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林家嫁女
腦海裏千回百轉,是了,夢中的我是公主,這個樣子,可是被自己國家的皇帝,送往了烏孫國去和親?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
可是,這樣的公主是多不受皇帝的待見,野果,讓這些前去和親的人們,隻能吃上野果了麽?
我苦笑一聲,將青梨放在嘴裏。
“恩,很甜,大家都吃了嗎?”我對阿諾點頭,再次問道,潛意識的,我不是公主,那些宮女侍衛,也不是奴仆,他們是和我一樣平等的人,屬於二十一世紀一般的活著,隻是他們活著的地方,是在這個夢境中的時空裏。
“這……”阿諾看著我,欲言又止,回頭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宮女侍衛們。
“我知道。”我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在這個還屬於過去的朝代裏,皇室和平民,永遠不可能平等,我在這裏是公主,就算是個青梨,大家也隻能給到這個朝代送往烏孫去和親的公主。
“這是將軍特意為公主準備的,公主你吃了吧。”阿諾有些無奈,低頭在轎外說道。
將軍?
心裏疼痛難當,為何聽到將軍兩個字,我心是那般的難受。
“將軍在哪裏?”雖然我不知道阿諾所說的將軍是誰,可此刻,我是多麽的希望見到這位將軍,令我如此心痛,心如刀絞的將軍。
“將軍在山澗前。”阿諾麵上有些無奈,這是在心疼著誰,似乎,也在心疼著某一件事情,阿諾身體讓開了些,我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山澗前,一襲黑衣,左手臥劍的男子,正麵向山澗背對著我,微風吹拂,撩起了他的長發,黑衣男子,迎風而立。
手背上低落的水珠,待我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流淚,看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眼淚流了下來,低落在手背上,我害怕阿諾會看見,興許,她已經看見了,將掛在月鉤上的簾子放下,我心如針紮。
“起轎。”隨著前方的聲音響起,轎子被人抬了起來,我已淚如雨下。
迎風而立的黑衣男子,背影如此高大威武的持劍將軍,你到底是誰,當微風撩起你的長發,我是多麽的想撲上前去,緊緊的抱著你,你到底是誰,為何見了你的背影,我會淚流滿麵,我是要前往烏孫和親的公主,而你,隻是一個保護我前去的將軍麽。
將軍,我在轎中等,在烏孫國等你!
你是誰?將軍!
溫潤的手掌輕撫我的臉頰,抹去遺留在臉上的淚水,動作是那般的溫柔,手掌和我的臉頰緊緊相貼,抹去所有的傷心難過,這一切隨著片刻的溫潤到來,驅趕著心中那抹失落。
我慢慢睜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天卻已大亮。
“阿叔。”看著眼前為我拭去眼淚的男人,他麵若白玉,毫無不適,似乎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我呆呆的望著他,思緒還沉浸在夢境之中,那個持劍的黑衣男子,一位站在山澗前,目向遠方身影落寞的將軍。
夢境中的公主見了將軍,猶如我見了阿叔,情感在心中流竄,卻又是那般的失落。
或許,當公主遠嫁他國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護送她前去和親的那位將軍,所以,當我潛入這個夢中,感知了她所有的心理,她的情,早已係在了將軍身上,可她為了自己的國家,不得不嫁。
而我,愛上了我的阿叔,而我的阿叔,心裏卻又戀著另外的女人,讓我的情感,不得不壓製。
在這樣糾結而傷感的心境下,我已起身,抱住了阿叔。
“夢裏一切皆虛幻,看開了就好。”阿叔將我摟在懷裏,在我耳邊低語,似乎,我的阿叔,知道我所有的夢境,可以看穿所有的夢境,甚至,他熟知我的心理。
“恩。”從夢境中沒有緩過來的抽泣,我開始學會阻止,止住哭泣。
“好了,別再難過,將衣服穿好,收拾收拾就出來,今天全是你愛吃的。”阿叔輕撫我的背部,放開我替我拭去眼角最後一滴淚,對我溫柔一笑,這個樣子,猶如往常一般,沒有任何不適,甚至,他幾乎忘記了昨晚所發生的事情。
“好。”我對阿叔點頭,直到木門吱呀一聲被關上,我才看著坐在**的自己,身上,還蓋了被子。
我終於直到自己不是萬能的,盡管我多麽的想成為一個萬能的人,像阿叔在我心中一般神一樣的存在,我隻是想阿叔可以多將我放在心裏一點,我想讓阿叔對我刮目相看。
可就是這麽一點小小的事情都做得這般雜亂,本是我要守著阿叔一直到天亮,等到阿叔醒來,可睡著的我已經被阿叔醒來時候扶在了**,反倒是阿叔照顧了我整個後半夜。
“多吃點。”待我梳洗一番後,已是正午時分,飯桌上,全是大魚大肉,在這個貧窮落後的村子裏,這樣的奢華著實難得,可魏君安就能輕而易舉的辦到,方才,阿叔就這麽將魚片放進了我的碗裏。
小白告訴我,魏君安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我當然知道,魏君安就是一個謎,他住的這個地方,都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無人知曉的木樓裏,而且這座木樓,後來我才知道,沒有異能的人,無法看到。
而我卻可以住進來,是因為阿叔給我開了天眼,此番說來,我到時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人了。
我不敢問,也不想問,關於魏君安的事情,或許,就如小白所說的,等到了一定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所以,此番想要弄得明白,也是枉費口舌罷了。
“昨天就沒怎麽吃東西,吃點這個。”阿叔再次將菜往我碗裏夾,阿叔真的忘記了昨晚的事情了麽?我看向小白和魏君安,他們麵上容光煥發,小白沒事了,昨晚的事情,大家隻字不提,還是說,我一個人存在了虛幻之中,被帶入了夢境?
