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誠看著馮子奇發來的信息,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馮子奇的信息內容很短,就一句話:我看到了董一驃。

董一驃是誰範誠是知道的,那應該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可是馮子奇卻說他看到了董一驃,也就是說董一驃根本就沒有死,可是之前馮子奇說他和柳海親自去查過,就連獄警都證實了董一驃當時是因為患病死的,莫非其中發生了什麽令人意想不到的變故?

李奕言見範誠的樣子輕聲問道:“範大,出什麽事了?”

範誠眯縫著眼睛,搖搖頭:“沒什麽,是馮子奇發來短信,說他看到了那個本應該已經死了的董一驃。”

李奕言這兩天也對這個案子有了了解,他聽了之後一臉的震驚:“不可能吧?難道他根本就沒有死?可是春城警方不是已經證實他死了嗎?難道春城的警方在撒謊?”

範誠看了李奕言一眼:“或許問題不是出在春城警方,而是出在醫院,董一驃當年說是患上了絕症,後期他都是在醫院中度過的,警方之前還派出專人看守,後來他的病情越來越重,被醫院告知他已經快不行了,警方就把在醫院負責看守的人給撤了,沒幾天就聽到了他死亡的消息,等警方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瘦得皮包骨了,因為這病後期確實是這樣,警方估計也不會想到他會被調包。”

李奕言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得那麽多?”

範誠苦笑:“這些資料都是老區給我的,董一驃是橋城貨場毒案的重要關係人之一,我自然會多關注些。”

“好一招瞞天過海,不過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李奕言有些不明白了。

範誠說道:“因為董一驃要不是患了絕症他就得在監獄裏呆一輩子。”

“可是要知道這麽做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而且董一驃的家境並不好,誰會為了他玩這麽大的手筆?”李奕言還是想不通。

範誠沒有回答,他也同樣不明白,如果是有人想假借董一驃的名義行事,那麽死了的董一驃不更加的安全嗎?

範誠拿起了手邊的資料又看了起來,他希望這裏麵能夠找到答案。

李奕言說道:“範大,如果我們能夠找到這個董一驃是不是就可以解開很多的謎團?”

範誠點點頭,這個董一驃的身上藏著秘密那是肯定的,隻是他心裏十分清楚,像董一驃這樣的人想要找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看看吧,如果我們能夠推斷出當日是誰用這種偷梁換柱的手段救走了他那麽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馮子奇很是頹然地回到了劉家的這棟大別墅。

嘟嘟已經和劉玉苑聊完了,正到處找他呢。

“你去哪了?”見馮子奇回來嘟嘟有些不滿地問道。

馮子奇斜了她一眼:“還不是拜你所賜,你的那個追求者一直和我過不去,想找我的碴,我沒辦法隻得到院子裏蹓了一圈,怎麽,和你的好姐妹聊完了?”

“嗯,她原本也沒有多少時間,今天是她的主場,她還得招呼很多的人。”

不過她馬上又問道:“剛才誰和你過不去了?是不是那個廖忠?”

馮子奇笑笑,他可不會向一個小女孩告狀,而且他根本就沒有把廖忠的事情放在眼裏。

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對了,你認識董一驃嗎?”馮子奇問道。

“董一驃?”嘟嘟像是在認真思考一般,接著她說道:“我不認識,但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個人。”

“哦?”這倒是讓馮子奇有些好奇,他問嘟嘟是在哪裏聽說的。

“對了,我是聽江長河提起過的,有一次我去找雨晴姐聊天,江長河恰好也來了,他好像喝了不少的酒,他和雨晴姐不知道說些什麽,後來兩人就吵了起來,好像就是關於那個董一驃的事兒,不過當時我被雨晴姐叫躲在樓上,他們說話的具體內容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聽到江長河說董一驃是他的兄弟,董一驃的事情他必須得管。”嘟嘟說完然後突然望向了馮子奇:“咦,你怎麽想到問起他來了?”

