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渝像是來過這一樣,輕車熟路的。
她顧自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隨即,抬起那雙充滿慍色的眸子,目光清然的看著蘇沫:“關於我們家的事,阿衍他跟你說了沒有?”
他們家的事?
蘇沫不知道她所為何意。
隻是,腦海中不禁想起了江時衍曾經對她說過的一些話。
她站在一旁,模樣有些乖巧:“聽江律師說過一些,他和他媽媽之間的事。”
江若渝愣了一下。
隨即,勾著唇輕笑道:“沒想到,他連這個都願意跟你說,看來,你在他的心裏真的很重要。”
江時衍的母親,那就是他心裏的一塊硬傷,是他的逆鱗。
他從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她。
蘇沫輕輕的抿著唇,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江姐姐,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
她能夠感覺到,江若渝對自己是真的沒有惡意。
要不然,也不會好生好氣的跟她說了這麽久的話。
江若渝的眉眼很精致,她清晰地看到蘇沫眼裏的深究。
隻好開口道:“是這樣的,我這一次過來跟你見麵,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今後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和阿衍分開。”
她看得出來,蘇沫也很喜歡江時衍。
她很開心,江時衍的身邊有這麽一個人陪著他。
蘇沫卻微微怔了一下,眸子裏明顯有著不可思議,她問:“江姐姐,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還以為……”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江若渝給打斷了。
她笑著開口:“以為什麽?以為我會像昨天說的那樣,拿錢甩在你身上?”
蘇沫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江若渝不禁笑得更加開心,她說:“你倒是可愛。”
她昨天不過是當著江時衍的麵,故意說著氣他的。
哪知道,蘇沫還當了真。
接著,她又語氣溫柔的說了句:“你別擔心,我永遠都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相反,我很想看到阿衍得到幸福。”
蘇沫目光深邃的打量了她一眼,從她那精致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偽裝。
她是真心的。
可是昨天……
江時衍對她的態度……
思及此,蘇沫便開口問道:“江姐姐,為什麽江律師對你充滿了敵意?”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親人,更像是仇人。
江若渝也不想瞞她。
便開口道:“因為小時候,是我的父親冤枉了他和他的母親,讓他不明不白的成為了私生子,還被爺爺毫不留情的趕了出去。所以,從小,他就一直對我們大房的人懷恨在心。”
這些年來,她知道江時衍在外麵受了多少的苦。
雖然暗中也幫過不少的忙,但是,她的心裏仍然還是很內疚。
她想,如果江時衍幸福了,那他心裏的創傷,或許就會被撫平。
而蘇沫,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見江若渝陷入回憶中,便安慰她道:“江姐姐,其實當年的事情也不關你的事,相信,江律師他自己會明白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姐姐一直都很關心他……
江若渝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我沒事,我也沒指望他明白些什麽。”
頓了一下,她忽然又開口道:“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他能一輩子都不用回到京城去。”
蘇沫有些不解:“為什麽?”
關於京城那邊的局勢,實在是太複雜。
一兩句話也解釋不清楚。
所以,江若渝隻是簡單的回答道:“因為在這裏,他可以很開心的做自己。”
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愛自己想愛的人。
無論怎麽樣,都可以。
從江若渝進來以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江時衍著想。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關心江時衍。
所以,蘇沫對她的態度,變得更加的親切。
她說:“你真的不介意,江律師一直都誤會你嗎?”
江若渝隻是眸色淡然的笑了笑,並未說些什麽。
而是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
隨即,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一個禮物盒。
她叮囑道:“阿衍過幾天就要生日了,這是我給他準備的禮物,你代替我送給他吧,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是我送的。”
蘇沫自然知道她的擔憂。
她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送給他的。”
之後,江若渝便離開了。
不過,她走後沒多久,江時衍忽然回來了。
他一進門,目光便四處搜尋,像是在找些什麽,眸色稍微有些淩亂。
蘇沫瞥見他的模樣,有些不解:“江律師,你在找什麽?”
江時衍嗓音微沉:“江若渝呢?”
今天一早,去了律所之後,他就找人去盯著江若渝了,就是怕她會對蘇沫做些什麽。
誰知,那個人不久前跟他匯報,說江若渝去了他的公寓。
他知道蘇沫今天沒課,就是怕她們兩個會撞上,這才趕了回來。
蘇沫語氣輕淡的回了句:“江姐姐已經走了。”
江姐姐?
江時衍那漆黑的眸子裏突然映著一抹奇怪的光芒,他擰眉道:“江若渝對你說了什麽?”
他隻是覺得,蘇沫對江若渝的稱呼太過親密。
有些不正常。
他擔心,蘇沫會受騙。
畢竟,他們大房的人,心思都比較縝密。
蘇沫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頓時將之前的事情都告訴了江時衍。
江時衍的眸色卻變得越來越幽深,他緊繃著臉廓,沉聲問道:“她當真這麽說的?”
他指的,自然是江若渝沒有反對他和蘇沫在一起的事。
蘇沫點了點頭,她說:“我覺得,江姐姐她沒有騙我,江律師,她是真的關心你的。”
“關心?”江時衍驟然冷笑一聲。
他們拿冠冕堂皇的關心,他嫌廉價。
見蘇沫一副單純模樣,便沉著嗓子提醒道:“蘇沫,不是所有人,看起來都像好人,你不用誰說什麽,就信什麽。”
蘇沫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但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看錯江若渝,隻是他自己執念太深。
她望著他那沉峻的臉,語氣低低的說了句:“江律師,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