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僥幸,覺得隻要自己咬死不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而且他能夠肯定,嚴刑拷打劉海的時候,自己並沒有讓他看到臉。

至於為什麽他知道是自己,有可能是無意中聽到了什麽。

但隻要他咬死不認,再讓人偽造幾張劉海其他的罪證,此事就能不了了之。

但王勳的出現完全是意料之外,讓他措手不及。

他們密謀此事的時候,早就已經串通一氣了,再加上王勳本來就是自己人,兩人在朝堂上不知道合謀幹了多少髒事,各自都捏著對方的把柄。

在以往的日子裏,他們相互勾結,狼狽為奸,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對於別人的背叛,他或許都有所預料,可王勳的背叛,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這麽做對你到底有什麽好處?我被抓了,你幹的那些髒事也別想繼續藏著。”張禦史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死死地盯著王勳。

“張大人,實在是對不住了。”王勳的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陛下其實答應了,隻要我交出證據,我的那些髒事就能夠從輕發落,起碼不會危及我的妻小。”

“蠢貨!”張禦史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你隻要不把我供出來,我自會想辦法保你。陛下說的話能信嗎?她前麵還說劉海已經畏罪自殺了呢,現在人怎麽還好好地站在那?此事你我是同謀,就算你不是主謀,你覺得陛下會輕易放過你嗎?也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

張禦史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竟然會因為王勳的背叛而功虧一簣。

“張大人,您就別再掙紮了。”王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陛下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您是逃不掉的。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我的家人,我隻能這麽做。您就體諒一下我的苦衷吧。”

“體諒?”張禦史冷笑一聲,“你背著我和陛下勾結,現在卻來跟我說體諒?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

“張大人,您別生氣。”王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您還是趕緊想想怎麽應對吧。”

“應對?”張禦史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之色,“我還能怎麽應對?一切都已經完了。”

“張大人,您也不必太悲觀。”王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希望,“隻要您配合陛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配合?”張禦史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你覺得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太晚了,王勳這個叛徒,竟然已經把他們之間來往的書信交了上去。

那些書信,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頭大患。

當初他千叮嚀萬囑咐,讓王勳一定要把那些書信燒得幹幹淨淨,一個字都不能留下,否則將來必會成為一大隱患。

沒想到,最終這個隱患還是被人發現了,而且還是被自己人主動交了上去。

他怎麽也想不通,王勳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們之間可是有著多年的交情,難道這些年的情誼在王勳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嗎?

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徹底結束了,等待他的將是嚴厲的懲罰。

宋若曦靜靜地坐在那裏,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彩的鬧劇。

【他倆還要說到什麽時候?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說話?】

張禦史和王勳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他們互相指責,互相謾罵,仿佛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一般。

宋若曦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對他們的表現感到失望。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宋若曦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你們這樣爭吵有什麽意義呢?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再怎麽爭吵也改變不了什麽。”

張禦史和王勳聽到宋若曦的話,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

“陛下,微臣隻是一時糊塗,還請陛下念在微臣這麽多年來為朝堂效力的份上饒過我一命吧。臣保證,今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糊塗了,一定會為陛下效犬馬之勞。這次事情造成的所有損失,都由我來填補。”

張禦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額頭上已經布滿了鮮血。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哀求,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絕望。

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徹底結束了,等待他的將是嚴厲的懲罰。

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宋若曦能夠念在他多年來的功勞上,饒他一命。

宋若曦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張禦史。

“張禦史,你身為朝廷重臣,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朕失望。”

宋若曦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不過,念在你多年來為朝廷效力的份上,朕可以饒你一命。但是,你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宋若曦說完,淡淡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太監,那眼神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藏玄機。

太監立刻心領神會,畢恭畢敬地拿出一張認罪書,雙手呈給了張禦史。

“張禦史,你在這張認罪書上畫押吧。”宋若曦的聲音平靜而冷漠,聽不出一絲波瀾。

張禦史顫抖著接過認罪書,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這張紙有千斤重。

他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知道一旦自己在這張認罪書上畫押,就意味著自己的政治生涯徹底結束了,甚至可能會麵臨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