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絨公主的臉上浮現悲戚之色,“帶著我隻會連累你,孩子。”

時禦極為震怒:“主仆血契?太惡毒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娘親。

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

“娘親能夠再見到你,已經很滿足了。”

雪絨公主笑中帶淚,“我隻希望你和小雨能夠好好活著。你趕緊走吧,不要再回來了。天聖道門三十萬弟子,老道主半步飛升,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她不知道兒子經曆了什麽,頭發和眼睛的顏色都變了。

想來這些年一定也吃了不少苦。

“娘親你等我,我會找到解除主仆血契的辦法。”

時禦給雪絨公主一瓶丹藥,一疊銀票,還有一根補身體的山參。

又打聽到了娘親的具體住處。

轉身便離開了。

一個時辰之後。

時禦回到聖堂。

他從聖堂倉庫裏取了一些適合魔族用的天材地寶,又取了一些對娘親有幫助的東西。

“公子,您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為何看上去憂心忡忡?”

“空老,你可知主仆血契?”

“啊,那是十分惡毒的一種強製性主仆契約。”空老微微變了臉色,“強行施加之後,主人可以命令仆人做任何事,而且主人讓仆人死,仆人不得不死。最最可怕的在於,主人殞命,仆人也會立刻跟著暴斃!”

時禦的臉色非常難看:“可有解開之法?”

殺了沈宴,娘親也會暴斃?

不!

他不能接受!

“有,要主人親自放棄血契才行,通過外力是無法解除的。”

“也就是說,必須要沈宴本人願意解才行!”

事情變得麻煩了。

時禦目光凝重看著空老:“我找到我娘了。也找到阿胤了。他們一個被下了血契,一個被關押在鎖魔塔。”

空老大驚失色:“天!”

*。*。*

天聖道門。

道子夫人素雅公主,看到幾個道門弟子慌慌張張地把她的丈夫抬了回來,後麵緊跟著醫師,當即變了臉色。

“夫君!”

素雅公主一聲驚呼,帕子捂住了嘴。

她看到沈宴渾身是血,磕破了頭,鼻青臉腫,模樣十分淒慘狼狽,當即心疼不已,“怎麽會弄成這樣?誰幹的?!”

“道子踩空,從鎖魔塔的十層階梯摔下來了,一直滾落到一層。”

旁邊的道門弟子解釋著。

素雅公主滿臉的不敢相信:“踩空摔下樓梯?怎麽可能?道子何等修為,問鼎期中境,大乘之上,他可是天聖國第三高手啊!”

第一反應,就是有蹊蹺。

她焦急地立在一旁,看著醫師給道子治療傷勢。

“斷了三根骨頭,大腦有中度的腦震**,輕度淤血。”醫師開了藥,幫沈宴包紮傷口,忙活了很久。

一直到天黑。

“怎麽會從第十層的旋轉樓梯上摔下來,摔的那麽狠呢?”

素雅公主心中存疑,問了一句,“第十層可有人住?關的是什麽妖魔?”

“有的。”

道門弟子回答道,“那個魔胎被關在了第十層。哦對了,聖堂之主這幾日也住在第十層。”

素雅公主一聽這話頓時勃然大怒:“魔胎?那個該死的孽障!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不放過我們!以前害我,現在害他爹!”

素雅公主可謂是氣急敗壞。

她雖然名義上是夫人,但是生了那個魔胎之後地位急轉直下,整個道門裏幾乎沒什麽人把她放在眼裏,她的夫君沈宴也冷落她,在後院裏養了數不清的男女妾室。

這次沈宴被傷的這麽狠。

她肯定又要受連累!

魔胎作惡。她這個生下魔胎的人,多多少少也得背鍋。

氣急敗壞的素雅公主,不等夫君醒過來,取了一隻饕餮碗,在碗裏裝了數不清的驅魔符水,又抓了一大把對於魔族有嚴重傷害性的聖灰。

她氣勢洶洶的去了鎖魔塔。

直奔十層而去。

身後還帶著好幾個弟子。

哐的一聲。

素雅公主狠狠地踹開了十層的房門。

千城胤一個人在屋裏,吃了阿玉給他留下的飯,喝了阿禦的藥,就躺下睡了。

聽到動靜,他猛的起身。

一臉戒備的看著房門口。

“摁住他!”

素雅公主一聲令下。

那幾個道門高級弟子都有元嬰期的修為,衝上前去,沒怎麽費力,就把修為隻有築基期的千城胤給摁在了病榻之上。

“放開我!你這個醜老太婆,你要幹什麽?”

魔族少年的眼神非常恐怖。

“嗬,你這孽子竟然害你親爹!我今日就大義滅親,為民除害!”

素雅公主是水係修煉者。

她操縱著那一口饕餮碗。

這饕餮碗裏麵是無窮無盡的,可以裝下一整條河!

裏麵的驅魔符水如暴雨一樣傾灑而下。

聚神砂玉液。

這種東西對於人體沒有任何傷害,可一旦撒到了妖魔的身上,就會劇烈的腐蝕。

“呲呲…”

魔族少年被兜頭淋了一身。

把他的身體皮膚甚至是頭臉,都給腐蝕的,呲呲冒煙。

翻出了皮肉,露出了筋膜。

模樣十分淒慘。

少年痛苦不堪,剛剛被時禦治好的傷勢又迅速的惡化了,比之前還要嚴重。

可縱然如此,他也沒有發出一聲哀嚎。

隻是用一種極為森冷極為恐怖的眼神,死死的瞪著素雅公主!

“去死吧,魔物!你要是從沒出生過就好了!”

素雅公主惡狠狠的詛咒著。

她一拍饕餮碗。

瀑布一樣的驅魔符水,再度傾瀉而下。

宛如天塌了個洞,天河倒灌。

直接灌在少年的頭頂上。

時禦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阿胤!”

他一聲驚呼雙目赤紅就直接衝了上去。

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早已被傷的渾身冒煙,腐蝕嚴重的少年小夫君。

一個擁抱。

把千城胤牢牢的抱在了懷裏,扣得密不透風。

那些對妖魔有作用的符水,就這麽傾倒在了時禦的身上。

阿禦本體是妖。

不一會兒身體表麵就出現了血粼粼的腐蝕傷痕。

他渾不在意。

抽出一張幹淨的毯子,把阿胤牢牢的包裹住,抱著就往外走。

素雅公主的符水攻擊範圍擴大,覆蓋了一整座驅魔塔。

“放我下來。”

千城胤終於開口,因為痛楚聲音嘶啞的可怕,焦急不已,“別管我媳夫兒,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