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槐也沒有伸手拉她,隨手拿起床邊的一本書,翻閱了幾頁,不慌不忙說:“我已經跟咱爸說過了,咱爸同意我去。”

“什麽?”張靜鐺和張靜禾皆是驚訝。

“我不信。”張靜鐺緊接著說,“咱爸怎麽可能同意你這麽早走?滿打滿算,你回來才剛剛好一個月。”

“怎麽讓咱爸同意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怕你到時候為了去見二姐夫,模仿我,這樣我以後再用就不好使了。”

如張靜槐猜測的那般,張靜鐺馬上紅了臉,跺腳嬌嗔著走了。

在她出房門之前,張靜槐笑著又說:“放心,到時候你和我二姐夫的婚禮,我和學林肯定準時趕回來。”

張靜鐺和衛永春的婚禮定在了農曆九月份,那時候不冷不熱,氣候剛剛好。

見張靜槐意已決,並且還說通了張鴻福,張靜禾便沒再說什麽。

隻道:“既然你想自己闖闖,那你就去吧。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想回來了,就隨時回來。學林也一樣,姐這裏永遠給你們兩個留著位置。”

“好!”

當晚,張靜禾走後,張靜槐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坐上了北上的火車。

與前幾年不一樣,在火車站等候的曲學林孤身騎了自行車來。

不像以前,都是和顧家軒林亞他們一起。

也正是因為這點顯著的不同,張靜槐在看到曲學林時就忍不住問:“顧家軒和林亞姐咋樣了?”

剛從她手裏把行李接過的曲學林眸色一沉,有想把行李又給她塞回手裏的衝動。

“回去一個月,你最惦記的是他們倆?”他酸溜溜地問。

張靜槐嘻嘻笑,熊抱住他,“那怎麽可能,最惦記的當然是你了。你都不知道,我二姐說我離了你就不能活。”

她踮腳湊近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氣聲道:“昨晚我在車上都夢見你了。”

氣聲灑在耳朵上,癢癢的,叫曲學林當即心血澎湃。

他沒再說什麽,拉著張靜槐的手,疾步往外走。

腿腳沒他腿腳長的張靜槐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張靜槐失笑,心裏隻浮出兩個字——‘猴急’。

不過她也急!

猴急的曲學林將自行車騎得飛快,和平常判若兩人。

還在即將到家的一個拐角處,差點把突然跑出來的一個小男孩撞倒。

……

張靜槐回來的第三天,林亞帶著自己做的蛋糕來了。

跟上次帶來的蛋糕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之前的蛋糕隻是一個簡單的雞蛋糕,現在她帶來的蛋糕約莫有四寸大,外層均勻地覆著一層奶油,並且還裱著漂亮的花。

張靜槐看著都不忍下嘴,難以置信問:“這真是你做的?不會是你偷老師的作品來騙我吧?”

林亞笑罵:“去你的!愛吃不吃啊,不吃拉倒,我拿到外麵去喂狗。”

“吃~當然吃了,趁林亞小姐現在還沒出名,我要趕緊多品嚐品嚐林亞小姐的作品,不然到時候你要是出名了,估計就吃不著你親手做的蛋糕了。”

雖然說得很誇張,但林亞聽了很受用,笑得眼睛眯眯,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不好意思地低頭摳摳手指,“小槐,謝謝你的鼓勵,不然我也沒有勇氣放棄遊泳,選擇這條路。選擇了這條路,可能也會在最開始的時候被困難嚇倒,以為自己學不會。”

“謝我做什麽啊,這些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你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路,以後肯定會越走越平坦,越走越光明的。”

張靜槐把叉子上的奶油送進嘴裏,感受著奶油在嘴裏化開的感覺,遲疑著,開口問:“你事業上的道路選擇好了,那你愛情的路……”

林亞當即回避,“我們不說這個。”

“為什麽啊?是你不想說,還是不想跟我說?”

“你胡說什麽啊!我從小就是顧家軒的跟屁蟲,身邊也沒有幾個貼心的女朋友,你就是我最好的女朋友了。我要是有什麽話,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你啊!”

張靜槐誘哄道:“那你就跟我說啊,說不好我還能給你指點一二,讓你迷霧中豁然開朗。”

她猜測,林亞肯定已經有所動心,隻是還認不清自己內心所想,所以躊躇不定。

果不其然,林亞扣著自己的指甲,囁語道:“煩死了,我真是看不起我自己,明明就知道做人家的跟屁蟲不好,可還是想跟在他的屁股後麵。”

如果她真的想和顧家軒一刀兩斷,大可悄無聲息就收拾東西去外地,反正哪都有學做西點的地方。

可是她偏偏就狠不下這個決心。

理性和感**戰,使得她十分矛盾。

張靜槐搭上她的手,微微彎腰,湊近去看她,放柔了聲調,“誰說你一定要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了,你可以讓他跟在你的屁股後麵啊。”

“嗯?”林亞不解。

“以前他怎麽對你的,你就用什麽樣的態度對他唄。而且,喜歡跟在一個人的屁股後麵,做跟屁蟲,也並不是丟人的事。你又沒有影響誰,還取悅了自己,這有什麽問題?”

張靜槐的話音一落,林亞內心的矛盾當即少了些,理性也瞬間敗於下風。

“無論做什麽事,都是要遵從自己的內心。比起去取悅別人,討得別人的歡心,取悅自己、讓自己歡心更加重要。”

林亞定定看著張靜槐,細細地回味這一句話。

在她覺得似懂非懂的時候,開門聲響起,顧家軒站在門外。

跟一個月前比起來,顧家軒簡直像是個換了個人。

整個瘦削了一圈不止,並且精神狀態也遠遠沒有之前那麽好。

張靜槐被他的變化驚住,然後下意識就想把林亞推出去。

行了!再‘懲罰’下去,好好的一個人就要沒有人樣了。

也不知道是被張靜槐推的,還是遵循了內心的想法,林亞站起身,緩緩向外走去。

站在門口的曲學林看著她慢吞吞的步伐,皺著眉頭,恨不得上去拉她一把。

等她一出門,曲學林立馬‘嘭’的把門關上,反鎖,動作一氣嗬成。

張靜槐怔住,然後笑倒在沙發上,“你這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