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夜，從北天山下來之後，他們就在一起沒有什麽對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慕向東吃了海冰之後，他的性格就變得很冷，然人覺得無法靠近。雖然程瑤練過武，力氣比一般的女孩子還要大些，但是畢竟是一個女孩子，慕向東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還是吃不消，程瑤就已經很累了。

慕向東還是昏昏沉沉的，好像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症狀很奇怪，好像跟發燒沒什麽兩樣，但是又有區別，起碼他身上不是滾燙的熱。

“慕向東？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呢？”程瑤試著叫一下他，她怕慕向東就這麽一睡不醒了。

可是慕向東也就隻是支支吾吾的哼哼聲，是那樣顯得有氣無力，聽這聲音根本就想象不出程瑤身上背著的是一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反而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

“慕向東，你可不能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給我去見閻羅王，起碼也得讓我看一眼精精神神的你啊……我丕，瞧我這臭嘴，不行，你得給我堅持住，不然我這麽辛苦的背著你去北天山，不是太冤枉了我？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程瑤就這樣一路自言自語，好像是在跟慕向東說話，可是一路上她都是自問自答，慕向東根本就無法回答她。

其實慕向東此時精神氣爽，但是還是無法讓程瑤原諒，但是，程瑤對他說的每句話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隻是沒辦法回答而已，感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很虛弱。

慕向東更多的是聽到程瑤大口大口的喘粗氣的聲音，這在背上聽更顯得大聲，他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也不想讓一個女孩子為他這麽辛苦，隻是有什麽辦法呢？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他現在一心隻希望自己能死掉，一了百了，不用連累程瑤修真。

不過這完全靠背的，程瑤也支撐不了多久啊，起初程瑤是有想過走大路，這樣可能弄輛木板車拖著慕向東，這樣會省點力，但是，後來程瑤還是決定自己背著慕向東走，因為這裏都是山，如果要走馬路就得繞很長的路，而如果爬山，那隻要翻過山就可以了，為了省時間，她還是決定累一點。

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麽住的人家，到處都是深山老林，這條路曾是程瑤和慕向東一起走過的路。

下來的時候，走到這熟悉的路上，看著這熟悉的風景，程瑤想起那時和慕向東來時的情景。

“喂，程瑤，你趕緊過來，這邊有好多魚啊，又大又肥。”程瑤腦中閃現慕向東抓魚的場景，那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是那麽的天真和可愛啊。

“哈哈……”慕向東向程瑤身上撒溪水。

“你竟然敢偷襲？看我怎麽收拾你。”程瑤也向慕向東的頭上撒去。

可是程瑤打水戰哪有慕向東那麽有經驗啊，突然程瑤想起一個好辦法。

“哈哈……”

程瑤在水裏用腳勾了一下慕向東的腳，慕向東失去平衡，整個人都掉進水裏了，自然不可避免全身都濕透了。

程瑤獲得大勝利，笑彎了腰。

“哈哈……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

慕向東趁程瑤不注意的時候，絆倒程瑤，程瑤也整個人落到水裏，變成了一隻落湯雞。

程瑤停下看看當時和慕向東一起嬉戲的情景。

當時的笑聲都還在耳邊傳揚著，就感覺剛剛才發生似的，可是，現在感覺這是一場美夢，醒來了，才感覺的到現實的殘酷。

“老天爺，你可不能要慕向東的命啊，他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不能讓他就這樣死去啊。”

程瑤在心裏苦苦的祈求老天爺能打發慈悲，高抬貴手，放過慕向東。

程瑤覺得以前這些快樂的場景，對於現在來說真的是很兩種情況，那你以前呢？她決定要複出，要用冷戰；來對待他。她覺得人隻有現在和未來，而這個現在和未來都是由自己掌握的，她覺得這怎麽能跟命掛鉤呢？她覺得那些心命的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但是現在她信了，她覺得命就是作弄人的東西，人如果一不小心，命就會趁虛而入，讓人不好過。

來到了和慕向東一起為了躲避閃電而住宿的山洞，此時的她已經很累很累，她想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再趕路吧，於是，她背著慕向東，走進那個曾經一起住過的山洞。

這裏的每一塊石頭，都還記憶猶新。

“你知道嗎？那晚我一個晚上都沒睡，那是我第一次和男人睡得這麽近，雖然離了一兩米，但是我的心髒還是一直砰砰地跳個不停。”

程瑤把慕向東放下，把他安置好，對昏迷的慕向東說道。

她的臉很紅，看得出程瑤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說這些話。

“你睡著之後，我一直看著你的臉，聽著你輕輕的鼾聲，那是我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一個人，也是我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心，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程瑤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能講出這種話來，她從來沒有這麽在意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希望一個人能好好的活著，這種欲望是那麽的強烈。

當知道慕向東沒有醫治的辦法的時候，她的心猛地震了一下，眼淚就啪啦啪啦的滴下來。

程瑤深情地看著慕向東，眼前的這個人，是她這輩子的幸福，即便不知道慕向東是什麽意思，但是程瑤就認定了慕向東，她覺得即便不能跟慕向東有什麽結果，但是隻要能和慕向東整天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也許這個女人的要求真的很簡單，隻要慕向東能好起來，她就別無要求了。

“慕向東，你不要對我這麽絕情，我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人，不要就這麽對我。”

程瑤說著說著眼淚就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

而慕向東的眼角也有一滴淚水緩緩劃過，隻是程瑤自己沒有看見而已。

其實，慕向東心裏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慕向東的眼裏，程瑤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什麽事都替他擋著，有什麽不懂得就請教她，但是他對程瑤也有另一番情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每次隻要程瑤心裏壓抑或者是對一些樂趣很木訥的時候，他的心裏就會隱隱作痛，他覺得這個女人的經曆實在是太艱苦，他一直以為這隻是對這位大姐姐的一種同情。

“程瑤，我多希望你能一劍刺死我，這樣你就不會這麽痛苦了，你這樣也隻是白費力氣啊，老人家不是說了嗎，沒有人見過那個地方那個東西，那隻是一個傳說而已。”

慕向東在心裏想到，他雖然很為程瑤對他做的這一切而感動，但是，還是覺得程瑤隻是在白費力氣，世間的男人這麽多，覺得程瑤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他覺得程瑤沒有必要為了他而荒廢前途，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恨自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累贅，一個廢物，明明想要成為一個強者，可是現在卻落下一個靠女人來背，這麽艱辛的救他的命。

程瑤和慕向東就這麽在一個互訴心事，卻互不知曉的情況下，度過了一個晚上。

什麽叫感情？也許在這複仇的時候，程瑤會覺得真真切切的痛。

這可怎麽辦啊？

突然她想起把傘拆下來，然後包在慕向東的身上，這樣就不會被雨淋到了。

可是程瑤把慕向東包的嚴嚴實實的，就隻露出一個呼吸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