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讓淩力好好回憶一下,還有誰知道他有這麽一張卡,如果不知道他有這樣一張卡,不知道他這張卡的卡號是堅決不可能往這上麵打得進錢的。

淩力苦笑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想過了,可是這卡是他三年前辦的,平日根本就沒有怎麽用過這張卡,再說了,誰會沒事就拿銀行卡給別人看,他可沒這毛病。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梅映雪歎了口氣,對方這一手確實狠毒,淩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對手對於我們真的太了解了,無論是我們每個人的性格還是我們的生活他仿佛都一清二楚。”淩力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他沒有再繼續說。

但梅映雪是個聰明人,哪裏會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她微微皺起眉頭:“難道是我們內部出了什麽問題?”

她才起了個頭淩力就擺擺手:“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也不要隨便去懷疑自己的同誌。”

梅映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話頭不是淩力挑起來的嗎?現在他倒又想裝好人了。

不過這個想法卻在梅映雪的心裏種下了一根刺,因為她也覺得除了與肖剛、範誠和淩力都有交集,且比較熟悉的人之外誰還能夠這麽準確地給他們下套,特別是淩力,一張自己都差點忘記了的銀行卡就讓對手輕易地做了文章。

梅映雪知道淩力為什麽會說出阻止自己懷疑自己同誌的話來,那是因為淩力不願意往那方向去想,另一個就是沒有依據就這麽妄下結論太過草率,最重要的,也會給自己帶去很大的麻煩。

現在的淩力不希望自己再惹上麻煩,他希望自己的事情早一點查清楚,然後能夠重新投入工作中去。

淩力看了梅映雪一眼,沒有說話,他的心裏也有些後悔不應該把這樣的思路帶給梅映雪,梅映雪的脾氣他太清楚了,心中藏不住事,看是冰冷卻是火爆,她要真懷疑到了身邊的人好是掩飾不住的。

“行了,你也好久沒有放假了,這次就借這個機會在家裏好好休息幾天吧,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局裏的事情多著呢,你也別想著能夠在家裏躲清閑。”

梅映雪站了起來,這是準備要離開的節奏。

淩力也站了起來:“小雪,查案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另外,遇事冷靜,不要由著性子來,知道嗎?”

淩力善意地提醒她,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

從淩力家出來梅映雪開著自己的車到了河邊,把車停好,她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她有這樣的習慣,當心裏有想不明白的事情時就喜歡一個人跑到河邊來吹吹河風,她覺得這樣能夠讓她清醒些,以前辦案時很多思路就是在吹河風的時候理順的,她希望今天也能夠有這樣的效果。

剛才淩力的話確實讓她不由得開始懷疑隊伍裏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否則為什麽對方能夠對自己這邊的幾員大將進行如此精準的打擊。

可以說現在市局的力量一下子就被削弱了不少,能夠辦案的人都被對方給算計了進去。

這個潛藏著的黑手到底是誰?

梅映雪咬著牙,恨恨地自言自語:“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抓住你的。”

就在梅映雪走後不久,淩力接到了譚開山的電話,他讓淩力到他家去,說是去陪他喝兩杯。

淩力知道譚開山這是對他的關心,怕他呆在家裏瞎想,所以借著喝酒的名義開導自己。

淩力沒有拂了譚開山的好意,自己拎了兩瓶酒就到了譚開山家。

譚開山打開門,臉上露出笑容:“來得倒是挺快的嘛,喝酒總是比工作積極。”

譚開山這是說笑,當看到淩力手裏還提了兩瓶酒的時候他瞪了淩力一眼:“來就來了,怎麽還帶酒呢?你是覺得我家裏沒酒給你喝麽?還是覺得我的酒沒你的好?”

淩力帶的是兩瓶銀質習酒,這酒也就一百多一瓶,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好酒。

淩力尷尬地笑了笑,往屋裏走,把酒放在了桌上。

“咦,丁浩呢?沒在家?”淩力問道。

譚開山的目光看了一眼丁浩的房間:“說是在下副本呢,不管他,一會他折騰完自己會出來吃的,你知道我也不會弄,所以這都是在樓下的小飯館點的外賣,你就將就一點,他家的菜做得不怎麽樣,炸花生米卻是不錯,很香很脆,下酒是沒說的。”

譚開山一麵說著,一麵擰開了一瓶酒的蓋子,既然淩力自己提了酒上來他也沒跟淩力客氣,都是老同事了,彼此間早就沒有什麽生分。

兩人碰了個杯,譚開山說道:“小雪去找過你了吧?”

