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洞裏看看他們倆什麽情況!”
我與怪物糾纏在了一起,回頭對站在一旁看傻了的二楞喊了一句。
二楞立刻回過神來,打著手電筒狂奔進了礦洞之中。
那怪物立即想要阻止二楞進入礦洞,就在他走神之時,我心念一動,伏靈尺瞬間飛出。
眼見伏靈尺瞬間接近怪物身體,下一秒就要將它給捆成粽子。可就在此時,那旗袍陰物再次憑空出現,用實體化的身軀擋住了伏靈尺。
“啊……”
旗袍陰物的慘叫聲尖利而滲人,伏靈尺瞬間將它給捆綁住,隨後散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陰物立刻想要故技重施,從實體變成虛化,可被我的伏靈尺困住哪裏還能給它這個機會。
旗袍陰物的身形雖然越來越模糊,幾近透明,可是卻依舊無法從伏靈尺中掙脫出來。
“吼!”那怪物見到旗袍陰物受難,突然狂怒地吼了起來。
怪物立刻抱起那被伏靈尺困住的旗袍陰物,伏靈尺上的符咒靈力的光芒,如同無數針尖,刺入那怪物的胳膊之中,怪物的手臂立刻血肉模糊起來,可是它卻依舊抱住陰物不肯鬆手。
此時我才發現,這怪物的形態和那旗袍陰物不一樣,並非是陰靈所化,而是真正的肉身實體,隻是它的體內似乎充斥著陰邪的力量,所以才被伏靈尺上的道家符咒所傷害。
我看著眼前這個怪物,似乎逐漸明白了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哧……”
我正凝視著那個陰物,忽然之間,一聲奇怪的聲音響起。而與此同時,劇烈的火光在我眼前燃燒起來,怪物的半個身子立刻被火光吞噬。
二楞和李子兩個人架著猴子,從礦洞之中走了出來,而此時,李子一手正拿著那把誇張的紅色信號槍,而那火光,正是他以信號槍發射出來的曳光彈。
怪物在遭受火焰灼燒後,才忍不住將手中旗袍陰物放下,它雖然半截身子都燃起熊熊火光,可是依舊凶悍無比,它抬頭惡狠狠地看著我,而不是去找那個朝它射出曳光彈的李子報仇。
可能在它的心中,傷害那旗袍陰物,比起傷害它自己還要令它憤怒。
我心中暗道,你可是找錯對手了,手上焚魔之火立刻竄出,我微微舉起右手,握拳看向那一對可笑的怪物。
“住……住手!”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一愣,發現那居然是從旗袍陰物口中發出的。
“求求你……別……傷害……它!”
陰物一字一頓,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的人,一時之間想不起發音了一般。
“你,和它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冷冷說道,“你從生前一直養著這怪物,死後還想放任它害人?”
“我……隻想……和他在一起!”陰物的聲音沙啞而刺耳。
我冷哼了一聲,“那我就成全你們!”
“我求你留下它,我……願為它承受一切……”陰物居然慢慢平靜了下來,在我伏靈尺捆綁之下,身形雖然淡了很多,可是麵容居然變得安詳起來。此刻的它,倒是不似厲鬼,反而像個即將油盡燈枯的老太太。
那青麵獠牙的人形怪物,此刻居然不再朝我怒吼,而是如同一直狗一般湊近了旗袍陰物,開始發出悲傷陰鬱的嗚咽。
旗袍陰物這麽一說,我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知道眼前這隻詭異怪物的來曆,弄清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關係,才使得旗袍陰物,能夠甘願為它魂飛魄散。
而就在此時,那陰物仿佛是知道了我的心意。旗袍陰物微微吐出一絲氣息,那氣息在我麵前展開一副景象。
那是幾十年前的場景,當年的那座凶宅還是那麽的新,而身著旗袍的女子也還是那麽的年輕。
年輕的旗袍女子,和年輕的國軍軍官被迫前往前線離開本地,女子終日在別墅等候他歸來,可很快,噩耗傳來,女子終日以淚洗麵。
有一天,女子終於下定了決心,在房梁之上掛上一段綢子,準備追隨年輕的軍官而去,可就在此時,一群膚色黝黑的年輕人,無意間闖入了宅子。
他們都是斷頭山鐵礦裏的勞工,本是被國民黨抓來做壯丁的,可後來這軍官戰死沙場,礦產便被當地鄉紳占據,勞工們的工錢還是少得可憐。十裏八鄉都聽說這棟孤宅別墅,還住著年輕軍官的遺孀,雖然她孤寡一人,可礙於其丈夫是因公殉職的國民黨軍官,也沒人敢騷擾她。
可是,這些最底層的年輕勞工們可不這麽想,日積月累的壓榨,他們早就恨透了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此次偷偷摸進宅子,就是想偷些大洋,讓家裏人吃上幾頓飽飯。
可幾人跳進窗戶,就發現一個美麗的旗袍女子準備懸梁自盡。
原本打算懸梁的女子,被這群人一驚也忘記了自盡這件事情,而是質問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幾個年輕勞工一咬牙,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殺人越貨,然後逃之夭夭。
就在幾個年輕勞工奮起而上,將旗袍女子壓在身下之時,其中那個一直站在最後,相對較為弱小的年輕人,卻一直沒有動手。
前麵動手的幾個勞工大多年輕力壯,還沒碰過女人,此刻按住旗袍女子的刹那,獸性一下子衝上了他們的腦子,他們開始動手動腳,強行按住女子,撕扯她的衣服。
而就在此時,最弱小的那個勞工,從身旁的茶幾上抓起一個小銅像,砰砰砰……幾聲銅像與頭骨撞擊發出的聲響之後,那幾個獸性大發的勞工滿頭鮮血地栽倒在了地上。
年輕勞工扶起那個滿臉驚恐和淚痕的女子,替她拉好衣服,女子起先還很害怕,可後來,她發現身旁這個瘦弱的年輕人比起自己更加害怕。
眼前,年輕人的同夥,一個個已經血流滿地,一個個都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兩人各自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商量著將屍體拖出去,埋入花園。
女子塞給年輕勞工幾枚大洋,讓他出去後不要透露此事,勞工卻並未收下大洋,隻是解釋自己是被強行拉來,並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最後,他看到那房梁上的白綢緞,還勸女子不要輕生,笑著告訴她活著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
“活著,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女子在看到年輕勞工說出這句話時,嘴角泛起的燦爛笑容,她居然又感受到了世間的美好。
最後,年輕勞工還是不得不回到礦洞幹著苦力,殊不知這一切才是接下來,更加淒慘故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