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學林也請了假，和張靜槐一起，帶著張鴻福他們到處遊玩、到處吃喝。
因為有錢，所以張鴻福他們在花錢上沒什麽感覺，隻是覺得耽誤了曲學林和張靜槐很不好。
可耐不住曲學林和張靜槐堅持，他們拒絕都沒辦法拒絕。
他們在自己遊玩的同時，也不忘給在家裏的張靜禾他們帶禮物。
四天下來，他們的行李比來時要多出了十倍之多。
因此他們又特地買了三個大行李箱，把他們買的禮物全部都裝進去。
禮物大到一塊常秀姑覺得很適合曲奶奶的布料，小到張靜鐺覺得很適合衛永春的手表，總之她們購買的禮物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第五天，沒有行程安排的一天裏，張鴻福他們原以為能休息一天。
不曾想張靜槐要帶他們去醫院體檢。
張鴻福第一個不同意，擺手說：“有啥好體檢嘞，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去醫院花那個冤枉錢弄啥？隻要去了醫院，就算你沒啥毛病，也給你體檢出啥毛病來。”
常秀姑也不是很想去，說：“就不用去了吧，我們要是有點啥不舒服的，會馬上跟你們說的。”
“不行，必須要去。”張靜槐堅持，並且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她站在張鴻福和常秀姑的麵前，也不開口勸，隻是目光堅定地看著他們。
看得張鴻福和常秀姑實在扛不住了，隻能答應起身，跟著去了醫院。
張靜槐沒讓張靜鐺跟著去，也沒讓顧家軒來送，隻是讓曲學林陪著。
她們帶著張鴻福和常秀姑到醫院，直接交錢定了最全麵的體檢，然後領著張鴻福、常秀姑樓上樓下地跑著，做各種體檢。
等全部體檢項目結束，一整個上午也就過去了。
負責體檢的醫生說體檢結果要等到三天後才能出來，然後就讓他們回家去等。
對此，張鴻福十分不滿，背著手出醫院的時候，憤憤說：“他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咋忽悠咱嘞，叫咱給他三天的時間，好讓他想好咋能騙到咱的錢。”
“爸。”張靜槐嗔道，“要按你這個想法，以後生病都不要去醫院治了，自己在家扛著就好了。”
張鴻福察覺張靜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繃嘴不說話了。
他們原定明天坐火車的計劃隻能推遲，延到了三天後。
為了不讓張靜禾她們擔心，他們又打了個電話回去告訴張靜禾。
三天後，因為張靜槐有課，所以她讓曲學林先帶著張鴻福和常秀姑去醫院。
她下完課之後再直接趕往醫院。
醫生先看的是常秀姑的報告，說：“身體素質不錯，各項指標都正常。不過有一點，就是胸部有幾個增生，注意生活中不要老是生悶氣，另外也需要注意。如果有疼痛的情況，及時就醫。”
聽體檢結果無疑就跟聽宣判考試結果似的，常秀姑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笑著說：“生悶氣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這幾個東西也是那時候就長的了。現在哪裏還有悶氣可以生啊，日子好過著呢。”
醫生點點頭，沒說話，拿出了另外一份報告，然後看了張鴻福一眼，“我需要你再跟我進去做一個測驗。”
張鴻福茫然，看看張靜槐，在得到張靜槐的眼神鼓勵後，這才起身跟著醫生去了內室。
過了大約十五分鍾後，醫生這才領著他出來。
張靜槐她們發覺醫生的臉色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她們的心情也因此跟著緊張。
“他的身體各項機能也沒什麽問題，就是腰部還有些損傷，另外就是大腦。”
在聽到沒什麽問題的時候，張鴻福也鬆了一口氣。
聽到腰部有損傷，他對醫生的態度有了改觀，覺得既然能把他以前受過傷看出來，那說明是有點本事的。
不過怎麽說他的腦子有問題？
他緊張地問：“腦？我腦子有啥問題？我腦子咋會有問題嘞？我每年都吃豬腦花補腦嘞！”
醫生看向張靜槐和曲學林，沉聲說：“初步判斷，是阿爾茲海默症前期，如果你們對這個結果有異議，也可以去其它醫院進行再次診查。”
果然！
懸在張靜槐心頭的那顆大石頭重重的落了下來，砸得她的心髒緊縮，讓她喘不過來氣。
擰眉的曲學林攙扶住她，替她問道：“那目前的治療方案是什麽？”
在帶張鴻福他們來體檢的前一天晚上，張靜槐就跟他說過自己的猜想，那時候他還安慰她，說可能隻是多想了。
不曾想竟然真是這樣的結果。
沒等醫生回答曲學林的問題，張鴻福就激動地將手撐在桌子上，屁股離開凳子，將上身全部傾了出去，問：“啥？啥是什麽海、什麽症？”
常秀姑也同樣緊張，兩手交握在腿上，緊緊攥成了一團。
醫生解釋：“這個病，俗話說就是老年癡呆。”
“啥？”張鴻福怔了片刻，然後跟聽見了什麽笑話那般，發出‘哈’的輕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老年癡呆？醫生你搞錯了吧，我、我今年才多少歲啊哈……”
他的表情瞬間凝滯，慌亂在他的眉宇間閃過。
“我今年多少歲啊？”他一屁股坐會凳子上，驚恐的表情愈發明顯，“對啊，我今年多少歲啊，我今年才多少歲？俺小妮兒今年二十啦！我是多少歲有嘞俺小妮兒？我今年多少歲了？！”
看著他這幅模樣，常秀姑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她伸手按住張鴻福因為激動驚恐而亂揮的手，安慰說：“別著急別著急，咱先聽聽醫生怎麽說。”
被曲學林攙扶著的張靜槐已經低頭黯然落下了淚珠。
可這不是哭泣的時候，她吸吸鼻子，用手背抹去眼淚，問醫生：“您剛剛說了，現在還是早期。我們發現得早，是不是還能控製住病情的發展？”
醫生點頭，“你們發現得確實挺早的，盡早治療、盡早介入的話，對病情應該能起到控製作用。不過這個我不敢保證，因為有的病人發病很快，有的病人發病很慢。”
“好，謝謝醫生，麻煩您開藥吧。”
“我不吃藥！”張鴻福忽然就變得固執執拗，掙脫常秀姑的雙手站起來，把凳子撞得刺啦作響。
他漲紅著臉，“我不吃藥，我又沒病，我吃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