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一家人都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時候,張靜禾一個人去了工作室,不知道做什麽。
張靜槐和常秀姑好奇找了過去,發現張靜禾在工作室裏發呆。
常秀姑猜測她是為了工期發愁,出聲寬慰說:“你別急,現在咱有這麽多縫紉機,你王嬸她們又已經是熟手,再加新招的那十來個人上手也很快,一定能在十天內把貨給人家做出來的。”
結果張靜禾搖搖頭,表示思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張靜禾抬頭看向張靜槐,問:“小妮兒,你說……我能不能開個工廠呢?”
“工廠?”雖然她早就有所設想,但是眼下這個時間突然說起,她還是有些驚訝。
“嗯!”張靜禾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覺得開個正規的工廠才行,不然咱們現在這樣的工作室,總覺得還是不太正規。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麽才能開工廠,所以心裏糾結得很。”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世上無難事,可以多方麵去打探打探。”
“這麽說,你是支持我?”
張靜槐理所當然道:“支持啊,為什麽不支持?我們現在的工作室就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加工廠,隻是沒有完整的手續和證件而已。現在既然已經慢慢已經走上了正軌,那咱們完全可以往一個工廠的方向去發展。我們現在做的是包,等以後產業鏈成熟了,我們還可以做衣服、做鞋子……”
聞言張靜禾和常秀姑都不禁在腦海裏設想出那樣的場麵。
張靜禾如在夢裏那般,難以置信道:“那我豈不是不用跑各個地方跑批發了?直接賣咱工廠裏的衣裳就行。”
有了張靜槐的肯定,張靜禾就跟有了主心骨一樣。
在安排好了貨物的生產之後,她就整天早出晚歸,到處忙著打探開辦工廠的事情。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就黑了好幾個度,臉和脖子有著明顯的分界線。
看得張鴻福和曲奶奶心疼壞了,說她一個女孩子不用這麽拚,差不多就行了。
可張靜禾全身心都投入進了自己的事業,哪裏是幾句話就能勸出來的。
張靜禾在找以前的高中同學都問了個遍後,最終決定去問韋翰采。
韋翰采家裏是做大生意的,不管家裏有沒有廠子,對這方麵應該會有所了解。
她花大價錢托人買了上好的禮品,去找了韋翰采,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韋翰采之前一直在學習遊泳,沒有接觸過商業上的事情,是後麵他徹底被張靜槐傷了心之後才慢慢回家學著接手生意。
所以對於張靜禾的問題,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把張靜禾領會了自己的家,帶到了自己父親的麵前。
他沒有和自己的父親說清張靜禾的身份,隻說是自己的朋友,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於是韋父就秉著幫兒子朋友的心理,詳細地給張靜禾解答了問題,並給了張靜禾幾個十分有用的電話號碼。
一頭霧水找不到門路的張靜禾一下就理清了思路,再辦起事情來效率就快了許多。
家裏那邊有常秀姑在操心著,她也不用分心。
在前前後後忙活了三個多月後,她的廠子審批手續終於下來。
這是縣裏第一個個人承辦的廠子,還是一個沒結婚的女人,所以張靜禾忽然之間就聲名鵲起,成為了聞名的女企業家。
哪怕她的廠子隻是定了位置,根本還沒開始興建。
經過這三個多月的磨煉,張靜禾也成熟了不少,雖然整個人黑了,也瘦了,但是身上多了成熟知性的魅力。
她出去跟人談生意的時候也再不用裝出老氣橫秋的模樣,身上自帶了一股恬靜如水的氣質。
忙完辦手續的她轉而又忙起了辦廠子,根本沒有時間再到市場裏去。
市場裏有姚靜和劉翠花,一切也十分正常順利。
姐妹花時裝店對麵的豔麗時裝店裏,楊豔麗的身材已經凸顯出了懷孕的特征,五個多月的小腹微微隆起。
楊豔麗的臉上和其它部位也胖了許多,豔麗逼人的五官也柔和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身材走樣,不能再穿上美美的衣服當活招牌的緣故,她們豔麗時裝店的生意就明顯差了許多。
楊母因此對這個孩子意見很大,覺得這個孩子分明是要債來的,三番五次地暗示楊豔麗去把這個孩子給做了。
侯家那邊本來就對楊母有諸多不滿,偶然間得知楊母還想‘做了’他們侯家的孫子,登時鬧翻了天。
楊豔麗夾在中間,身心俱疲,加上肚子裏還有個不安生的孩子,更覺得心力交瘁。
現如今再得知張靜禾變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女企業家,她心中更加不平衡了,夜夜都做夢與張靜禾有關。
要麽是夢見她成為了那個讓人羨慕的‘女企業家’,要麽就是夢見張靜禾過來羞辱她……
有一晚,她再次從夢中醒來,正準備從**爬起來去解手,忽然聽見枕邊散發著淡淡酒氣的男人喃喃了一句什麽。
她下意識探身去聽,結果聽見男人的嘴裏呢喃出張靜禾的名字,霎時就渾身僵住,一股熱血湧上了大腦。
侯誌學雖然是大學生,但是因為侯誌斌坐牢的關係,分配的工作黃了。
後來他也努力找到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可是不知為何總是在工作中頻頻出錯,結果也落得了個被開除的下場。
再後來他找的工作都還不錯,可總是做不長。
不知道怎麽的,他慢慢就喝上了酒,總是一身酒氣回家。
楊豔麗托著自己的肚子,想著自己為了這個家辛辛苦苦,侯誌學卻還在夢裏念叨著別人的名字,氣得肚子一陣一陣的發緊。
她越想越氣,隻感覺肚子發緊的感覺慢慢變成了抽疼,然後腿間也有了濡濕的感覺。
痛疼的感覺越發明顯,她連忙搖醒侯誌學,說自己不舒服。
於是大半夜的,侯家人全部被驚醒,侯誌學和侯母把楊豔麗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
冤家路窄,張靜禾這時也剛好在醫院住院。
她因為這幾個月以來的廢寢忘食,得了胃病,晚上吃過飯後就疼得臉色發白,嚇得張鴻福她們趕緊送她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