既然大家都不提,也就罷了,我也就裝作不知道而已。
相安無事,平平淡淡的跟在阿叔身邊,不是更好麽?
既然大家忘了,也就忘了,這正不是我想要的麽。
“阿叔啊,這音樂,你覺得如何?”當一切雨過天晴後,三個男人一個女子,將變回曾經的兩人一狐,跟在阿叔身後,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我在身後問道。
正午時分,魏君安猶如從世間蒸發,憑空消失了,而小白,則是幻化成為了狐狸,跳進我懷裏,午飯過後,即將前往落棗村,當我在白日裏回頭看向木樓時,這裏隻是空曠一片,什麽也沒有。
整個晚上,我在一片虛幻中渡過。
同阿叔一起走上田埂,聽著嗩呐的聲音,在農村,這是所有辦酒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阿叔帶我前來的地方,正是昨天下午我見到那個借木桌的人家。
“在農村,有這東西呀,才算得上是喜慶。”阿叔頭也不回,抬頭看著半山腰上的僅剩不多人家戶的村子,回答著跟在他身後的我的話。
我嘟嘴跟上阿叔,遇到田埂有溝處,阿叔停下腳步等我將我拉了過去,一路上坡下坎,好不容易才走到落棗村的村底下。
嗩呐的聲音越來越大,時而停止,時而響起,我開始習慣著這嗩呐有些刺耳的聲音,曾經在秦村,我不是沒聽過,那時候隔壁有嬸嬸家辦喜事兒,小時候的我和大柱就去撿火炮,並不覺得這聲音有什麽不適。
當時還會站在人家身邊,看著人間的指法,小時候,第一次見樂器之類的東西,就是這嗩呐,可而此時我聽到的,倒是和曾經有些相似,不過在調上,為何細細聽來,會覺得背脊骨發涼,有點像是,森林裏鬼迎親時的聲音,淒涼,哀怨……
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三步並做兩部跟上阿叔。
農村裏的酒席可不如城裏這般繁華,隻要你有錢,酒店一切都可以為你辦好,而農村,靠的都是左鄰右舍,除了親戚最親的人也就是鄰居。
當我再次見到林二時,林二看著我驚訝的目光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我的大妹子,你可總算是來了。”剛到林二家,還是玉祥嬸子先看到我,正在我和林二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玉祥嬸子已經來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此番,在外人看來,我就是玉祥嬸子家的親戚。
我不知道玉祥嬸子為何見我就這般的客氣,也許,在落棗村的村民們,都是那般的好客。
“瞧我這記性,來來,裏麵來坐。”正在我思考著玉祥嬸子好客這一丁點兒時間的時候,玉祥嬸子眼尖,許是瞧見了我那麽一丁點兒的沉默,話風一轉,就連還在疑惑的主人家林二也顧不上,直接將我拉進了林二家的院子。
院子裏人倒是不多,從鄰居家借來的桌子十來張,已經布滿了整個院子,大嬸們成群結隊坐在水龍頭底下,外人看來,倒是都在裏外忙活著洗碗洗菜,其最真實的內情,倒是幾個姨媽姊妹的圍在一圈,討論這家的媳婦終於嫁了出去,那家的小子又從外地忽悠來了一個美麗媳婦,張大媽的豬養的肥壯,王寡婦又和鄉裏的某位“官.員級”人物之間又鬧出了什麽緋聞。
來來往往忙活著的男人們偶爾和洗碗的女人們閑扯了幾句,再去廚房裏轉悠上一圈蹭得一兩口吃食。
林二家,今天正在嫁女兒。
雖沒有佯裝得太過於高調,可這氛圍還是彰顯了喜慶。
嗩呐的聲音瞬間響起,我心裏一驚,轉眼大門前唯一的那桌看過去。
吹嗩呐的那兩個人,不,此時,或許我不應該稱之他們倆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