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知道他和左延的關係,所以並沒有明確回複他:“你無需管這麽多!你現在要做的,是按我的吩咐立即準備庫房!如果沒有,就馬上給我建!”

“這……”

侯天寶見到夏清這般回複他的,他的心裏頓時就開始驚疑起來。

難道她真的又有這些糧食了不成?

可是這些糧食並沒有任何來源啊!

侯天寶心裏不禁開始琢磨,難道陛下真的是會什麽邪術不成?

除了這個答案,真的就沒有任何解釋?

夏清見到侯天寶吞吞吐吐的樣子,俏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怎麽?你現在隻聽你老師的命令了不成?現在隻怕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吧!”

這話擺明是在說左延想要篡位啊!

而他侯天寶就是篡位一黨的一份子啊!

這可是要被誅九族的大罪啊!

他嚇得當場就跪在了夏清的麵前:“臣不敢!”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禦林軍匆匆忙忙奔了過來。

這人麵色焦急地嚷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王展見狀厲喝道:“在陛下麵前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

這人在王展的訓斥之下單膝跪在夏清的麵前:“還請陛下贖罪。”

夏清道:“有事直說。”

這人道:“有一大批百姓圍住了衙門,想要見陛下?”

夏清皺眉,她覺得這人沒有說實話:“一大批百姓圍住衙門就為了見朕?到底是什麽事情,你實話實話!”

這人見夏清如此一問,他便不敢再做隱瞞,他如實說道:“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傳言,說是濰城大旱兩年,全是因為陛下隱瞞身份,得到了天罰!現在他們要將陛下祭天,請求上蒼免去對他們的懲罰!”

“大膽!”

王展可是夏清的忠實下屬,當聽到這番言論後,他氣得臉都黑了,氣憤得口水四濺:“這些賤民真的是膽大包天!豬油蒙心!陛下為了他們當著文武百官立下軍令狀,不遠千裏來到這裏為他們找來糧食找來水,救了他們!可是他們現在竟然聽信這些莫須有的傳言!當誅!”

王展是越說越氣,當即吩咐這名禦林軍道:“立即點兵,隨我誅殺這些刁民!”

“不可動武!”夏清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手段王統領你就沒有覺得似曾相似麽?”

王展也是一個心思活泛之人,經過夏清這麽一點,他頓時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這件事兒跟在平昌縣的幕後主使是同一人?”

夏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應該沒錯。對了,上次那些平昌縣的事情讓你查得怎麽樣了?”

王展知道夏清所說的乃是那些軍用裝備的事情,他匯報道:“我已經讓人去辦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

夏清道:“要盡快,我希望我能在回京之前收到結果。現在你隨我帶隊回府衙看看是什麽情況。”

“末將領命!”

王展召集部下,和夏清騎馬並行衝向知府衙門。

侯天寶看著夏清他們離開,心裏感慨道:“老師這招真的是妙啊!這下聚集了上萬百姓,我看陛下靠著區區一千禦林軍怎麽擺平這些賤民!”

張師爺在一旁低聲問道:“知府大人,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當然要!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侯天寶讓衙役牽來兩匹馬,和張師爺一起跟了上去。

當夏清等人還沒到知府衙門就見到密密麻麻的百姓聚集在衙門之外,將衙門團團包圍,堵得水泄不通!

“籲!”

王展攔在夏清身前,“陛下!你退後!”

夏清搖頭道:“無妨!這些百姓隻是誤信傳言,他們不會真的拿朕怎麽樣?讓朕親自跟他們說清楚!”

“陛下!”

王展哪裏敢啊!

上次的平昌縣就是前車之鑒,夏清可是差點死在那裏!

他這次哪裏還敢讓夏清麵對這些。

可是他們來的人太多了,架勢太大了,當夏清剛剛說完這話的時候,那些百姓們都已經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

他們紛紛轉身看向身後的夏清。

一時間這些百姓們全都激動了起來:“來了!災星來了!”

這些百姓們就像是瘋魔了一般。

他們不但不尊稱夏清為陛下,甚至還叫嚷著:“隻要殺了她!我們濰城的旱災就會結束了!我們的家人就都有救了!”

一想到自己家裏那些被饑渴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家人,這些人看到夏清就跟看到仇人一樣,眼睛都紅了!

“殺啊!”

這些人舉起手中的棍棒或者鋤頭,就準備衝過來。

“列陣!保護陛下!”

王展拔劍護在最前麵。

而一手策劃這一切的左延,早就暗中躲藏在附近的一家樓上,靜靜地觀望著這一切。

“老師!”

侯天寶帶著張師爺,悄悄來和左延碰麵。

左延撚了撚長須,看著不遠處樓下的場景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

“多謝老師誇獎!”侯天寶道。

左延笑眯眯地盯著樓下:“我倒要看看這次夏清又拿什麽來解決這些百姓!有本事就讓禦林軍將這些百姓殺光!”

侯天寶附和道:“如此就更好了!到時候濰城的百姓定然對她的恨意更濃!那個時候就離她退位不遠了!我就在這裏提前恭祝老師了!”

左延沒有說話,而是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

而樓下不遠處的那些百姓衝了上去。

雖然這些百姓足有上萬人,可大多都是饑民,長期被饑渴所困擾,吃不飽睡不好,又哪裏是這些身強力壯、身經百戰的禦林軍對手?

當麵對這些禦林軍手中閃爍寒光的長劍時,這些百姓全都擋不住一擊!

他們就像是枯朽的幹木,禦林軍砍殺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漸漸的,這些百姓就被殺得怕了,當日在庫房搶糧時被殺的人頭滾滾的陰影,終於再次浮現在了他們心頭。

他們的心裏開始膽怯了,剛才的勇氣和怒火就如同剛剛點燃的柴火遭遇到了冬日裏的冰水,瞬間被澆滅!

他們的腳步已經不敢上前,可同時他們又不敢撤退!

因為他們一定要殺了夏清,才能解除濰城的旱災,挽救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