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軍,以後走路看著點,撞了人可是要賠禮道歉的!”
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少年,不屑的瞅著地上對自己冷眼相望的兄弟,一聲嗤笑後,帶著一群狗腿子漸行漸遠。
“韓明你給我等著!”看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劍眉倒掛,雙眼如星,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的韓軍拍打著華服上的塵土,從肮髒的地上站了起來,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就在剛才,韓軍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同父異母的弟弟帶人當街一頓暴打,而他這個做哥哥的,也隻能認栽。不是他不想還手,實在是沒還手的本事,韓明身邊的那群人各個塊頭大的很,豈是他一個少年能力敵的。
這些年,自從父親上了戰場,府上大小事宜都由二房掌管,韓軍身為大房一脈,在府上孤立無援,自然沒少受到欺負。最讓韓軍無法容忍的是,其實這個韓府大房的三少爺已經死了!
早就在一次被韓明欺辱的過程中,怒火攻心而死,現在的韓軍,是靈魂從另外一個時空的地球穿越來的。平常欺負一下也就罷了,畢竟是血緣至親,韓軍沒想到二房那幫人,真的下狠手,好幾次都打的他遍體鱗傷。
“他奶奶的!這口氣爺是咽不下去了,不好好收拾一下你們娘倆,真當我是泥人來著!”韓軍麵如俊朗,小小年紀就英氣逼人,引得街上不少姑娘側目,隻不過見他表情不善,這些路人都急慌慌的離開了,眼神驚恐。
現在誰不知道他韓軍是京都一霸,沒事上街掀翻小販的地攤,調戲一下人家的黃花姑娘,要不就是去賭坊給人家送票子,年紀不大,但一身惡名已經傳遍了這四四方方的城牆內。
韓軍對此也很無語,這韓家三少爺的背景很好,父親雖然隻是一介平民侯,但卻是朝野的大將軍,身立軍功無數,在皇廷很有威望。在大房一脈,他還有兩個長兄,同樣都是驚才豔豔的人物,從小便跟隨父親征戰沙場,唯獨到了他這兒就變味了,韓軍自打出生起,就顯露出了昏庸之色,不肯讀書學那滿朝方士舞文弄墨,又不肯吃苦習武,先天的習武條件也有限,經脈狹細,已注定他在武道一途難有成就。
故此,韓軍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吃喝玩樂上,怎樣花錢痛快,去哪裏找美人尋樂,整天醉生夢死,十分快活。這樣的行徑,自然也注定了他的廢材之名,被京都的貴族視為韓府的恥辱,有人說韓霸天一生英名,都毀在了這個小兒子的手上。
而作為現代人的韓軍已無力改變這一狀況,他的靈魂入住這具身體才不過一個月,韓家三少的名頭早就在京都根深蒂固。
“小少爺,你沒事吧?”身旁的老奴,滿眼疼愛的將韓軍扶起,因受韓軍牽連,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也挨了不少拳腳。
“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擔心!”韓軍嘴裏吐了一口血沫子,緊張的看著一側的老頭,道:“福老,你沒事吧?”這個福老是府上唯一伺候他的下人,自從四方侯,也就是韓軍的父親上了邊疆,常年不歸家後,二房那個女人就想盡辦法,將他身邊的侍女都給調走了,隻留下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
偏偏這福老自打這韓軍出生下來,就一直照顧在身邊,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韓軍不得不罵這個韓家三少不是人,自己窩囊經常被二房的兩兄弟欺負,敢怒不敢言,最後卻將火氣都撒在了細心照顧他的福老身上,沒事就要痛打老人家一頓。
“老頭子一身硬骨頭,不礙事的。”福老欣慰的笑著,最近這一個月,三少爺真的是長大了,不僅會對他噓寒問暖,行事也沒有以往那麽張狂了,好像一夜之間醒悟了,此事要是被老爺知道,恐怕也會放心了。
“小少爺,老爺不在府上,二夫人他們人多,有什麽苦咱先吃著,等老爺回來再說。”察覺到韓軍眼中的怒火,福老輕聲勸解道。
“福老,你不懂!有些人你越是忍讓,他越是蹬鼻子上臉!”
