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蔓延全身。
顧辭這一拳用盡全力，幾乎在接觸的刹那，便直接震碎了趙乾的脊椎骨！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在顱內響起。
吐血加劇，極端的苦楚讓趙乾麵孔更加扭曲，此刻已經沒了人樣。
“啊啊啊！”
不受控製的，趙乾發出一聲慘嚎。
顧辭像是沒聽到一般，再度取出砍骨刀，步步朝著趙乾逼近。
“趙乾，你殺了王叔，猜猜我會怎麽對你？”
顧辭語氣冰冷，眸中血光絲毫不減。
趙乾徹底被嚇傻，掙紮著轉過身，眼看顧辭逼近，頓時哭爹喊娘的跪了下來。
“顧辭...別殺我！”
“你不能殺我，我爸爸是臨城聯邦的安全局長，你殺了我，自己也一樣在劫難逃！”
“我不過就是殺了個賤民，大不了我多賠你一些錢，怎麽樣？”
見顧辭表情越發陰沉，趙乾趕忙伸出五根手指：
“我出五百萬！”
“五千萬怎麽樣？我出五千萬！”
顧辭沒有回應，此刻心中的怒火越發難以壓抑。
“賤民？”
“趙乾，在你眼裏，是不是這些勞苦工人，都不過是隨便可以殺掉的螻蟻？”
顧辭終於開口，此時距離趙乾已經僅有十幾步。
“沒...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乾結結巴巴的回應，此刻終於意識到剛剛說錯了話。
顧辭冷然一笑，緩緩抬起手中砍骨刀：
“想要道歉，還是去地府裏親自和王叔開口吧！”
咚咚咚！
正當顧辭打算下手之時，周身卻突然警笛聲大作。
緊接著，就見楊萬裏火急火燎地帶人趕到。
眼看顧辭就要下手，楊萬裏急得滿頭大汗，立刻衝上前製止：
“顧先生住手！”
“趙乾的父親是D城的聯邦安全局長，如果殺了他，c城可就要危險了！”
嗯？
聽到楊萬裏的急呼，顧辭眉頭緊皺。
他也沒想到關鍵時刻，前來攪局的居然會是楊萬裏。
手持砍骨刀的手一動不動，顧辭側頭看向楊萬裏，又看了看身前的趙乾。
見顧辭有所遲疑，楊萬裏立刻繼續補充道；
“顧先生，來之前我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的確是趙乾不對，他不該尋仇殺人。”
“但如今我們c城防備力量薄弱，要不是D城派人接管了北側的大部分城防任務，隻怕早已被凶獸攻陷...”
楊萬裏說著表情很是苦澀。
他能理解當下顧辭的憤怒，報仇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舉措。
可問題是，c城承擔不起惹怒趙乾父親的後果。
哪怕是為了城中的百姓，可顧辭自身，楊萬裏也隻能硬著頭皮勸說：
“顧先生千萬冷靜，一旦出手，可就將整個c城拉下水，這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嗎？”
楊萬裏語氣懇切。
聽聞此言，顧辭一陣沉默。
現如今他的實力雖然達到四階水平，但要想以一己之力保全整個c城，無疑還是遠遠不夠。
而與之相比下，d城的武者更為強大，守備力量更是充足。
少了趙乾，必然會導致d城聯邦局長震怒，一旦遷怒於c城，顧辭自認無力抵抗。
況且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將整個c城百姓拉下深淵。
思來想去，最終顧辭眸中血光消散，吐出一口濁氣。
眼下還不是報仇的時機，等到自己從武者學院畢業，孑然一身時，方才可以無所顧忌的報仇雪恨。
想著顧辭抬眼看向漆黑的天空。
緩緩收回砍骨刀，一旁的楊萬裏見狀，立刻吩咐隊員將趙乾抬上救護車。
直到救護車開走，楊萬裏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看著眼前的顧辭，楊萬裏無奈的歎了口氣：
“顧辭，我知道你有怨氣，或許也會恨我。”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聯邦各個城市形勢嚴峻，自從A城被攻破，人類剩餘的據點便隻剩下不到二十座。”
“沒有d城守備力量的幫助，c城或許就會成為下一個陷落之地，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決定...”
楊萬裏一番話飽含歉意。
顧辭搖了搖頭，隨即苦笑道：
“楊隊長，我理解你的苦衷。”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相信早晚有一天，我還會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楊萬裏心頭一顫。
換做旁人說出這些話，楊萬裏或許會覺得是氣話。
但瞧著顧辭眸中隱約閃出的凶光，楊萬裏卻不自覺的相信了他的說辭。
此時顧辭再度開口：
“楊隊長，我想將王叔葬在咱們c城的聯邦公墓，不知道可不可以？”
聯邦公墓，是c城規格最高的墓園。
一般來說，隻有聯邦官員，和一些豪門中人，死後才有資格入住。
王叔生前勞累一生，顧辭也想著，死後替王叔選一塊舒服的地方休息。
楊萬裏沒理由拒絕，幹脆的點頭道：
“沒問題，我會親自去疏通關係，盡快讓死者安葬。”
“多謝楊隊長。”
丟下這麽句話，顧辭隨即推開自家房門，仰頭倒在了**。
楊萬林見狀無奈，駐足半晌，也隻能歎著氣離開。
換做獸潮來臨以前，那時的人類世界還有著完備的法律秩序，殺人也是要受到製裁的。
而如今，隨著人類秩序大半崩塌，全聯邦為了保護武者，已經逐步建立起了一套弱肉強食的潛規則。
像是趙乾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家夥，如果不由顧辭出手，這輩子都不會遭到任何懲處。
顧辭一夜未眠。
一等到隔日清早，顧辭便起身換上西裝，而後前去城西參加了王叔的葬禮。
葬禮很簡單，正如王叔清貧的一生。
楊萬裏信守承諾，成功將王叔送入了聯邦公墓。
天空中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隨著葬禮結束，顧辭一個人走在城西空****的街角上。
“顧辭？”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響。
抬眼看去，就見張雅不知何時出現，此刻輕咬朱唇，朝著顧辭緩步走來。
“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節哀順變。”
“多謝。”
顧辭苦澀一笑。
這副樣子看的張雅心中更加難受，陪著顧辭走了很遠，她這才主動岔開話題：
“後天就是武考了，準備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