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誰的屍體
“你說我這一大男人的……”阿叔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已經知道阿叔下一句要說身,他肯定會說,我這一男人的,礦泉水喝完了,去人家討水喝,麵上多掛不住。
我理解阿叔,這個有些愛麵子的男人。
“咦——阿叔啊——”
“別打這主意,等到找到他家人的時候,說不準已經渴暈了,我倒是受得了,你能受得了麽?”
阿叔這麽一串話出來,我無言以對。
是的,就是這樣,反正小白的家也就在這落棗村,倒不如我們辛苦一點,去到小白的家裏,直接吃飽喝足後往**一趟,睡個好覺。
阿叔不愧是阿叔,他就是這般英明,待我還未說完,就已經直到我要打什麽主意了。
“順便,也去打聽一下,哪家可以住宿。”
阿叔將目光掃了一眼村子可見的地方,這倒不是上海,大城市,隨你走到哪裏,起碼也得有個酒店什麽的,可這村子沒有啊,隻能寄宿在別人的家裏。
“哦。”對於阿叔的命令,我反正是不能反駁的了,抱著小白朝前方走去,準備拉下麵子去別人家討水喝。
剛走出幾步,我似乎想起了什麽,回頭看阿叔。
“肯定得你一個人去,我還有事,找到住的地方了,給我打電話。”
“哦。”
在阿叔又一次的命令下,懷裏抱著小白,我朝村子裏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阿叔是要幹嘛,如果是在上海,我肯定會想阿叔是去會他某個情.人去了,盡管阿叔沒有情.人,但我也得找個東西比喻一下嘛。
但在這落棗村,阿叔興許也是第一次來,這村子裏,都是樸實的本本分分的婦女們,不會有誰和阿叔勾搭上,況且,貌似阿叔的口味也不似這般。
這般一想著,倒是感覺又欣慰了幾分!
“這位嬸嬸,呃,我,我是,我……”那個已經做好了滿腔熱血見到別人卻又結巴著喉嚨不知所雲的聲音出現時,才知道,離了阿叔自己一丁點兒出息也沒有。
沒錯,那個結巴半天也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的人就是我,君離。
著實尷尬,人倒是標標致致,可一開口說成了什麽樣子,此刻覺得,我就應該被阿叔流放,混成一個厚臉皮,曾經在秦村的我去哪兒了,那個時候的勁兒呢?
經過在阿叔身邊十二年學的溫柔賢淑,此番怎麽連話都不會說了。
“小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好心的大嬸看出了我的尷尬,倒還主動起來了,這讓我頗感欣慰,覺得此番是遇上了好人。
“嬸嬸,我,從外地來,這一路跋涉的,也沒瞧見個商店,想在嬸嬸這裏,喝口水。”我承認自己將最後三個字說得模糊,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麽。
“哎呀姑娘,這地方啊,確實沒什麽商店,你瞧你一個姑娘家的,口渴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來來,快進來,我帶你進屋。”好心的大嬸就這麽一邊說著一邊將我拉進了她的家門。
餘光中,大嬸的家裏,倒是擺設倒是整齊,可這些家具桌椅什麽的,早也上了年份了吧,看樣子,還是祖輩們留下來的,屋子不算太大,從正門進去,左轉一間屋子用半截布隔開,裏麵除了一個小灶台,就是一張木桌,上麵擺放了碗筷及一些食鹽和半桶米,外加那口朱紅色的大缸。
在此地,大缸麵前,我將自己肚子填了個飽,喂了小白一些,用礦泉水再滿上一瓶放在背包裏,也算是完成了阿叔所托,當然,我並不是這般厚臉皮,在好心大嬸的問候下,得知我是來雲南徒步的一小行者之後,自己還倒是先建議上我多裝一點,以便這走路走累了難找得到商店買水。
大嬸的話是這樣的,“姑娘,你就多帶點走,免得路上口渴了也沒個地兒尋。”我轉念一想,也是,大嬸這話是挺對,她幫我裝滿了水,也囑咐我路上小心,一個姑娘家,玩累了早些回家。
第一次,我竟然在這裏感受到了母愛,雖然我從來不知道母愛是個什麽樣子,索性也就這般感覺吧,就算是母愛吧,因為大嬸看我的眼神裏,是多麽的疼惜。
我應了大嬸的要求,她倒是高興。
“咱們這地兒呀,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水,這水入口甘甜,是從山上出來的呢。”大嬸見我喝得也滿意,這村民,就是樸實,幫助了人還順便誇誇他們這地兒的水好喝,當然,大嬸這般誇獎的原因也是讓我多帶一點兒走。
“山上?”涼水入口甘甜,忒解渴,比礦泉水好喝得多。
“是啊,你如果要入村口,那肯定的從那片山裏過,你是從那裏過來的吧姑娘。”大嬸從木窗向外看去,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不正是亂葬崗上的古廟麽。