馮子奇忙說道:“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這個名字,所以隨口一問。”

“哦,我勸你少管理點江長河的事情,這個人做事不講究,我爸一直都不喜歡他。我說,你要不趕緊從他那邊辭工算了,到我爸的公司來,他能給你的我爸也能給。”嘟嘟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馮子奇忙岔開了話題。

沒過多久,範誠又回到了一條信息,還是馮子奇發現的,仍舊是一句話:董一驃未死或與江長河有關。

範誠的眼睛一亮,他正好看到董一驃在監獄裏的那一段,就提到了董一驃在獄中對江長河很是照顧,是以江長河在監獄裏並沒有受過什麽苦,如果說董一驃對江長河有恩,再者江長河與他二人之間還有其他的什麽糾葛,那麽江長河下大力氣去把他從監獄裏救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世道,有錢好辦事,他們無法直接從監獄裏把人弄出來但要從醫院裏救就容易多了。

那出狸貓換太子應該如自己所想的一樣是在醫院裏完成的。

而這一切搞不好春城警方完全被蒙在鼓裏。

“碧君,你那邊有什麽收獲?”範誠給夏碧君去了個電話。

夏碧君說道:“暫時還沒有,這個墨雨晴的來曆有點意思,再給我點時間吧。”

範誠聽了很是好奇地問道:“你說的有意思是什麽意思?”

夏碧君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她換了一個姿勢,伸直了身體:“我倒是查到了她的一些履曆,不過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確定她的這些履曆都是假的,不過卻能夠以假亂真,換一個人或許根本就不會發現。”

範誠說道:“她有什麽必要去對自己的履曆造假?”

她這樣的人履曆確實沒必要造假,她之所以這麽做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的來曆並不簡單,而她這履曆是給誰看的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覺得有趣,而且還有一點,能夠把履曆造假造得這麽完美的你想想會是什麽人?”

夏碧君的這個問題讓範誠有些懵了,答案他肯定有,但他卻不敢說,因為他不敢往這方麵去想。

夏碧君是在告訴自己,或許這個造假的就是警方,隻有警方才能夠將一個人的身份痕跡抹得幹幹淨淨。

如果這個墨雨晴的底是警方給抹去之後現偽造的,那麽是不是說墨雨晴就是警方的背景,又或者說,墨雨晴很有可能就是個警察,她是滇南警方的臥底!

這個想法讓範誠一下子呆住了,要是這樣的話馮子奇的存在就會讓雨晴有暴露的危險,如果江長河早就已經摸清了馮子奇的底,那麽墨雨晴自然也知道馮子奇是橋城警方的人,江長河如果要對付馮子奇墨雨晴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她一定會設法保馮子奇的周全,就算她在江長河麵前能夠說得上話,但這種事情一次兩次也還罷了,次數多了江長河肯定會對她起疑心。

他突然覺得莫少平走了一步臭棋,老莫就不應該讓馮子奇來滇南,另外,老莫早就該就這個案子與滇南警方進行溝通的,不然大家這樣悶頭亂撞的話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傷。

不過有一點他卻沒想明白,如果墨雨晴是滇南警方的臥底,那麽她在發現了馮子奇的存在之後難道就沒有將這件事情通知滇南警方嗎?如果她通知了,那滇南警方沒理由不知會橋城市局。

確實有點意思,這個墨雨晴還真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現在的情況不明朗,你自己也小心一點。”範誠對夏碧君說。

夏碧君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範誠也不好再說什麽,夏碧君這個人做事膽大心細,他倒也不太怎麽擔心,他最擔心的是馮子奇,這小子還是欠缺了一些經驗。

直到中午吃過午飯馮子奇才和嘟嘟分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才到家他馬上就給範誠打電話,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範誠聽得很認真,從頭到尾都沒有打岔。

聽完之後範誠問道:“今天的行程是那個嘟嘟臨時拉著你去的?”

“嗯,她還說事先替我和江長河那邊請了假,非得我冒充她的男朋友。”

範誠想了想:“臨時安排的行程,然後又那麽巧你在那兒就見到了董一驃。”

聽範誠這麽一說馮子奇愣住了,範誠這意思是懷疑今天自己見到那個董一驃與嘟嘟有關係?怎麽會呢?一直以來嘟嘟都對自己很好,在一些事情上給予了自己很多的幫助,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個巧合。

“範大,你不會懷疑嘟嘟吧?”

範誠輕咳一聲:“一切皆有可能,你不覺得今天太巧了一點嗎?而且你看到的也隻是一個背影,根本就沒有看到董一驃的正臉,你憑什麽說見到的就是董一驃?”

“老範,我說得我有些不明白了。”

範誠歎了口氣:“我是怕有人故意想讓我們知道董一驃還活著。”

這回馮子奇腦子反應過來了,範誠的有人是有所指的。

那就是嘟嘟,如果不是嘟嘟把自己帶到那兒去,自己也不會看到那個背影,不看到那個背影也就不會想到那人可能是董一驃。

可嘟嘟為什麽要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