韓軍眼冒精光,現在的他可非一月前那個韓家三少了,他就不信自己玩不過二房的那對混蛋兄弟,最重要的是,他怎麽說也是長兄,被二房的兩個弟弟欺負,這臉丟的可不是一般大。
“呦,小少爺回來了!今天又跑哪兒野去了?”韓軍二人回到了坐落在京都東區的一片府邸,也就是四方侯的侯府,韓家。守門的下人見得韓軍,先是裝模作樣的行了下禮,接著便言語輕浮的笑道。
這幫下人平常早在背地裏議論韓軍慣了,心裏對他多有鄙視,韓軍在他們眼裏自然也沒什麽地位和威勢可言。
然而今天,這看門的下人迎著韓軍那冷冽的眼神,背脊卻沒由來的竄了涼氣,緊忙避開目光,低下了頭。
“哼!”
韓軍見狀,一聲冷哼,帶著福老踏入府門,直奔二夫人的庭院而去。
“小少爺萬萬使不得啊,要是激怒了那位,您可要吃大苦頭的……”福老緊忙拉住韓軍,勸道。
途中,不少府上的丫鬟和侍者都對怒氣衝衝的韓軍側目,不知道這個鬧人的主兒,又抽了哪門子瘋。
“福老,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韓軍輕聲一笑,繼續踏步前行。
半晌,韓軍來到了一處栽滿梨花的大遊園,園中有假山水池,涼亭閣樓,景致別然。此時正值梨花盛開之際,放眼望去,林木間雪白一片,花香四溢。
此時,一身秀麗華貴長服的二夫人正端坐在一個石桌旁飲茶賞花,一旁陪侍的,還有二房的長子,韓龍。
“你怎麽來了?”
見得韓軍,渾身滿身瘀傷,二夫人眉頭一皺,言語冷淡道。
“我為什麽來,你心裏清楚!我告訴你,我對你們一再忍讓也是有限度的,真當我好欺負?我再不濟,那也是長房的血脈,父親對我娘的心意你自己明白,若是被父親知道你們對我三番五次的下毒手,到時候有了事,你們可要擔著!二娘,實不相瞞,這些年你對我做的事,我早就已經派人送信到了邊疆,父親大人心裏有數,等他回來,自會為我做主!”韓軍噴濺著吐沫星子,憤慨道。
“軍兒,韓明他身為幼子,是你的弟弟,他不懂事,你怎麽能跟著一塊不明事?你父親現在正征戰沙場,你將家裏的事告訴他,豈不是讓他分心?”二夫人聽後,臉色一緊,言語間帶著寒意。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白挨揍!”韓軍上來了牛脾氣,十足的一副浮誇樣。
“三哥,你別生氣,等明兒回來,我自會教訓他!”一邊的韓龍不鹹不淡的說著。
“哼!”韓軍一聲冷哼。
“這裏是一百兩白銀,你拿去用吧!”這時,二夫人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
“多謝二娘!”韓軍著實演了一出什麽叫見錢眼開,本來還一臉憤怒的神情,頓時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拿起銀票,扭頭就走了。
“不知上進的廢物!”望著韓軍遠去的背影,二夫人眼中掠起一抹冷意,說道。
“兔子急了也會跳牆,估計是這幾年被小弟欺負的緊了。”韓龍附聲道,他同樣瞧不起韓軍,他覺得韓軍完全就不像是韓家的人,大房的哥三兒,老大如今已是軍校尉,老二雖然武道方麵資質平平,但卻有著驚人的頭腦,是軍中有名的謀士,唯獨這老三,昏庸的有些不像話。
“讓明兒最近收斂些吧,事情若真是傳到了你父親耳中,多少有些不好。”二夫人說道。
“是!”韓龍應聲。
拿了錢,韓軍直接出了府,直奔百藥堂而去,那裏販賣各種草藥靈根,即便是再普通的藥材,都有百年火候,算是大楚皇朝最為出名的藥商。
“小少爺你這是要幹嘛?”見韓軍風風火火的模樣,福老問道。
“當然是練武!”韓軍回道。
“這……”福老愕然,滿京城都知道韓軍天生半廢的體質,根本難以習武,這是發的哪門子瘋,竟然要步入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