“嗯,是。”我點頭對大嬸微笑,大嬸麵上顯然吃了一驚,片刻後又恢複方才的慈母形象,她拉過我的手,緊緊握在手裏,嘴裏似乎在說:沒事就好。
但大嬸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我隻是確認了她的唇形而已。
可是,我怎麽聽她說這水是山上流下來的時候,我別扭得慌。
“嬸嬸,你們,都在喝這水麽?”我始終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若是,那我就罪過了。
“可不是,其實以前也不是喝這水,隻不過多年前,這裏發生了一件事,那些水井,都被封了,這村裏的男人們倒是團結,發現了古廟山上的水源,後來大家相約在白天,一個多月,這水啊,總算是流了下來。”大嬸說著,嘴角洋溢出一絲笑容,隻是,她在說道大家相約在白天而去的時候,眼神有些恐慌。
“呃,小孩子不懂事,拿古廟山上的水來洗臉。”我在心裏默念道,低頭看一眼懷裏的小白,他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狐狸嘴巴微微張開,我知道他想大笑。
“嗯嗯,這水確實挺甜的。”我對大嬸點頭,就算是洗臉了,喝都喝了,難不成還要吐出來,也隻能這樣了,在大家不知道的情況這樣。
‘主人有交代,問問這位主人家村裏發生了什麽大事?’正當我準備辭別大嬸給阿叔送水回去的時候,微弱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不是小白還有誰,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對我說話了。
隻不過,他用了密語,聲音隻能在我耳邊響起,若是外人,無法聽見,除了阿叔。
“真是磨人。”我在心裏嘀咕著,這阿叔,敢情這是派我來討水是假,打聽別人的事情才是真啊。
“大嬸,這村裏,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沒辦法,誰叫我和大嬸投緣,大嬸也願意給我說,也就順勢給問了下去。
“這個……”
“沒關係,不方便說也沒關係。”見大嬸有些猶豫,我微笑道。
這不,我問不到,到了夜裏,小白隻要幻化成迷人的沒男人,隨便逮著一個大姨大媽大姑娘的一問便知,也不急於讓我一個人在這裏摸不著頭緒的亂問,也不知道阿叔到底是個什麽目的。
“這,姑娘,我看你是個好人,嬸嬸問你,今年可是過了十六歲?”
我我……
這個,我什麽時候有這般顯年輕了,十六歲,好如花的年齡。
“嬸嬸,我今年二十了呢。”我對大嬸別扭的笑笑,這二十歲也不為過,二十挺好的,二十歲畢業,二十歲和阿叔一起外出,二十歲發現自己愛上了阿叔,二十歲也整天抱著狐狸轉悠,二十歲更是見了這麽多曾經所不知道的東西,經理了不為常人所知的事情。
這個二十歲好啊!
“嘖嘖,瞧姑娘這臉蛋,可真水嫩。”大嬸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麽話來形容我的皮膚,許久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當然,大嬸是過獎了。
“可是嬸嬸,十六歲怎麽了?”
大嬸欲言又止,左右瞧瞧,在廚房裏找了兩張小板凳,同大嬸坐下,大嬸這才緩緩開口:
“十年前的落棗村,還是一個祥和的村子,那時候這裏漫山遍野全是棗樹,這村裏的人啊,也就靠這些棗子拿去換錢,日子過得還挺安逸。”大嬸說著,嘴角上揚,沉浸在過去的幸福裏,隻是,十年後的落棗村,為何是此時這番景象?
“變化的由來也就在那天晚上,丁家的閨女就這麽消失了,憑空消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全村幾百口人找了幾天幾夜,也沒個下落,後來還是丁閨女她娘在那座山上找到了她閨女的鞋,丁大嬸也是個苦命的女人,找到她閨女鞋子的那時,說話就不正常了,被人找回來後整天不說話,唯一說的話就是屍體,被嚇著了。”
大嬸說著,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雙目圓睜,似乎丁大嬸看到的那具屍體出現在自己眼前一般,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猶如細紋……
“誰的屍體?”看著大嬸的神色越來越緊張,我身後一陣發涼,本不想繼續問下去,可阿叔的命令在身,我不得不拋棄恐慌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