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宴會上,賜婚的聖旨就毫無防備的頒布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薛家有女飛燕,蕙質蘭心,端莊大方,與忠勇侯府長子謝鈺情投意合……”

聖旨念到此處,衛氏極其害怕謝鈺會當場掀桌子,隨即朝他投去哀求的目光:

小祖宗嘞,天威盛怒,不可蔑視啊!

謝鈺不解,他才與薛飛燕說過幾句話?就是情投意合呢?

於是,在聖旨還未念完,他就徑直跪到皇帝腳下,解釋道:

“皇上,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微臣並未與薛飛燕情投意合,若是如此誤了薛姑娘的良緣,微臣心有愧疚!”

話一出口,皇帝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這賜婚,豈能兒戲?!衛氏鐲子都送出去了,豈能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謝鈺啊!你還年輕,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既然你父母親與薛父互相看中,接了聖旨回去準備吧!”

於公,皇帝自然是希望他能早日成家,延續忠勇侯府的香火。

於私,薛飛燕是太子妃的胞妹,裙帶關係,謝鈺定當竭心盡力輔佐太子。

所以,這賜婚的聖旨是必須下去,謝鈺也必須接。

謝老爹上前摁住還想駁辯的謝鈺,跪上前去領了聖旨。

薛合諳和薛老爹,此時揪著的心瞬間落了下去。

太子則有些不安的看著謝鈺,他應該是第二次被這樣強迫了。

第一次,他被強迫與裴泫珠分開。

第二次,他被強迫與薛飛燕成親。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謝鈺不會娶薛飛燕為妻。

之前他夜闖皇宮,私自帶著太子離宮,已是死罪,皆因為他救駕有功,所以,父皇才沒對你追究。

但,若是眼下,他再公然抗旨,保不定,會如何惹怒父皇。

於是,太子來到謝鈺的身旁,按住謝鈺的肩膀,示意他別衝動。

他開始有些安懊悔方才輕信了太子妃。

他根本對薛飛燕沒有一絲喜歡。

待謝老爹領了旨退下去,謝鈺也被衛氏給拽下去了。

謝鈺望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裴泫珠,突然生出一種無措感。

裴泫珠神色沉痛,望向謝鈺的眸子也淒楚許多。

沒想到,她還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敵人,從此又多了一個。

盛元青見狀,拎著酒壺走到謝鈺身旁坐下來,他調笑道:

“怎麽?謝大將軍也有無能為力的一天?怪隻怪你那個小通房沒有一個薛飛燕那樣的姐姐和爹。”

謝鈺接過他的酒杯,苦笑道:

“怎麽?十七爺也感同身受?”

一句話看似無意,卻也戳痛了盛元青的心,他舉起酒杯一口飲盡。仿佛杯中不是瓊漿玉液,而是無盡的愁和苦。

末了,他饒有意味的吐出一句:

“啊鈺,好戲即將開啟,咱們且看看!”

話落,謝鈺好奇的看著他,眸中是不便明說的好奇。

西域舞姬舞了一曲又一曲,大臣們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還是不盡興。

就在第六場舞開始時,她們齊齊如九天玄女衝天飛舞,彩色的飄帶如夢如幻的交織在空中,隨即,散落滿天飛花,隨之而來的馥鬱芳香,霎時間,香滿整個大殿。

“好香啊!”

人們興奮不已不已,如癡如醉貪婪的呼吸著香味。

盛元青則給了謝鈺一塊特製的手帕,示意他捂住口鼻。

就在殿內的人,沉浸在香味中時,舞姬紛紛落定,從,腰間抽出一把把寒光乍現的軟刀,直直的刺向皇帝和太子。

舞姬的目的性很明確,就是要讓東辰群龍無首,讓其陷落權利的爭奪。

謝鈺在看到她們抽出軟刀之時,就即刻衝了上去,一個飛踢將衝到皇帝身旁的舞姬給踹飛十幾米遠。

而,與此同時,盛元青則上前,踢開了圍攻太子的舞姬。

那些舞姬明顯沒有意料到大殿之內還有清醒之人。

紛紛露出焦急的表情,隨即幾人又躲開謝鈺和盛元青的攻擊,尋著機會殺向皇上與太子。

二十幾個舞姬仿佛訓練有素,與身經百戰的謝鈺纏鬥了幾個回合都沒有敗下陣來。

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

盛元青護著太子,朝門外大聲呼喊,“刺客,有刺客!”

聲音未落,門外就已經有禁軍飛奔過來的鎧甲撞擊聲。

舞姬們眼見鬥不過謝鈺,瞬間都退了下來,與謝鈺拉開距離後,想奪窗而逃,沒想到盛元青早就命人在窗戶守株待兔。

沒一會兒,全部舞姬都被抓住了。

紛紛回到大殿中。

盛元青此時,從袖口中掏出線香,點起來。

待線香燃起,他便伸手扇著煙霧,四處散開。

半晌之後,所有人都清醒過來,看著狼狽不堪的舞姬,疑惑道:

“這,怎麽把仙女都綁起來呢?”

謝鈺朝皇帝解釋著方才的情形。

皇帝瞬間龍顏大怒:

“這幫舞姬誰領來的?!”

本來宴會是交給皇後主持的,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皇後。

皇後也跟無辜,舞姬的事她並不知曉。

而,江丞相和薛老爹兩人瑟瑟發抖。

皇後也不想背這個鍋,便委屈的解釋道:

“皇上,這臣妾也不知啊!舞姬樂師都是合諳找的。”

薛合諳身體顫抖著差點沒站穩,在行禮的時候差點跌倒在地。

待跪好後,“父皇,兒臣也不知道啊!我父親說宮裏的曲子大家聽乏了,宮外的有趣一些。兒臣便交給父親了。其餘的,兒臣不知!”

她哭哭啼啼的說完這一堆,她爹此時差點沒背過氣。

“皇,皇上,微臣也不知啊!我本想著去翠霞樓找時下受人歡迎的戲班子,來宮裏讓聖上解解乏。沒想到遇到了江丞相,他說他我訓練了一批舞姬,舞技超凡,便信了他,才讓他將人領來的。”

幾人順藤摸瓜的說完,江丞相已經跪在地上,滿頭大汗,他也不知道他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舞姬,竟然是刺客。

所以,他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皇,皇,皇上,您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她們是壞人,我是從人牙子手中買的,當時,我見她們可憐,便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