為接近火源，已經燒得隻剩下兩堆骨灰了。”護衛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聽得出他有些難過。
“啊？”莫紫林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四周的景物開始搖晃了起來，一個站立不穩，險些跌倒，她剛剛往後退了一步，就被一雙結實而有力的大手攔腰扶住了。
“紫林，你沒事吧？”蕭海諾輕輕摟著莫紫林的腰，麵色.沉重的問道。
莫紫林揉了揉太陽穴，微微的搖了搖頭，趕緊站穩.了身欠身道，“紫林參見太子殿下。”
“瞧你，免了免了，你怎麽樣？是不是頭暈啊，我傳太.醫來給你看看吧！”蕭海諾看著莫紫林越顯蒼白的臉，有些心疼的問道。
“不用了，太子殿.下，我想要去看看蘭心妹妹的和蘇大人的骨灰，人都死了，所有的過失也應該都一筆勾銷了吧？”莫紫林這話雖然是在說給其他的人聽的，但是現在此時此刻停在蕭海諾的耳裏，像是在給自己審判一樣，倘若自己早些替蘇大人伸冤的話，那麽他恐怕就不會被這場大火所累了。
“紫林，對不起，如果我可以早點……。”蕭海諾聲音有些沙啞的望了莫紫林一眼，將頭低了下去說道。
“啊？”莫紫林雖然此時的心情很悲痛但是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蕭海諾，這不是他的錯，於是安慰道，“太子殿下，這件事不關你的事，可能是蘭心妹妹福薄吧，不能享受你的嗬護，你已經盡力了，事事難料，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莫紫林的心理也悲痛，暗示望著蕭海諾自責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這樣安慰道。
“是啊，人生就是這樣無常的，誰會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小嵐望著那一大片被抬出來的焦黑屍體忍不住感歎道。
“對，小嵐丫頭說的對，人生卻是無常，老天爺喜歡捉弄人，我們唯有珍惜眼前的，把握現在擁有的，才對的起自己，對得起關心自己的人。”蕭海諾略有所感的說道。
莫紫林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什麽也沒說，此時此時她比任何人都更能體會到人生的無常，下午她才與蘇蘭心來看過蘇橫，可是轉眼間，竟然就變成這般慘景了，這叫她一時間如何接受得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蘭主子和蘇大人的骨灰已經混合在一起，小人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還請太子太子妃明示。”一個護衛從天牢內跑了出來，有些尷尬的稟告道。
蕭海諾想了想，又忘了莫紫林一眼，才說道，“既然這樣，那就一並風光大葬了吧，這樣她父女倆在黃泉路上也就不會寂寞了。”蕭海諾很感性的這樣說道。
蕭海諾是一個極少感性的人，雖然在莫紫林麵前表現得較多，但是宮中的其他人都是素聞的，所以這會聽到蕭海諾這樣說道，不由得有一些少許的震驚，但是很快就回答著回去傳話去了。
“太子殿下，我們也去看看吧，讓我再送蘭心妹妹一程吧。”莫紫林眼中含淚的征詢道。
“嗯，好，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吧。”蕭海諾雖然心中也很悲傷，但是他望著眼前這個比他更加悲傷的人兒，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這天牢裏麵此刻還是很危險的，不如由下官代為進去吧。”一個管天牢的官員聽說蕭海諾與莫紫林要一同進現在的天牢，當即臉色都嚇白了，連忙趕了過來勸說道。
“沒關係，我們就是進去看看便出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概的。”莫紫林堅決的說道。
那官員那裏敢圍了莫紫林的意思，雖然心中很是擔心，害怕這蕭海諾與莫紫林要是再在這裏再出點什麽事情，那麽他全家老少恐怕就都要人頭落地了吧。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依了莫紫林，隻是多叫了幾個護衛，護送著蕭海諾一行人朝天牢中走去。
他們緩緩的進入了已經麵目全非的天牢深處，就在原本是蘇橫關押的牢房的地方，看見一個大大的罐子，罐子外麵貼著標簽，蘇橫與女兒蘇蘭心之骨灰。
看到那些骨灰的時候，莫紫林在也忍不住了，緊走幾步上前，尊了下去，望著那一團骨灰，淚水再也止不住了，諾不是自己知道她偷了金牌還不計較的話，她又怎麽可能這會進得來這天牢，諾不是進來者天牢，又怎麽會被這場無情的大火奪取生命？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莫紫林望著蘇蘭心的骨灰的時候，心中竟然莫名的萌生了這種想法，這種想法一出，她的心就開始一陣陣**起來，疼，好疼。
