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破陣

楚逸風殺出了血河,直撲帥帳,找到了帥帳的駐紮之地,如魅影般竄進去。聽見林飛宇在那和燕長歌吵鬧著,尋準機會,楚逸風如電出擊。金色手指彈出兩道指風,分毫不差的擊中了燕長歌的兩道穴位。

燕長歌應聲而倒,這時,早已反應過來的林飛宇一掌朝著楚逸風背部劈來。楚逸風聞風而動,弓著脊背,硬是直接接下林飛宇的一掌。

如大石撞擊在地麵上,但楚逸風巋然不動,林飛宇反而被震**幾步遠。楚逸風並指如刀,再次確認把燕長歌放到了才回過頭去。

林飛宇見眼前站著一個像是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人,衣衫上道道口子,刀割劍裂的傷口曆曆在目。臉上和頭發上都是血跡,最為駭人的,還是那雙閃爍著嗜血鋒芒眼睛,宛如一隻掉隊的孤狼,林飛宇也不敢與他對視。

楚逸風現在這個樣子,林飛宇肯定認不出他了。

“馬上叫外麵的士兵把古鏡撤下來,否則,你的主帥立馬喪命。”

楚逸風眼神如刀,直直的盯著林飛宇的眼睛,手掌在燕長歌脖子上劃過,一抹鮮血流出來。

林飛宇雖說是縱橫沙場上的無敵將軍,但還是被楚逸風這種血魔般的眼神給震懾住了。而且楚逸風冷酷迅捷的手段,讓他在此刻不得不屈服。

“我雖有將令,但守護著古鏡台的並不全是我們北漠關的邊防軍,還有燕京來的一些皇家衛隊和修武之人。我的話,他們不全聽。”

林飛宇仍然有些心驚肉跳,他怕這個嗜血魔人一言不合,就大發狂性,殺了燕長歌。

楚逸風心頭急速電轉,馬上就想到問題了。隻要一個兩個古鏡台撤銷下來,再經過林飛宇的傳令,那其他守衛古鏡台的人自然是深信不疑,很快就撤銷來了。

“你帶我前去,我自有辦法。”

林飛宇臉上輕微錯愕,但現在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隨著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血衣人。

二人步出帥帳,林飛宇招來一隊護衛:“保護帥帳,燕將軍正在帳內休息,不得讓任何人靠近分毫!”

護衛們爽朗的應答聲音飄**在月白的沙漠之上,雖然他們很納悶,為何自己的主將身邊跟著一個血淋淋的人?但作為士兵,是不能質疑主帥的命令的。

路過一個個簡單的軍用帳篷,一對對騎兵在軍帳之間巡邏,林飛宇帶著楚逸風直奔古鏡高台之處。

楚逸風遠遠感知到,這個古鏡台並沒有鐵血門的人守護著,隻有三個燕京皇家衛隊的騎士在那指揮著。楚逸風真元暗自在掌中流轉,隨時準備雷霆一擊。

林飛宇拿出將軍的威儀:

“主帥命令,撤下古鏡,回軍!”

三個皇家衛隊的騎士同時顯露出質疑的神色,兩個光著膀子的軍漢抹了抹額頭上的津津汗水,小心翼翼的,要輪動古老的大盤。

一個皇家衛隊士兵,一扭戰馬韁繩,馬鞭對著林飛宇一指,大聲怒道:

“本衛隊隻屬於燕京侯爺,豈能聽從你這樣一個小小的邊防將軍命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是什麽模樣!”

“哈哈哈”三人放肆的嘲笑著林飛宇,身為邊防軍的士兵,他們日日夜夜守衛疆土,拋棄妻子,遠離故土。現在卻換得這些天子腳下,整天衣著光鮮青樓滿座的人無盡的嘲笑。

是人都會產生怒火,更別提這些血性十足的士兵。

楚逸風見人人臉上憋得像茄子般紫紅,怒目的絲毫不掩飾。而林飛宇卻出奇的冷靜,但他臉卻白得如麵紙,慘白得嚇人。

楚逸風原不知道眾怒這麽容易就被激怒起,心頭直呼真是天助我也。旋即掌刀如風,三道金光間不容發的破風斬出。如閃電般淩厲斬落下去,精準,迅捷。

眾人隻見金光閃過眼前,燕京的三個皇家騎兵,連人帶馬,生生被楚逸風斬碎兩半。戰馬和人的屍體散在沙漠上,染紅了一片塵土。

林飛宇眼神急速轉動:

“還不趕快撤下古鏡。一隊二隊,快馬飛奔去剩餘古鏡台,傳達將令,全部撤下古鏡!”

