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傅琛早就死了?
其實這一點,傅時墨等人自然也是猜到了。
不然這麽多年傅琛也不可能完全不現身。
大概二三十年前就死了。
“你們很想知道?”
張生厭棄地將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幾腳:“都是一個娘胎出來的,可他卻享受錦衣玉食,當著首富的小少爺,而我呢?我有個酒鬼父親,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母親,後來酒鬼父親家暴,殺了母親,我就成了孤兒。”
“孤兒院還嫌我煩,將我扔了出去,我隻能流浪在路上,後來還被抓去做苦工,甚至被那些老男人欺負!”
張生越說眼眸越紅:“我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結果卻偏偏讓我遇到了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
“我嫉妒!嫉妒到了極點!所以我裝可憐,騙取了他的同情心,他還真就認了我這個弟弟。”
張生又笑了笑:“我還提議互換身份玩玩,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說到這裏,張生眼裏都是鄙夷:“就是這種人,蠢貨一個,居然雖然說兩句,就願意換身份,還說想要回去和老頭子說我的事,要讓我認祖歸宗,可我遭遇了那麽多事,老頭子怎麽可能會認我這種人?”
“所以,我就讓他先不要說,先互換身份捉弄一下他,傅琛就這樣成了一個酒店的客房服務員,而我成了他,穿上了西裝,像模像樣地指使這些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真的很爽!我開始不想換回去,傅琛大概覺得虧欠於我,當真也沒有逼我,繼續勤勤懇懇當著客房服務員,甚至還和同是客房服務員的辭歡戀愛了。”
辭歡?
辭遇眼睛一亮:“我母親?”
張生又點燃一根煙:“嗯,你媽,一個很漂亮但出生很差的女人,原本是有機會飛上指頭的,隻不過,我當傅琛的時候,傅老爺子忽然值了一門婚事,也就是向明月。”
“比起一個出身低微的人,我當然更願意是一個大小姐,起碼身份好,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
“傅琛知道後,和我鬧,我說,反正老頭子是不會同意辭歡的,不如他就繼續當張生,嗬辭歡私奔,我代替他去聯姻,當傅琛在傅家過下去。”
“傅琛大概從小過慣了少爺生活,居然真的向往貧苦的日子,居然答應了,真是可笑,多少人想要的地位富貴,他竟然不屑一顧!我更恨他了!”
故事到了這裏,眾人還是一頭霧水。
如果傅琛和辭歡私奔了,那應該就不會有後麵的事,可張生卻不說了,靠在柱子上,掐著半個眼睛看向所有人:“你們很好奇後續?想知道傅琛是怎麽死的?想知道傅時墨為什麽會成為傅琛的兒子?還想知道辭歡為什麽被拋棄?”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涵蓋了在場的所有人。
所以每個人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傅時墨原本是想讓保鏢進來將張生帶走,然後帶回去審問,但辭坤卻動了手。
“我對你說的這些劇情都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高利貸上門找我老婆麻煩,是不是你指使的?”
張生掀開眼簾,嗤笑一聲:“是啊,我也去了,你老婆雖然懷孕了,但身材還不錯,皮膚……”
不等他說完,辭坤上前一拳將他打倒在地,然後壓著便是一頓狂揍。
張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辭坤壓在身下打了起來。
辭遇拿著槍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對準哪裏,夏凝忽然衝過去搶過那把槍,朝著兩人的方向,就是一槍。
她瞄不準,也打不準,但對於她來說,打中誰都是賺的。
辭坤殺了夏海,她想複仇。
張生害了夏家,害了傅時墨和辭遇的一輩子,她無法原諒,如果打了他,那也是複仇。
所有人都被她這麽一槍給嚇了一跳,傅時墨快速搶過她手裏的搶,將她的指紋擦得幹幹淨淨,一點痕跡也沒有,然後一手握著搶,一手抱著夏凝。
他冰涼的唇瓣貼在她的耳根:“乖,交給我,不要胡鬧。”
夏凝其實自己也很害怕,渾身都在發抖,此刻更是聽到傅時墨的聲音,縮在他的懷裏不斷地顫抖。
三人看向地上的兩人,發現兩人都不動了,地上還有鮮紅的血跡,不由地蹙眉緊張了起來。
但下一秒就見兩人都捂著胳膊爬了起來。
原來夏凝那一槍都打中了,隻不過是兩人的胳膊,一人的左胳膊,一人的右胳膊。
血量不至死,但也影響了兩人的活動範圍。
辭坤也不反抗,跌坐在地上,轉頭看向夏凝,沙啞地說道:“我理解你。”
隨即,他笑了笑:“我害了你們家,你想殺我很正常,就好像我費盡心機,用了幾十年來複仇一樣。”
辭坤又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我怎麽也沒有想到,複仇了半天,都複仇錯了對象,夏凝,你說得對,我找錯了人,做錯了事,害了阿遇,也害了你全家,害了傅時墨……還害了……你沒有了孩子……”
辭坤低垂著頭坐在那裏,整個人都很沮喪。
他罪孽深重。
而張生卻靠在柱子上仰天大笑:“惡心的事做了,現在懺悔有什麽用?你做的時候,難道不是理直氣壯麽?就好像你當年賭博一樣,難道你真的覺得是我害死了你老婆?難道不是也因為你?”
辭坤沒有反駁:“是,你說得沒錯,如果我當年冷靜,賣掉工廠,嗬老婆好好還錢,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天知道他有多後悔。
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回不去了,他的老婆和孩子也回去了。
忽然,辭坤一個箭步上前,搶過了傅時墨手裏的槍,對準了張生。
“但是我死前,還是可以幫他們除掉你這個禍害!”
張生抽著煙,左手都在發顫,嘴角卻還在笑:“可我這裏有他們想要的真相,我如果死了,就永遠沒有人知道真相是什麽了。”
辭坤一怔,舉著槍的手猶豫了片刻,可下一秒,他一槍打在張生的腿上:“是,你活著才知道真相,但人說話直需要嘴巴,不需要腿和手,你可以不說,我也可以讓你慢慢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