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巨星 刹那芳華
(??)
自那天以後,伊盼兒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男人。 他不知道去了哪裏,她有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卻始終沒有開得了口。現在,她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囚徒,一個暗殺未遂,被囚禁的囚徒罷了。她有什麽資格去過問傳說中天皇閣下的去向。
三月是櫻花盛開的季節。
隻是一眨眼就到了四月初,那些曾經的美麗隻留下一地殘缺。
將近十天的療養,基於身體本身的底子還不錯,伊盼兒已經能夠下床。隻是她還不被醫生允許走出這間房間,而她的活動範圍也隻有這間房間。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再去要挾誰作為人質。
隻是前來照顧她的看護都謹慎得可笑。
除了秀田醫生,伊盼兒不會開口和別人說話。不管是換藥、打針、吃藥、掛點滴、進食的時候,她都不吭聲。半夜的時候想去洗手間,她也是獨自一人爬起來,忍著疼痛咬牙自立。每每這個時候,看護就會緊張地奔到她身邊扶住她。
想甩開,卻徒勞無力。
今天的天氣卻有些陰沉,一反前幾日的晴朗。
伊盼兒坐在椅子上,身上披了條足夠溫暖的毛毯。
每天能做的事情,也許隻是仰望窗外的那片天空,或許陰沉,或許明媚。她能這樣靜靜地坐上一下午,看上一下午。看護見她發呆的時間長了,就會開口跟她說話,可是她也不答,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有人打開房門,走進了房間。
“伊小姐!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注意保暖。聽說你最近吃的很少,這可不利於恢複。沒什麽事,多多休息才是。不然的話,以後胸口的傷會留下後遺症。比如說心痛心悸之類。”秀田醫生和煦地囑咐著,來到她身邊。
而一旁的看護瞧見來人,朝著秀田醫生鞠躬,隨後退出了房間。
恐怕能讓這位小姐開口說話的人,也隻有秀田醫生。
等到看護離開,秀田醫生坐到了她身邊,扭頭瞥了她一眼,又是回頭同樣望向那片藍天。他沒有在意她的沉默,徐徐說道,“櫻花終於凋謝了。主人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伊盼兒仍舊沒有說話,隻是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對了,這是我女兒的照片,給你看看。”秀田醫生突然想到了些什麽,從白大褂的前襟口袋裏取出了一張照片。
他將照片遞到了她麵前,臉上一抹幸福的笑容。
伊盼兒將手從毛毯下伸出,接過了那張照片。她低頭,瞧見了一男一女以及孩子。
那是一張全家福。
照片裏,男人摟著女人,是責任是關愛是相濡以沫,女人甜蜜地依偎在男人懷裏,是依靠是已經握緊的美滿。孩子在中間,紮著馬尾巴,笑的格外燦爛。紅撲撲的臉龐,因為深愛的至親都在,那種笑容會讓人動容。
孩子是天使,因為他們心中沒有恨。
伊盼兒捏著照片一角,輕聲說道,“秀田醫生,你太太真漂亮,你女兒也很可愛。”
“是啊,有時候也是甜蜜的負擔啊!”秀田醫生雖然有些感慨歎息,但是那種自豪以及滿足溢於顏表。
伊盼兒點點頭。
他又是小心翼翼地望向她,開口說道,“伊小姐,人這一輩子其實很簡單,不是活就是死。可是死很容易,活著卻很難。我們做醫生的,見多了生生死死,也看淡了許多。能夠活下來,這是不是可以說明你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呢?”
“嗬嗬。”伊盼兒笑了,扭頭逗趣地說道,“是啊,還沒有暗殺成功呢。”
秀田醫生一頭汗水,燦燦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開玩笑的。”她不打算再戲弄這個老實的醫生,將照片遞回至他手中。
守衛跟隨著男人前來,一行人止步於大殿外,而男人則是徑自走入大殿。
這些日子,黑崎聞奕都陪伴在春日身邊。
猶如前兩年一般,他們從濱離宮到飛鳥山,從新宿到北海道,直到日本的櫻花全都消逝,這才返回東京。每一年如此,沒有任何改變。春日說,他最喜歡櫻花了。他笑笑,其實他隻是喜歡櫻花凋零的那一瞬間罷了。
生命從盛至衰,隻需要刹那芳華。
女傭們將更換的和服雙手呈上,輕聲喊道,“主人!”
黑崎聞奕轉過身來,任由幾個女傭或是站著或是匍匐於他腳邊替他換衣。等到褪下西裝,換上了居家的和服。他走到蒲團前,坐了下來。
“主人,請用茶!”女傭們急忙送上了香茶,又是倒退著離去。
黑崎聞奕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另一名女傭跪坐在旁,輕聲匯報,“回稟主人!您離開的日子裏,那位小姐的身體恢複得很好,現在已經可以下床了。隻是她幾乎不開口說話,而且食量並不大。其他一切都好,請主人指示。”
“不說話?”黑崎聞奕吐出了這三個字,捏著茶杯把玩。
女傭點頭應道,“是,主人。除了秀田醫生外,那位小姐不和別人說話。”
“是,主人!”女傭退出了大殿。
黑崎聞奕捏著茶杯,突然一個用力將其捏碎在手中,“秀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