莫紫林忽然捂著胸口，饅頭是汗的蜷縮了下去，蕭海諾見狀，趕緊抱起莫紫林朝天牢外麵衝去，邊跑還邊大叫，“禦醫，禦醫，快傳禦醫……。”
……
蕭海陽匆匆的趕進宮的時候，蕭海諾已經讓莫紫林安靜的睡下了。
蕭海諾見蕭海陽這麽夜深還趕了過來，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海陽，費心了。”
蕭海陽那裏見蕭海諾這樣善感的與自己說過話，忍不住撇開他按在自己肩頭的胳膊沒好氣的回道，“我們什麽關係？你竟然還跟我說這樣的話，難道把我當外人了不成？”
蕭海諾那裏知道自己一句無心的話，竟然讓蕭海陽誤會了，正急著想到解釋的時候就聽見外麵嚷嚷的傳來一個甜美的女孩的聲音。
蕭海陽不僅皺著眉頭，苦笑了下說道，“哎，怎麽還是跟來了？”
蕭海諾勉強的笑了笑，“我們出去吧，讓紫林休息下，免得打擾了她。”
“嗯！”
蕭海陽剛走進廳房，就見殷桃和一個宮女在爭執著什麽，殷桃蠻不講理的撂倒了一個宮女，很不滿的說道，“我是理找海陽的，你們再不讓我進酒不要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殷桃，休得無禮，看看你，一個女孩子，整日大打出手，成何體統。”蕭海陽一邊責備著殷桃，一邊朝那個宮女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
那些宮女受了氣，卻也不敢開口，隻得乖乖的憋屈的退了下去。
“殷桃，你太放肆了。”見宮女們都退了下去，蕭海陽才厲聲的譴責道。
“海陽，算了，殷桃還小，更何況她初來宮中，根本就不懂得宮中這些繁文縟節，就隨性吧。”蕭海諾見蕭海陽大有發火的意思，趕緊勸道。
“可是，她太不像話了。”蕭海陽難得的生氣的說道。
蕭海諾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蕭海陽不要再做計較，這次啊沉默的短期茶杯了，有心無心的喝了一口水。
見蕭海諾有些精神恍惚的樣子，蕭海陽有些不忍心的安慰道，“哥，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
“嗯，我知道，隻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不快，過些時候可能就沒事了，不用為我擔心。”蕭海諾強顏歡笑的說道。
蕭海陽看了看蕭海諾，又朝內院裏望了一眼，本想問下現在莫紫林的情況，因為剛才進來的時候聽下麵的人說莫紫林是哭得暈過去的，大概是傷心過度，本來他想說點問下情況的，但有想象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關心莫紫林了，這樣會不會讓蕭海諾誤會，於情於理好像有些不妥，這樣想著，蕭海陽最終還是沒能開口問點什麽來。
殷桃被蕭海陽嗬斥了幾聲一個人委屈的撅著嘴站在一旁，不吭聲不出氣的，忽然聽蕭海陽說節哀順變，於是心中也料到是什麽人過世了，於是大膽的走到蕭海諾的跟前，輕輕的拍了拍蕭海諾的肩膀。
蕭海諾有些震驚的抬起頭來，在這宮中除了蕭天和皇後，還沒有人這麽放肆的拍他的肩膀，她這一拍，不禁讓他覺得這個女孩格外的親切。
殷桃見他抬起頭來，忽閃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的望著蕭海諾說道，“太子殿下，節哀順變，人是不能複生，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殷桃沒來由的一句話讓蕭海諾有些錯愕，是啊，珍惜眼前人，如果這句話是說給莫紫林聽的而不是他，不知道莫紫林此時此刻會有著什麽樣的反應呢？
蕭海諾有那麽一絲愣神，他仿佛覺得站在他眼前那麽認真的望著自己的人就是莫紫林，她是在告訴自己要珍惜她嗎？可是自己一直都很珍惜她的啊，隻是這後宮多是非，身在帝王之家，他不得不呆在這裏，根深蒂固，他無法抗拒命運，這就是他這一輩子的命，還有責任。
這樣想著，蕭海諾不僅伸了伸手，想要抓住眼前這個女孩子的手，隻是剛剛抬起，殷桃就天真的跳出老遠的一部，笑著對蕭海諾說道，“太子殿下，桃子從你的眼神看的出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對不對？”
蕭海諾有些尷尬的收回微微抬起的手，看了看下麵的蕭海陽，隻見他依舊皺著眉頭望著殷桃就知道他並沒發現自己的窘樣，於是朝殷桃點了點頭，“嗯，多謝殷桃姑娘開導。”
櫻桃嘻嘻的笑著竄到蕭海陽的身旁，也十分認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哦，要珍惜眼前人。”
