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房東的講述
許安妮的扮警察這招真靈電話裏一聽說是警察房東立即客客氣氣答應見麵。
“永和大王”是台灣連鎖快餐店賣的是一些小吃。
我和許安妮一邊吃著餛飩包子一邊等房東的到來。
房東大約四十歲的年紀個子不高身體有些胖剃了一個板寸頭更顯得一臉的橫肉眉宇間不似善類但在這位威風凜凜的“女警官”麵前倒顯得畢恭畢敬。
“我是西城區刑警大隊重案組的”許安妮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來了解一下你小西天的那個出租屋的情況有人報警說住在那裏的房客失蹤了。”
房東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有些灰白不斷揶揄著“我就知道那房子遲早得給我惹事兒。”
“其實那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的一個本家叔叔――張三順的。”他開始娓娓道來。
“6年代末全國正開始那些轟轟烈烈的運動我叔兒是北圖研究中國地方民俗的那陣子做學問的都受到了一定的衝擊所以剛結婚不久的他就被下放到雲南去了。小西天的那房子就是他結婚時單位分給他的。”
“那時候雖然全國都在搞運動但是在偏遠山區少數民族中民風還是挺純樸的我叔兒那時候又有學問人長得也帥後來就被當地僳僳族的一個姑娘看上了。我叔兒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長期在那個封閉的村兒裏自然無法抵擋這僳僳族女的的熱情於是他們就好上了。”
“後來我叔兒回到北京那個僳僳族女的也跟了來我嬸兒就不幹了又是打又是鬧我叔兒也為此工作都丟了。不過有一次我聽我叔兒和我嬸兒哭著說說他不是善變背信棄義而是——中了那僳僳族女人的蠱毒。”
我和許安妮不由得對望了一眼。
關於蠱毒我還是了解一些的:解放前在中國南方少數民族地區廣為流傳曆史久遠。由於蠱毒危害人體甚烈所以民間談蠱色變。
蠱毒是一種毒藥它的形態主要表現為4種:毒蟲蠱動物蠱、植物蠱和物品蠱。附隨其上的各種神秘觀念都與特定時代的意識形態特征社會生產力水平以及畜蠱者的目的有直接聯係。原始時代的蠱隻是一種疾病名稱當時叫蠱疾如《左傳&p;#8226;昭公元年》所記晉侯得的病即為蠱疾《素問&p;#8226;玉機真藏論》雲:“脾傳之腎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當時的蠱疾主要是指腎疾血吸蟲病肝炎等。
漢代以後開始有人把蠱毒與黑巫術結合起來蠱毒開始變得複雜和神秘起來漢武帝時的“巫蠱之禍”造成曆史上的最大冤案。隋代有以咒語喚來貓鬼巫蠱偷盜錢財的巫術尤為荒唐的是隋煬帝以蠱來竊美女唐代以蠱在官廷鬥法。中醫藥十分關注蠱病的治療敦煌出土文獻中記錄有治蠱的巫術。宋代有令人厭惡萬分的金蠶蠱。元代有挑生蠱與蠱明代有稻田蠱、樹蠱當時瑤壯的蠱毒也令人十分驚心後來逐漸消失於雲南廣西一帶。
因為雲南蠱毒的事情解放後就幾乎絕跡了怎麽竟然會在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冒了出來?豈不是自找大晦氣?
心下雖疑但我並沒有打斷房東的敘述。
“後來據說那個僳僳族女的設計讓我嬸兒迷了心竅從6樓的樓頂上跳了下去正好摔在了一堆玻璃碴子上臉上插滿了玻璃眼珠子也有一個摔了出來模樣叫一個慘。”
饒是許安妮大膽也不禁輕籲了一聲。
“當時我嬸兒還沒死3天後才斷的氣據說斷氣時候那個剩下的眼珠子瞪得特別大想該是死不瞑目吧。後來那僳僳族的女人和我叔兒同一天失了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案子當時也是你們西城區派出所辦的。”
說罷看了許安妮一眼許安妮麵無表情裝作不置可否。
我心想估計房東的這個嬸嬸就是我和許雲夢中所見的那個恐怖女人了。
“後來這房就空下來了我叔兒也沒孩子空置了幾年後我就來收拾了一下搬了進來。開始也沒什麽挺正常的直到84年政府重新規劃這邊兒的小區來了很多拆遷安置戶後這裏就開始出現了古怪。”
“什麽古怪?”許安妮問道。
“你別怪我迷信啊”房東臉上有些抽搐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從一開始我就住在西邊兒那屋也就是現在住人的那間畢竟大的那間死的是我嬸兒而且死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所以我住進去之後就把那屋改成了儲藏室把我叔兒原來的東西全扔到了那裏。”
“後來我晚上一睡覺就聽見那邊兒屋子裏有動靜一開始悉悉簌簌的我以為是耗子呢就放了點兒耗子藥也沒在意。後來聲音反而更大了深更半夜的一陣陣嚼玻璃的聲音。”
房東的眼神裏透出了無限的恐懼想想也是大半夜的聽到嚼玻璃的聲音不管是什麽都足夠令人恐怖的。
“我後來乍著膽子打開了那扇門卻看到了……”
房東睜大了眼睛說話結巴起來。
“我看見我嬸兒滿臉是血正在從臉上忘下拔玻璃碴子呢然後就送到嘴裏嚼嚼一下那鮮紅的血就順著玻璃嘩嘩地往外流。我當時就嚇暈過去了。”
許安妮的手一抖抓住了我的胳膊抓得我生疼。
“等我醒過來已經是白天了我躺在一堆破爛兒中間周圍是一堆細碎的玻璃碴子。後來我當天就搬出來了大病了一個多月。”
“之後那處房子被我鎖上了整整1年多我再也沒有敢踏進去過一步。後來經濟上比較緊張我就又開了那房子出租但是我找人把裏麵的東西全搬出去賣破爛兒了。並且上了一把鎖隻出租另外的一間。”
許安妮哼了一下“你也夠缺德的你明知道有古怪卻還讓別人去住根本就是不顧別人的死活啊。”
“我這也是生活所迫啊再說總不能看著好好的房子就這麽閑著啊。不過我可能也是因為這樣遭報應了這不後來那房子又出了幾回古怪我媳婦兒和孩子也出車禍死了。”
房東的講述停了一下一隻手哆嗦著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待煙霧散盡終於平靜下自己的心情來。
我問:“你說的後來又生的古怪是什麽樣的怪事?”
