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衍順著蘇沫的動作,同她一起在**躺了下來。
他將她那嬌小的身軀攬在了懷裏,輕輕的抱著她。
許是這天氣太過舒服,也或許是蘇沫的懷抱太過溫暖。
總之,江時衍也沒有承受住困倦之意來襲。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兩個一同被外麵的動靜吵醒。
蘇沫睜開眼的瞬間,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村長在不在?我有急事找他。”
村長早前就出去了,那是大家親眼看到的。
於是,有人回答:“老人家,村長不在,您有什麽事等他回來再說吧。”
那個老人家隻聽到了不在兩個字,卻一直都在原地徘徊,不願離開。
他那蒼老的五官映著蒙蒙的細雨,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消瘦。
隻見他越來越著急:“我兒子出事了,求求你們了,快點聯係村長好不好。”
這時,江時衍也從**坐了起來,他嗓音低沉:“出去看看吧。”
蘇沫點了點頭,便隨他一起出了門。
這才發現,此時正在外麵吵鬧的,就是上午在她那裏谘詢過的老爺爺。
蘇沫管不了那麽多,一下子就衝了過去,將老爺爺扶在屋簷下。
她關心的詢問:“老爺爺,發生什麽事了?”
那個老爺爺一見是她,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那滿是渾濁的眼眸微微動了動,隨之,緊緊地握住了蘇沫的手,嗓音顫抖的告訴她:“你們快去救我兒子,他在家,說什麽不想活了,我勸不住他……”
聞言,江時衍的眉心輕輕的蹙了起來。
任是誰都不想,看到白發人送黑發人。
於是,他牽著蘇沫的手,在她耳邊說道:“我們現在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蘇沫點了點頭,又安撫了一下老爺爺,便讓他跟著一起上了車。
索性,老爺爺的家距離村長家不是很遠,他們沒用兩分鍾就到了。
下車後,老爺爺便著急的往房子裏衝去,卻因為走不穩,差一點就摔了一跤。
要不是江時衍眼疾手快,把他給扶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下一秒,他便打開了眼前的這扇木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些髒亂的堂前,裏麵隻有一個桌子和幾條破木椅,房梁上還有一個大洞,依稀有雨水從洞裏滲進來。
由此可以看出,老爺爺的生活條件的確很差。
蘇沫不禁有些心疼,她走上前去,詢問老爺爺:“您的兒子在哪?”
後麵還有一間小房,老爺爺把他們帶了過去。
剛進門,就看到一地的血。
混著深土,讓人看不清本來的顏色,不過,卻有一股子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老爺爺看到這一幕,隻覺得眼睛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蘇沫也被嚇了一跳,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個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男人。
她轉過身去,臉色有些不適。
江時衍將她輕輕的抱在懷裏,安慰她:“別怕,沒事。”
話落,他便馬上撥打了120。
隨之上前,找了件破衣服,撕了個布條下來,動作麻利的將他手上的傷口給包紮起來,就是為了防止血液再繼續流動。
蘇沫擔心120來的時間來不及,情緒平息了以後,就給紀君淩打了個電話,並將自己的定位發給了他。
很快,紀君淩也趕了過來。
之前聽了蘇沫的描述,他已經在衛生院裏帶了些工具過來。
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下意識的看了眼地上的血跡,眸色卻並無任何波瀾。
見蘇沫臉色不好,便安慰她道:“老大,你別擔心,這些血量不足以致死,我先簡單的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一聽說自己的兒子死不了,那個老爺爺的神色才終於緩和了些,卻仍然覺得有些胸悶氣短。
而蘇沫,也鬆了一口氣。
隻要人沒事就好。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以後,救護車終於趕來。
他們從車上抬了一個擔架下來,一群人衝進房子裏,把那個男人抬了出去。
那名急救醫生,看到了男人手上的白色紗布,不禁有些奇怪。
他詢問道:“病人的傷口已經有人處理過了是嗎?”
紀君淩站了出來,溫聲回複:“傷口是我處理的,還有,我也基本檢查過病人的身體情況,暫時沒有什麽危險,不過,他失血過多還是需要及時輸血,你們還是趕緊把他送醫院去吧。”
那名醫生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紀君淩,見他年級輕輕儼然一副大氣之態,而病人的傷口,也的確被處理得很好。
所以,他並未多說什麽,而是及時把病人送去了醫院。
蘇沫怕老爺爺擔心,便讓江時衍帶他們一起,也跟著去了醫院。
一切,都如紀君淩所說。
那個男人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他的傷口並沒有傷及動脈。
如今,醫院已經幫他輸了血,現在,已經被送往普通病房了。
此時,病房裏,老爺爺正坐在病床旁,佝僂著身子望著**安靜躺著的男人。
隔著房間裏柔和的光線,她一瞬,覺得老爺爺似乎又變得蒼老了許多。
紀君淩目光幽深的投向病床的方向,忽然對著蘇沫開口:“老大,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因為他的語氣有些奇怪,不免,讓蘇沫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江時衍也察覺到了,便一同跟了出去。
蘇沫問:“怎麽了?”
紀君淩薄唇輕抿著,語氣幽然:“我剛才幫那個男人處理傷口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傷口看起來很奇怪。”
聞言,江時衍的眸色頓然沉了下去,他微眯著眼,“為何奇怪?”
紀君淩眉心輕擰:“如果說,他是鐵了心的要自殺,我們趕到的時候,他或許已經沒救了。因為,從傷口的深淺,還有地上的血量就可以判斷出,他大概割腕的時間點。明顯,就是為了等人發現他,還刻意控製了力道。”
蘇沫若有所思:“那就證明,他其實不想自殺?”
紀君淩點了點頭。
蘇沫卻有些不解:“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