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尖叫聲極其刺耳,嚇得我手上的盤子差點都摔到地上,我立刻轉身去看,就見一個身著連衣裙的漂亮女人,此時正捂著胸口,驚恐地指著剛才她自己坐下的那把椅子。
“有……有蜘蛛,好大的蜘蛛!”女人麵色煞白,嘴都結巴了,顯然是嚇得不輕。
我把手裏的盤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進了看過去,就見那椅子背上,的確趴著一個有小孩手掌大小的蜘蛛。
那蜘蛛渾身長滿了黑毛,八隻腳上冒出一些橙紅色的毛刺,巨大的前額看上去威風凜凜,難怪會把剛才那名少婦嚇得花容失色。
我從旁邊拿起一塊餐巾布,正想上去抓住那蜘蛛,給少婦解圍,沒想到一旁快速跑過來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來到少婦麵前,先是對少婦一頓安撫,後又板著臉,叫來了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
“你再不看管好你的破蟲子,小心老子一把火把它給燒了!”男人對少年吼道。
“我知道錯了,爸。”
少年聳拉著腦袋,一邊跟那少婦和自己的父親說著對不起,一邊拿出一個透明盒子,將那碩大的蜘蛛給裝了進去,隨後悄悄鑽出人群,躲進不遠處的葡萄架後。
我遠遠看見,那少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嘴裏還在罵罵咧咧,似乎對於剛才父親為了少婦教訓自己的事情,非常憤懣。
我倒是對這少年來了興趣,慢慢走到葡萄架後頭,看著他正在把玩的那隻碩大蜘蛛,開口說道:“.墨西哥火腳蜘蛛,花紋美麗,脾氣也很溫順,適合新手養的寵物蜘蛛。”
少年聽到我的話,抬頭看了看我,眼中閃爍出略微的驚訝:“你也喜歡蟲子?”
我被問得一愣,笑了笑答道:“我曾經也養過一隻,所以隻是對寵物蜘蛛有一點點了解。”
“你這盒子封閉性這麽好,剛才它不是自己跑出來的吧?”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子是故意把蜘蛛放在那椅子背後,明顯是想要嚇唬那少婦。
少年戳中了軟肋,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叫丘翰,你呢?”我笑了笑,不再提蜘蛛的事情,而是問少年道。
“樊彬”,少年似乎對我並不反感,隻是似乎有些內向,回答的聲音很小。
“你很喜歡蟲子嗎?”我想了想接著問。
樊彬猶豫了片刻,眼神顯得有些落寞,低頭看向手中被關在盒子內的蜘蛛,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剛剛那個中年男人突然大步走了過來。
“樊彬!我今天就不該帶你來的!”中年男人瞪了樊彬一眼,提高了嗓音吼了一句。
隨後,男人又看向我,語氣柔和了一些,點頭道:“抱歉,我兒子就喜歡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沒嚇著你吧?”
我笑了笑,搖搖頭道:“沒關係,我明白寵物蜘蛛其實是無害的。”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樊正陽”男人說著掏出了名片遞給我,“是扶著樓盤營銷策劃和後期銷售板塊的。”
我禮貌微笑著接過名片,點了點頭道:“我是李子的朋友,他……他讓我來幫忙看看工地上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李子和這人的關係,所以不便和他細聊相關的事情,所以我們隻是寒暄了幾句,他便把兒子叫到一邊去了,看樣子又少不了一頓奚落。
我回到桌子上,發現劉小鵬此時正和一些人聊著天,似乎是在打探著什麽消息。
很快,劉小鵬便端著一杯紅酒回到了桌子旁。
“李子說得沒錯,這縣城蟲子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凶猛得很!”劉小鵬放下紅酒,壓低了聲音跟我說。
“不止我們碰到的這一起,和李子說起的那起蜜蜂蟄死人的案例,據說李子二叔接手的這工地,之前之所以廢棄,就是因為當年施工到了一半,工地鬧了蛇災,工人們都認為是挖到蛇窩了,整個縣城都不太平了好一陣子,當年被毒蛇咬傷,最後不治身亡的人不計其數。”
“這事兒李子怎麽沒跟我們說?”我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
“恐怕,李子也不知道”,劉小鵬端起紅酒喝了一口,“在場的恐怕隻有本地人才知道,可是,本地人恐怕都不會把這個消息說出去。”
我想了想,現實狀況恐怕的確如劉小鵬所說,這個工地廢棄這麽多年,牽扯多方利益,尤其是本地相關人員的利益,如今有了個接盤俠,自然沒有人願意提起當年的晦氣事兒,要是把這位接盤俠給嚇跑了,那恐怕大家都損失慘重。
“我可是剛剛好不容易,從這個酒店的保安嘴裏打聽出來的。”劉小鵬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毒蛇咬死人、蜜蜂蟄後過敏死人,雖然不常見,但都能理解,可這甲蟲吃幹淨人腦,確實是第一次聽說。你說這座縣城是不是很奇怪,為啥蛇蟲鼠蟻的都這麽猖狂,這又不是亞馬遜雨林?”劉小鵬繼續壓低了聲音和我交談。
“蟲類的聚集,和整個地域位置甚至風水學都是有關聯的,某些特定的區域,由於其特殊地理原因,本身陰煞之氣就重,所以當地的蟲類或野獸也都會受到這種煞氣的感染,變得比尋常凶悍一些。”我思考了一會說道。
“那你說,這裏的一係列蟲類傷人事件,會不會是有人或者陰物可以搞鬼?”劉小鵬問我道。
還沒等我回答,他又皺起了眉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立刻又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左右才說:“剛才那個策劃營銷部門經理的兒子,不是就養蜘蛛嗎?會不會……”
我搖搖頭:“他還隻是個孩子,那隻蜘蛛隻不過是惡作劇罷了。想要影響一方生態,驅動蟲類行凶,恐怕這個人或者陰物的道行不是一般的高,不可能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兒。”
“那……有沒有可能是李子二叔的競爭對手搞的鬼?”劉小鵬繼續推測著。
宴會很快結束,我們都各自回到酒店房間,我和劉小鵬並沒有直接睡覺,而是繼續在網上查閱著本地的資料信息。
正當我們都有點犯困的時候,酒店走廊之外,一聲尖叫再次打破沉靜。
我猛地一驚醒,心中歎了口氣,這次又是誰遇到什麽蟲子了?
我摸摸起身打開房門,就聽外頭走廊已經亂做了一團,有人口中喊著“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