“就是我6續租了幾次房子後住那兒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失蹤還是走了反正我一次收3個月的房租而且是押一付三每回到下次收房租的時候就現租戶早走了而且什麽東西也不留所以我也搞不清是他們是自己走了還是失蹤了。因為要走的話他們應該找我退押金的可是就沒有找我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其實最讓我納悶兒的是2年有個雲南的女孩租那房子一個多月後有一天晚上11點多了我跟幾個朋友喝酒喝晚了正好路過小西天那兒就看見了那個雲南的女孩因為租房子的時候她說她是來北京考演員的長得非常漂亮所以我印象比較深。”
“也是因為我酒喝多了就想過去跟她打聲兒招呼可是她沒看見我就在我前麵不緊不慢地走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自己就跟著她走了拐了幾條馬路之後她就到了房子旁邊的那老槐樹邊兒上。”
“我正想過去叫她卻猛的看見她走進老槐樹裏麵去了。”
“你說什麽?”許安妮睜大了眼睛。
“警察同誌”房東有些惴惴地“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為當時我也不信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人怎麽可能走進樹裏麵兒去呢?老槐樹雖然老但可沒有樹洞啊打我小時候起就在那兒玩兒了。小時候我還老爬到樹上……”
“嗯”我怕他扯遠了打斷他說:“你繼續說正事。”
“是是是當時我看見她走到樹裏麵就不見了特別納悶兒酒也醒了一半兒我這個人平時膽子挺小的可喝了酒就什麽都不怕了。”
“我就走過去圍著老槐樹轉了一圈沒看見那女孩的影子我就奇怪了難道這樹上有樹洞了?於是我就伸手往樹上這麽一摸您猜怎麽著?我摸到了一隻手!”
“一隻從樹身上長出來的冰涼的女人手!嚇我這一跳!”
許安妮抓著我胳膊的手一直沒有放鬆靠美女在身邊我當然不能慫了於是“嗬嗬”一聲“你在當時那麽恐怖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分辨男人女人的手啊。”
房東急得有點結巴:“真……真的因為那手長得挺小巧的手指頭倍兒長絕對是一隻倍兒漂亮的手。”
“我當時還以為有人跟我開玩笑故意嚇唬我呢這時候那樹上卻突然長出了很多隻女人手估摸有十來隻吧也沒準兒更多都是慢慢從樹身上長出來的我當時嚇得都尿了褲子了一口氣跑了1多裏地跑回的家。”
“過了倆月我找人陪我一起去找那女孩準備收房租結果就像以前一樣那個女孩也憑空失蹤了而且所有的東西也沒了。”
“因為都是連東西一起沒的所以我覺得可能是人家覺得有什麽不妥自己不住了。本來我就這麽安慰自己想蒙騙自己的良心可後來我現了那女孩的尋人啟事我才知道肯定是失蹤了。”
“之後我又兩年沒出租那房子可一看報紙說那附近又有個女孩失蹤了所以我想可能有什麽綁架小姑娘的壞人吧應該跟我那房子沒關係。這不我這才又開始往外租房子沒想到沒想到又有人失蹤了。”
“你為什麽自己都交待了呢?我們本來隻是想問你一些那房子的情況的。”
“唉……”房東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裏溢出來的淚“我這幾天做夢老夢見媳婦兒和孩子她們勸我甭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則就不能和她們娘兒倆團聚了。”
“這兩年我一人兒活著也是生不如死沒一個親人了我活著也沒有多大的意思而且我總覺得那些失蹤的女孩和我那房子有關越想心裏就越難受所以我接電話時候一聽是警察就準備什麽都撂了判我多少年還是槍斃我我都認了。”
我聽了心裏有點酸酸的許安妮卻一本正經地說:“你這些情況我們會反映給局裏的但我們希望你能主動去坦白這樣你的罪也會輕一些你的良心也會更安一些。”
房東無聲地點點頭。
這個看似凶惡的男人心靈卻也是這麽得不堪一擊。
我問道:“你叔叔和那個失蹤的雲南女人後來有什麽消息嗎?”
“沒有”房東搖搖頭“當時全國通緝都沒找著他們後來還去了那個女的的老家雲南僳僳族的白家寨可她老家的人說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突然心裏一動問道:“白家寨?白家寨?你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姓白?”
房東一臉茫然“是啊是姓白好象叫什麽白玲。”
刹那間我記起在秦皇島看到的幻象許雲曾經跟我說過幾個斷續的詞其中就有“白玲的詛咒!”
這個“白玲的詛咒”莫不就是這個雲南女子的詛咒?
她會下蠱毒莫非也會一些邪術?解放以前雲廣貴一帶盛行黑巫術很有可能這個白玲就會這些東西。
而許雲臥室床頭的詭異花的圖案以及眼睛圖騰和血咒封印靈魂這樣的東西在中原的佛道巫術中幾乎從未見過那麽由此推斷這些事情就十有八九是這個白玲做的了。
我不由得一陣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