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的臘八節,靜園到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三寶一個人兩個屋子,跑來跑去,忙得滿頭大汗。

“花棠姐,姐姐,月容姐姐,師父和無心哥哥快過來了!”

聞言,兩人手忙腳亂的急忙將紅蓋頭蓋好。

“來了嗎?到哪呢?”

月容急切的問道,目光時不時從紅蓋頭下方往外瞟。

花棠則顯得淡定許多,雖然她也緊張,但是,畢竟有過前麵一次與秦不寒的婚禮,所以,眼下的流程她也熟悉許多。

“花棠你怎麽不看看?”

月容好奇的張望道,三寶又跑出去探風聲了。

“有什麽好看的?!”

花棠平靜的回道。畢竟,謝鈺那驚世的容顏,她已經見識到太多了,倒是還未見他穿著喜服是什麽樣子。

“來了來了,這次終於來了!”

三寶馬不停蹄的跑過來,候在門外,當起了女方的攔門童。

無心搶先一步來到門口,謝鈺緊隨其後。

“師父,無心哥哥,請止步於此了!”

兩人還未踏出去的腳又急忙縮了回來。

“娘子,失禮了!”

謝鈺拱手朝房內行了禮。

無心沒有說話,跟著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三寶見狀,十分滿意,“嗯嗯嗯!禮行了,接下來就是催妝詩了,誰先來啊?”

話落,無心撓了撓頭,驚訝的看向謝鈺,“爺,還有這個規矩?”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這新娘子豈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的?自古以來,男子都要在門口吟了催妝詩,才能,進門了。規矩不能壞,長長久久,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懂吧?”

三寶有模有樣的說著,還真將無心給駭住了。

“好好好!容我細細琢磨琢磨!”

這邊在這搔首弄姿的想破腦袋,那邊月容翹首以盼,盯著門口,“這呆子,會吟什麽詩?打架還差不多!”

花棠見月容擔心無心,便打趣道。“放心,啊鈺在外麵的!”

言外之意,謝鈺一定會幫他的。

但是,,想象歸想象,謝鈺左右走了兩步,便清了清嗓子,“咳咳!”

“連枝比翼雙飛鳳,

“紅妝哪怕半點遲。

“我心山河可鑒證,

“日月同守不相離!”

一首詩,**氣回腸的吟完,空氣就瞬間陷入了謎一般的死寂,謝鈺不明所以的看向三寶。

三寶也好奇,姐姐們是何想法,到底滿不滿意呢?

於是他安撫道,“師父等等,我去問問!”

他跑到房裏,看見花棠跟月容兩人拉著紅蓋頭往外偷看。

“花棠,你說大少爺這麽好看,結婚後可不得好好管著,別出去招蜂引蝶了。”

花棠似乎覺得她所言極是,“嗯嗯!確實要好好管管!”

她正驚訝於大紅喜袍加於身的謝鈺,竟然又帥又美得不可方物,簡直就是真命天子哪?!這輩子能遇到謝鈺這般的霽月風光,簡直是比踩狗屎運還來得震驚。

三寶呆呆的望著犯花癡的兩人,急忙催促道,“姐姐們,你們在幹啥呢?師父已經念完催妝詩了,花棠姐姐您滿意不滿意,您得回話,不滿意,師父好再吟一首。”

花棠這才收回貪婪的目光,佯裝鎮定,“哦哦!滿意,滿意,滿意!”

她一連說了三個滿意,三寶開心的如實轉達,“師父,新娘子說,滿意。滿意,滿意!”

謝鈺頓時喜笑顏開,拉著龍風緞就走了進去。

“爺,你等等我!”

無心正要跟上去,卻,被三寶先一步攔了下來,“誒誒誒,無心哥哥,你的催妝詩還沒吟了?就想進去呢?於禮不合,於禮不合!”

被擋了回來的無心,焦急得在原地法打轉,時下,天氣冰凍,房梁上都掛了跟長的冰溜子。

他搓著手,來回踱步,“嗯……嗯……嗯……

月容在裏麵看著,焦急道,“你倒是快吟啊?”

看著月容兩口子焦急得模樣,接了龍鳳緞的花棠,勸了一嘴,“你不幫幫無心嗎?”

“愛莫能助,各憑本事!”

他一副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模樣。

花棠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有三寶還環抱雙手,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這可是他以前親眼見過的,有的新郎為了催妝詩,那可是想破腦袋的,最後吟不出來,隻能賄賂攔門童子。

他早有準備!

所以,他清咳了一聲,提醒道。“咳咳!看看這個是什麽?”

三寶將寫了詩句的手絹揚了揚。

無心看到的第一眼,立即上前來搶,三寶要有預料,“嗯?!!!”

他攤開手,一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姿態,不留下買路財,是不可能過了這崗的。

無心自認倒黴。從懷裏顫抖的掏出一個錢袋子,重重的拍在三寶的手中。

三寶掂量掂量後,搖搖手指頭。“掏出來,快點!”

無心被凍的臉紅脖子粗的,無可奈何又掏出來一個成色上等的玉佩,這可是他珍藏許久的。

三寶看了看,覺得此物他不能要,於是再搖了搖手指頭,“換一個?”

隨後,無心咬牙切齒的重新掏出一小錠黃金,“可以了吧?”

三寶這才滿意的將手絹遞給他。

無心拿到手絹,立即磕磕巴巴的念出催妝詩。

月容在門內聽得,臉都黑了,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跟大少爺一樣,文武雙全。

“罷了罷了,進來吧!”

月容聽完催妝詩後,立即將人喚進來。

無心擦了擦被凍的僵硬的手,“嘿嘿”直笑。

月容一副看傻子的模樣,“呆子!”,隨後,她接過龍鳳緞。

三寶立即高聲喝唱道:

“恭迎花家有女出閣啦!”

“恭迎月家有女出閣啦!”

隨著聲音落下,兩個大男人便牽著自己的媳婦走出了閨房。

待來到正廳,太師椅後背上的圖是謝鈺畫的,謝老爹跟衛氏,靜妃跟先皇。由於,月容是從小就買進侯府的,不知身世,所以,就以侯府跟先皇為高堂了。

無心是家生子,他的父母是跟隨侯爺征戰多年的親信,但是都雙手殞命於沙場。所以,謝鈺也給他畫了一副雙親圖。

看著栩栩如生的畫像,幾人也算是禮有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