淩力點點頭:“嗯,小雪做事情一貫地雷厲風行。”

譚開山說道:“她做事確實踏實,隻是有時候腦子有些軸,倔強,認定的事情就從來不會變通。”

淩力笑了:“誰說不是呢,不過在我看來這也是優點,我們警察有時候就應該軸一點,該堅持的原則一步也不能讓。”

譚開山抿了口酒:“淩力,你不覺得這次的案子很奇怪嗎?”

淩力愣了一下,酒杯停在了半空中。

他不知道譚開山說的奇怪指的是什麽。

譚開山斜了他一眼:“你小子也別給我裝佯兒,難道你的心裏就沒有一點的懷疑嗎?肖剛、範誠和你,三個人都被人家給算計,一個淪為了階下囚,一個成了通緝犯,而你呢,也被調查,對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把你們給置於死地,他為什麽能夠這樣一擊必中你就沒想過其中的微妙嗎?”

淩力的心裏一驚,他已經聽明白了譚開山的意思,這不是自己和梅映雪說的那個意思嗎?

譚開山也不等他回答,歎了口氣:“對方對我們是摸得很透,但我們連人家的影子都沒有發現,你說,能夠那麽了解我們的人會是什麽人?”

淩力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

譚開山輕聲說道:“自己人。”

淩力眯縫著眼睛看著譚開山,他不明白譚開山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

譚開山笑了:“當然,沒有證據我們不應該輕易懷疑自己的同誌,這樣很容易會引起彼此之間的猜忌,不便於工作的開展,還會影響團結。”

淩力咳了兩聲:“譚局,不瞞你說,剛才我和小雪也談到了這個問題,你說得沒錯,對方可以說對我們實施的是精準打擊,一打一個準,我們根本就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我們都在想,難道是我們內部出了什麽問題,但這種事情我們也隻能想想,自己小心一點,萬萬不能說出去的,局子裏現在已經這樣了,再搞得人心惶惶的話工作還怎麽開展?就現在,下麵的情緒就已經不穩了,所以譚局,千萬不能再生出什麽事端才好。”

淩力還是很有大局觀的。

譚開山點點頭:“是啊,橋城市局已經經不起折騰了,省廳的王副廳長也說了,現在市局最需要的是人心的穩定,人心齊泰山移,所有的困難都是暫時的。”

“王副廳長沒問起範誠的事嗎?”淩力問道。

譚開山歎了口氣:“問了,怎麽可能不問,老閻把責任給杠下來了,老閻說是他安排範誠去的滇南,王副廳長倒也是明事理的人,他也不相信肖剛與範誠真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過他說了,這個案子不能拖太長,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是不利,會嚴重影響了市局在老百姓心裏的公信力,他告訴老閻,如果再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都無法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的話省廳就會派出專案組接手這個案子。”

淩力點頭道:“省廳也算是通情達理的了,否則他們早就插手了,畢竟這個案子一下子涉及到了我們市局的三個中層,他們有理由派出專案組接管案子,甚至有理由讓市局回避。”

“是啊,所以我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時間不多啊!最可惜的是你,唉……”

淩力低下了頭,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喲,淩哥來了?”丁浩從他的房間裏出來了,一臉的笑容,看來他這副本刷得很有收獲。

譚開山拿這個表弟沒有辦法:“要吃就趕緊自己拿雙筷子,整天就隻知道玩,也不知道你怎麽玩完這一輩子。”

淩力也跟著勸道:“浩子,你還是應該好好地找一份工作,總是這樣不行的。”

丁浩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不懂,玩遊戲一樣也可以掙錢的。”

“那你倒是掙一個給我看看,如果你真能夠掙到錢我也就什麽都不說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譚開山也來了氣。

丁浩沒有搭理自己的這個表哥,而是看著淩力說道:“淩哥,我聽說你被停職了?”

淩力還沒有說話譚開山就問道:“你聽誰說的?”

“你們啊太不關心網絡了,你們到網上看看,就那個橋城論壇,說淩哥利用刑警隊長的職權收受當事人的錢財,現在已經被停職,在接受內部調查,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譚開山和淩力聽了都是一驚,他們還真不知道這事情竟然給捅到網上去了。

淩力掏出手機讓丁浩給他找那個橋城論壇的那篇文章,譚開山也湊了過來,本省鼓搗了一下,然後把手機遞給了淩力。

譚開山和淩力看到了那個標題:刑警隊長利用職權收受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