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希望傅時墨死,那計劃又會不一樣了。”

辭遇點燃了一根煙,青煙在他修長的兩指之間升起:“但是,我隻怕這麽做了,您又要怪我。”

“嗬,比起傅時墨,我倒覺得你好一點。”

男人又冷笑一聲,轉而問道:“那個女人呢?有關起來吧?”

“放心,看著呢。”

“你最好爭氣一些,別讓我知道,你也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

那人聲音沉穩而陰冷,語氣之中都是鄙夷和殺意:“男人誌在四方,如果為了一個女人自斷雙腳,那簡直就是可笑!”

“我明白。”

“讓傅時墨滿盤皆輸吧,最好是整個人也受點傷,不然,他一定還要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男人頓了頓,又說道:“差不多時候,你出手吧,辭坤也留不得,那個人費勁心機就是想找我報仇,嗬,我怎麽可能會讓他如願。”

“明白,有您給的罪證,再加上之前幫他洗白賄賂的證據,大概率是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嗯。”

男人站起身向外走:“阿遇,你別讓我失望,雖然你是私生的,但我是看本事,不是看血脈,畢竟向明月那個賤人我也不喜歡,所以,你好好做,做完了以後得世界就是我們父子的,明白?”

“我都明白,父親。”

“嗯。”

男人沉悶地‘嗯’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麵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接著就是車輛遠去。

夏凝楞在原地,手緊緊地抓著門把手,渾身都在發顫。

如果她剛剛沒聽錯的話……

那個男人是傅琛?

也就是傅時墨和辭遇的父親?

那個失蹤了十幾年的傅琛居然出現了?

而且,還找到了辭遇,想要禍害傅時墨?

為什麽?

傅時墨不是他自己的兒子麽?

就算討厭向明月,也用不著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吧?要不是傅時墨,傅氏早就沒了,他現在居然還回過頭欺負傅時墨?

為什麽?

正在夏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雙手工定製的皮鞋停在了她的麵前。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正好對上辭遇那雙陰冷的眸子,瞬間嚇得向後退了好好幾步,卻因為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見狀,辭遇蹙了蹙眉頭,上前一步伸手要將她扶起來,卻見她向後躲了躲,一副很害怕他的模樣。

辭遇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兩人就那樣僵持好一陣,辭遇還是俯身將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扔到了**,幫她蓋好被子。

“沒事就別亂跑,鞋子都沒穿,也不怕著涼,現在雖然開春了,但還在倒春寒,發燒了對你沒好處。”

夏凝渾身都在發顫,隻覺得涼意早已鑽進了身體的各個地方,讓她不知道要說什麽。

辭遇也沒有追問,轉身就向外走。

等他走到門邊的時候,夏凝忽然開了口:“剛剛……那個男人……是……”

“聽到了?”

“嗯。”

“忘掉。”

辭遇也沒有追究,隻是冰冷冷地命令道:“忘掉所有聽到的,好好睡一覺,養好身體是你現在唯一的任務。”

“是傅琛……你和時墨的父親……對麽?”

夏凝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麽你會和他有聯係?你的變化是不是都是因為他?他不是你的仇人麽?你為什麽要和他合作?他讓你把我關起來,是不是?但你騙了他,對不對?哥哥,你到底……”

“因為他答應我,事成之後,你會是我的,傅時墨的一切也都會是我的。”

辭遇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門把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夏凝,我是恨傅家,可是我更恨傅時墨,我想要的一切,原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全部都被他搶走了,我不甘心。”

說著,他轉頭看向她:“傅家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呢?我有什麽?被辭坤當做一個棋子培養?哦,不,與其說培養,不如說是虐待。”

“他是讓我上了學,可事實上,不都是為了他的複仇?嗬,複仇?他那能算複仇麽?分明是貪婪!是小肚雞腸!”

說完這句話,辭遇就拉開門走了出去,之後兩天,夏凝都沒有再見到他。

甚至,也沒有再回過別墅。

她的一日三餐,是辭遇找了一個保姆過來做飯,做的不如周姐和她的胃口,但也湊合。

可她到頭來還是擔心辭遇和傅時墨。

傅琛是什麽人,她確實不太清楚。

可從傅老爺子的口中,她也基本上能知道,傅琛絕對是一個陰險自私而無能的人。

如果真的有能力,也不會在十幾年前丟下這麽一攤子事就跑路。

如果真的有辨別力,也不會險些和辭坤合作。

他根本不如傅時墨,也不可能比辭遇厲害。

而辭遇對他……大概是一種執念。

這一點,傅時墨也曾向她透露過。

他說,雖然他從來不在乎傅琛,也不喜歡他,甚至很開心他的離開,可他偶爾也會想到這個叫父親的人。

偶爾也會渴望得到這個叫父親的人的讚許。

她想辭遇也是如此。

可這種人的讚許又有什麽用?

或者說,這種人會讚許他嗎?

大概,不會。

想到這裏,夏凝深吸一口氣,找到助理:“我想見哥哥,幫我聯係他,讓他回來。”

但助理卻說:“教授沒空,最近都不會回來,夫人如果有需要和我說就好。”

夏凝覺得,自從那天之後,辭遇就有心避開了她。

或許是因為她發現了,他的陰謀,或者是什麽別的……

但夏凝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讓辭遇和傅時墨兩個兄弟這樣互相殘殺下去。

可又聯係不到人,思來想去,她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走進淋浴間,打開了冷水,心一橫,就走到了冷水裏,足足淋了半個小時,將自己整個人都澆得透心涼打擺子才肯罷休。

果然,等到晚上,她就開始發高燒,甚至直接溫度燒到了39.5,整個人都處於昏迷的狀態。

助理見狀況不對,隻能聯係辭遇。

而當晚淩晨,辭遇就裹著一股寒風急匆匆地趕了回來,走到她的床邊,用冰冷的手探了探額頭,蹙眉道:“怎麽會燒成這樣?不是讓你們好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