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們右後方就有一個小腿肚那麽高的台階,曲學林護著張靜槐剛退上台階,那輛皇冠汽車就撞到了台階上。

車前方也撞到了他們的膝蓋偏下的位置,力量之大,使得他們往後跌坐了下來。

周圍的人被嚇得尖叫連連,倉惶散開。

就在曲學林鐵青著臉要把張靜槐扶起來的時候,皇冠轎車裏坐著的司機不甘心那般,倒了車,再次往他們撞去。

若說第一次是車輛失控,那還勉強讓人可以相信。

可這第二次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分明就是想要謀殺他們!

曲學林反應動作都很快,趕在司機倒車的時候就爬了起來,然後攙扶著張靜槐也站起來。

經過驚嚇,張靜槐倒是忽然就冷靜了下來,手腳也受控製了。

她和曲學林快步往旁邊躲去。

也不知是階梯太高,還是那司機的技術不好,皇冠嚐試了幾次都沒能開上階梯。

張靜槐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她看見路旁有碎磚頭塊,當即就上去撿起,狠狠地朝皇冠汽車的擋風玻璃砸去。

第一塊磚頭沒能把擋風玻璃砸爛,第二塊就讓擋風玻璃碎成了蜘蛛網。

司機像是想逃,開始倒車。

曲學林迅速地跑過去,不顧車還在行駛中,強行拉開車門,揪著裏頭司機的衣裳,把那人給扯了出來。

司機看起來和曲學林年紀相當,但是穿著打扮上顯得格外的油膩成熟。

梳著個油光噌亮的大背頭,上身穿了一件布料看起來上乘,但花裏胡哨的短袖襯衣,下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褲,襯衣的下擺還掖進了褲子裏。

他腳上穿著的是一雙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皮鞋。

從他這一身行頭來看,家裏肯定是非富即貴。

可張靜槐才不管他身上穿的是啥,一股熱血湧上大腦,氣得她恨不得撿起一塊磚頭,把眼前這惡毒的男人砸成稀碎。

僅存的理智讓她沒撿起磚頭,隻是上去狠狠踹了幾腳。

那司機被曲學林拽下車,本來就沒站穩,被她不留餘力踹了這麽幾腳,頓時就摔在了地上。

曲學林揮起的拳頭還沒來得及落下呢,張靜槐就一把揪住那司機後腦勺的頭發,使勁迫使他往後竭力仰著頭。

“你是誰!為什麽要開車撞我們!”張靜槐咬牙,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漏出來的。

此刻的她完全沒了平常的乖巧甜美模樣,眼裏染上了狠意。

曲學林站在她的身側,時刻提防著那男人反抗。

不過那男人的大個子好像是紙糊的一樣,在張靜槐的手裏愣是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隻能趴在地上,後仰著腦袋,姿勢滑稽搞笑。

可他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那般,還放狠話說:“鬆開我!你知道我是誰麽?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靜槐冷笑,微微眯起的眸子迸出寒冷的光芒,“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是哪根蔥?你都想要了我們的命了,難道我還會考慮那麽多以後的事兒?”

“放開我!”男人掙紮了幾下。

結果便是張靜槐抓著他後腦勺的頭發又使勁了一些,頭皮撕扯的疼痛頓時讓他大喊出聲。

“我、我爸可是黃……”

“今兒就算你爸是皇帝也沒用!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不然去閻王爺那報道的就是你!”

曲學林聽了,心裏咯噔一聲響。

生起氣來的張靜槐他見過,完全是個小瘋子。

她不會是真動人傷人性命的念頭了吧?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要是她真的傷了這個人的性命,那下半輩子可就毀了。

他不能讓她美好的、還沒展開的美好生活因為這個雜碎而毀了,就算是要堵上人生收拾這個雜碎,那也應該是由他來。

如此想著,他伸手搭在張靜槐的肩膀上,像安撫一般說道:“小妮兒,我們把他送到派出所去,現場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他想謀殺我們的罪名肯定賴不掉。”

“嗯。”她抓住最後的機會,又扯住那男人的頭發使勁往後撕扯了了撕扯。

疼得那男人當眾慘叫,甚至眼角都冒出了淚花。

不等他止住聲,曲學林就單手把他給拎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曲學林力氣太大,還是用力的方向不對,那男人的手哢嚓一下,竟然脫臼了。

因此他又是一聲慘叫。

曲學林和張靜槐才不管他的死活,壓著他徑直往派出所的方向而去。

有幾個正義感強的路人,主動站出來說要給他們作證,也跟了上去。

到了派出所,被反剪雙手在身後的那男人臉上竟然一點驚慌都沒有,甚至還跟找到了救兵一樣,對著警察同誌喊救命。

跟來的、心中滿是正義感的路人忍不住啐他一口,然後把他們目睹的一幕給彎彎本本地給交代了出來。

在這個小縣城裏,雖然偷雞摸狗,街頭混混打架勒索的事情也偶有發生,但是這樣明目張膽謀殺的事情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派出所的警察同誌立馬嚴陣以待,直接從曲學林手中把人壓過,然後扣上了手銬。

經過快速地審訊,他們了解到男人姓黃,叫做黃其中。

從黃其中驕傲的口吻中,張靜槐他們還得知他是個外籍華人,父母去了外國定居。

這次他是回過省親,所以才會出現在他們這個小縣城。

至於為何惡意駕車撞張靜槐和曲學林,他說純粹是為了幫朋友出氣。

在聽到這個說辭後,張靜槐的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韋家姐弟。

能和她與曲學林結怨,且又有黃其中這樣朋友的人,也就隻有韋家姐弟了。

果不其然!

經過警察同誌的嚴肅審問,黃其中交代,他口中的朋友就是韋家姐弟。

他說自己打電話給韋伊林,結果聽見韋伊林在哭。

詢問韋伊林無果後,他又轉而打電話找韋翰采。

結果從韋翰采那兒得知,姐弟倆在同一天的同一時間之內,被人給拒絕了。

他開著車原意是想來學校把韋家姐弟接走,帶他們去散散心的。

結果韋家姐弟剛下一中門口的長坡,坐上他的車,就看見了從校門口出來、有說有笑的曲學林和張靜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