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有人故意拔開了自行車氣嘴,放了車胎的氣。

並非還有意挑釁,不然明明可以偽裝成車胎被紮爛,為什麽偏偏要這麽明目張膽的放氣。

也不知道是誰做出的這種無聊的事兒,要是被她知道,她肯定得教那人怎麽做人!

所幸她走的時間早,這會廠裏的工人還未完全走完。

她拾起氣嘴,跑去問主管有沒有打氣筒,然後主管幫著她問了其他人,從其他人那借來了一個打氣筒。

雖然打上了氣,但這前前後後耽誤下來,也花了半個多小時。

待她回到家,剛好撞上曲學林出門準備去接她。

曲學林問她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她不想讓曲學林擔心,就扯謊說下班有事給耽誤了。

這邊她沒有給曲學林說,第二天她在上班前卻去了一趟學校,叫上兩個沒課的店員——小周和阿容陪她一起去工廠。

她直覺那個拔她自行車氣嘴的人今天還要有所行動,所以她想來個甕中捉鱉。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特地讓兩個店員晚她半小時到,並讓店員在自行車棚附近待著就行。

上班時間一般不會有什麽人來自行車棚,如果有人想使壞,那必定會很明顯。

直到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張靜槐都未見店員來找自己。

就在她覺得今天可能逮不到那個人時,姓周的店員匆匆忙忙跑來,指著外頭的方向,急切地說:“逮住了槐姐!阿容正按著他呢,你快跟我過去,不然一會兒阿容按不住他,就讓他跑了!”

聞言,張靜槐立馬放下了手裏的活,大聲對不遠處的主管說:“師傅,我的同學抓到了自行車賊,我先過去看看!”

一個‘賊’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而且自行車被盜這種事在廠裏也有發生。

當即有人激動得跟上張靜槐和小周的步伐,前往自行車棚。

最後和張靜槐她們一起到達自行車棚的,有二十幾人之多。

自行車棚裏,阿容按著一個男生——正是經常陰陽怪氣說張靜槐的那位男同學,蔣冰。

阿容驚訝於張靜槐帶來了這麽多人,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對張靜槐道:“槐姐,就是他!我和小周特地守到他動手才出來逮的他!”

因為先前張靜槐說的那番話,工人們都以為他說的是親眼看見了蔣冰偷車。

有兩個脾氣火爆的,馬上站出來,橫眉豎眼地指責,道:“你讀的什麽書,書都讀到狗肚子裏麵去了,做什麽不好,要偷東西!”

“才來幾天啊,你就將主意打到我們的車上了,是不是再過個把月,你就將主意打到我們廠子裏的設備上了!”

蔣冰著急辯解,聲音尖銳難聽:“我不是!你們別聽他胡說,他是在冤枉我,我沒有偷車!”

張靜槐冷笑,“你沒有偷車,那你上班時間來車棚做什麽?總不會是想著提前下班,偷偷走人麽?你不是最喜歡為廠奉獻,自願留下來加班的麽?”

“…你管我來車棚做什麽,反正我不是來偷車的!”

按著蔣冰的阿容是個聰明人,馬上就反應過來張靜槐的計劃,附和斥道:“你說你不是來偷車的,那你鬼鬼祟祟來到我槐姐的自行車旁,動我槐姐的自行車做什麽?”

“我沒碰!”

“沒碰麽?”張靜槐掃了一眼自己的自行車後輪,發現氣嘴附近有墨痕。

她笑說:“我今早出門前,特地在自行車氣嘴上抹了墨水,你碰沒碰,看看你的手不就知道了。”

聞言,蔣冰臉色大變,連忙想藏起被阿容反剪在身後的手。

可是他被阿容製著,完全動彈不得。

脾氣火爆的那兩個工人上前去查看,果然看見他的手上有黑黑的墨汁。

氣得他們指著蔣冰的鼻子,大罵:“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就我們現在就把他扭送到公安局去,讓警察好好教育教育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說著,他們就想從阿容的手裏將蔣冰押過去。

嚇得蔣冰連忙掙紮,同時為自己辯解:“不是啊!我不是要偷車,我隻是想放她車胎的氣,不是要偷車!”

承認了。

張靜槐達到了目的,給阿容使了個眼色,阿容馬上會意鬆開了蔣冰的手。

她嘴邊噙著冷笑來到蔣冰麵前,問他:“昨天我自行車的氣嘴,也是你放的吧?”

“不是我……”

“別聽他狡辯!”一個中年男人說,“哪有賊會承認自己是賊,承認自己偷東西的!我們不用跟他廢話太多,直接把他送到公安局去,讓警察來處理他就行!”

聞言,蔣冰連忙告饒:“沒有!我沒有撒謊,我真的不是賊!昨天……昨天她的氣嘴是我放的,可、可是我隻是想捉弄捉弄她而已,真沒想偷她的車!”

負責她們實習生的主管剛好在這時趕到,聽見了他說的話。

氣得他陰沉著臉上前,背著手半晌沒說一句話,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將他打量得心裏發毛。

最後,主管將工人們都差回去幹活,隻讓張靜槐和小周及阿容留在現場。

“到底怎麽回事?”他問。

張靜槐沒說話,打算留著讓蔣冰自己主動交待。

主管也是這個意思,目光落在蔣冰的臉上,等著蔣冰開口。

不得已,蔣冰隻能支支吾吾開口說:“師傅,我真的沒想偷車,隻是…隻是想捉弄捉弄她而已,就是開個玩笑……”

“玩笑?”主管厲聲質問,“你覺得給人帶來困擾的行為,可以稱為玩笑?你有自行車麽?我把你的自行車也放了氣,讓你推回去吧?反正你也隻是當做玩笑,可以笑著推回去。”

“…我、我沒有自行車。”

主管被他氣笑,“今天你的行為差點釀成大錯!要是剛剛那幾位同誌,在激動之下真的把你送去的公安局,我看你怎麽辦!”

說到這,他想起來張靜槐,問說:“你是不是明知道他不打算偷車,故意那樣說,好把大家都吸引過來?”

雖然這就是她內心所想的,但她當然不能承認。

她辯解說:“我哪裏知道啊,聽我同學說有人偷車,我還以為真的有人偷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