人馬急速運作起來,訓練有素的將士隨人心頭對楚逸風這個滿身鮮血的人心有疑問,但見他出手如此悍勇血腥,心頭也閃過幾絲冷顫。

天際仍然掛著冰盤的雪月,月華明朗如水。這一方古鏡撤了下來,原本是一個完整無缺的大陣,現在威力大減了。

“如果你要完全撤了這個大陣,唯有確保能殺了侯爺,其餘將士才敢放手去做。”林飛宇冷峻的看著楚逸風,如一尊山峰,絲毫不懼。

楚逸風心頭暗讚林飛宇有如此處驚不變的氣質,冷靜的大將風範!

“隻要撤了古鏡大陣,救了我裏麵生死相交的兄弟,你的這幫兄弟,保管你立大功!此話絕非虛言!”

“立功與否,不在於你一句話就能敲定,以後再談!”林飛宇和楚逸風騎著兩匹快馬,直奔其餘的古鏡台。

楚逸風如法炮製,麵對守衛古鏡台的燕京皇家衛隊,或者鐵血門的高手,他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狀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金色的大手如金劍般鋒利,一劍封喉,對手絕無反抗的機會。即便自己身上傷痕累累,他也毫無顧忌。

每次撤銷了一個古鏡台,天空的明月就放亮了一絲,籠罩在月亮城中的壓力就減少一分,楚逸風心頭的焦急也隨著減少一分。

漸漸地,一個一個古鏡台被楚逸風強行拆掉了,雷厲風行,但有一絲反抗,立即血濺五步。林飛宇派出去的衛隊傳達的命令也見效了。其實這就是一個蝴蝶效應,隻要小部分率先撤下了古鏡台,其餘人自然而然的就認為這是主帥的命令,再加上林飛宇這張等於就是主帥的臉來了。

這是,天際已完全恢複了通明,銀白的月輝灑落在莽莽沙漠之上。晚風清涼,徐徐吹拂開來,像是水波上鋪滿的一層層朦朧紗衣。

城內,黑甲侯爺凶性大發,加持在他身上的月華之力正在急速流逝。多一分鍾,就等於頭頂上舉著的石碑加重一萬斤。他現在是騎虎難下,這神碑是自己丟了這麽多人性命換來的,而且,丟了無字神碑,就等於是丟了指揮這些陰兵的將令。

他凶威大大展露出來,單手掄著無字神碑,如山嶽般對著白羽鶴猛砸過來。颶風浩**,重若千鈞。

白羽鶴原本紮好的頭發都散亂開來,披散著一頭黑發。肩上的兩翼金色翅膀,原本的神采是流光溢彩,絕非凡物。但現在,翅膀暗淡無比,隻有點點星光在那閃爍著,長長短短的羽翼不整齊。

且,他左大腿上被洞穿了一個血洞,露出了森森白骨。但是,他任然手持著一杆神槍,靈巧的戰鬥著。

“哈哈,醜八怪,你的末日到了!看本公子不掀開你的麵具,讓我們見見你那模樣。”白羽鶴處在危機之中,仍然談笑風生,趣談不已。

一槍一槍的硬碰黑甲人的石碑,金石裂動的破響聲音不絕於耳。但是,黑甲人掄著石碑,以絕對的優勢硬撼他,把他撞擊得滾地,好幾次差點被石碑砸在腦袋上了,驚險萬分。

石碑如刀斧般掃過白羽鶴的身體,總是差那麽分分毫毫的距離。現在,黑甲人被石碑壓得喘不過氣來,連他自己的場域都無法施展出來了。每一次石碑掃過,如巨斧劈斬,山石粉碎,宮殿坍塌。

胭脂雪高舉著離火鼎,萬丈火焰滔天滾動,染紅了這片天空。她紅衣飄逸,金發飛舞,托著這尊火鼎,如火山噴湧出來的流火,颶風般猛烈刮過去。無數陰兵慘叫連連,火海漫天。

楚逸風兵字神訣疾步戰開,瞧瞧毀滅了十來張古鏡,這樣,即便乾坤大陣再度施展開來,也是殘缺的。

做完這些,他滿意的拍了拍手,是該回去給黑甲人算賬了,隱隱之中,他覺得這個黑甲人似乎是認識自己的。

城裏,還有他的兄弟,還有那個展顏一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