蕭海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都什麽時候了，殷桃竟然還敢捉弄人！蕭海陽斜著眼睛瞪了她一眼，怕她再鬧出什麽事來，於是趕緊站起身跟蕭海諾告辭道，“哥，不要太擔心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就先帶著殷桃退下了。”
“嗯，這樣也好，我看殷桃也累了，你們就先回去吧。”蕭海諾這樣說著，朝他們揮了揮手，蕭海陽才帶著殷桃離開了。
偌大的一個廳此時此刻就隻剩下蕭海諾一人了，宮女們都在外麵候著，小嵐小蝶也都守在莫紫林的房門前，這樣安靜的夜，也不由得讓蕭海諾這樣剛毅的人多想起來。
蕭海諾是最近才得知莫紫林其實是身患惡疾的，那日，他本來隻是想弄清楚情況，想要尋得名醫為莫紫林診斷，可是卻被莫紫林拒絕了，拒絕他的同時還給他說了一襲讓他憤怒的話，他實在不願意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莫紫林語言又止的望著蕭海諾，接近憐憫的說道，“諾，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在你身邊了，那就讓蘭心妹妹代替了我照顧你吧，蘭心妹妹是個心底善良的女孩，而且為人和善不好爭權付勢，是個難得的好人，更何況蘭心妹妹真心真意的喜歡於你，聽說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你們相處得甚為融洽，我心裏也替你們感到高興。”
莫紫林的這番話讓蕭海諾有些不知所措，一瞬間他隻是以為莫紫林在吃蘇蘭心的醋，才說出的這樣的話，於是慌忙解釋道，“紫林，你誤會了，我過去，是因為蘭心哪裏較為清靜，一般沒有人打擾，在那邊批閱父皇留下來的奏折最適合不過了，你千萬不要誤會。”
“瞧你！”看到蕭海諾忙於解釋的樣子她又那麽一絲於心不忍，但是最終還是要說的，現在說總比他日感情更深之時說的好，那樣會更加的讓彼此傷痛。
“諾，其實在我心中一直藏著一個人，他對我很好，我不能辜負他，我之所以願意出來，隻是希望能幫上你順利的繼承皇位，你知道的我並不想留在這宮中，這裏根本就不適合我。”頓了頓，莫紫林見蕭海諾的臉色有些陰霾，心中不免覺得自己說得話是不是太過直白了，是不是應該委婉點。
哪知道蕭海諾卻很是理解的開口問道，“其實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裝著冷風的，可是我不介意，我隻希望能和你在一起，看著你開心的笑，我就高興了，我真的不在意你心裏還裝著另外一個人。”
“風？”莫紫林的心中好久沒有提及過這個名字了，這是她不遠觸及的傷疤，每每提及就會她覺得自己萬般的罪惡。
莫紫林的一顆心在那一瞬間忽然停滯了，仿佛不再跳動，好半響她才回過神來，恬靜的笑著搖了搖頭，“風，的確對我很好，但是我都一直將她當作大哥哥看待，隻是你和雲，才是我愛著的人，我們現在所有的大多都是雲給的，如果沒有他恐怕我早就死在了幾年前，早就死在和和親的路上，早就死在了這心攪疼的折磨下，我欠他太多，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完，所以我想在你登基後，用我餘下的時間盡量的補償他。”
莫紫林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是十分的沉重的，要知道當著一個愛自己，自己也曾愛過的男人說這樣的話，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蕭海諾忽然抓狂的握著莫紫林的雙肩，“紫林，隻要你願意，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我把真個江山都給他好嗎？我隻要你。”
“諾，你冷靜點，你知道這時候這裏不能沒有你，皇上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你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皇帝，你不止是你自己的，你要為整個江山設計著想，沒有你，誰來為老百姓謀福利？誰來整治國家？”莫紫林鏗鏘有力的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蕭海諾的眼神微微的躲閃了下。
“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放棄整個國家不顧嗎？你能那麽做嗎？”莫紫林追問道。
蕭海諾隻是將頭低低的低著，不敢看她一眼，是啊，他真的能不全國的百姓，而為了兒女私情放棄整個江山嗎？他是個明君，他不要做一個讓後世指責唾罵的昏君。
莫紫林淺淺的笑了笑，笑得很隨心，又很無奈，“我們大家都有自己的責任與追求，就讓我們好好的演完這場戲吧！”
蕭海諾忘不了她那是的笑得那麽勉強的臉龐，她的話，如同針刺一樣，一針針的將他的心刺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