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沫很早就醒了。
從**坐起來,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頭的新衣服。
肯定是江時衍準備的。
蘇沫將衣服拿了起來,然後抱在了懷裏。
不自覺的,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睡著以後做的那個夢。
夢裏,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夢幻無比。而江時衍,則穿著一身素白的西裝,剪裁合體勾勒出他的身形,修長而又挺拔。
她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裏,前麵,是一片汪洋的大海,金色的陽光落在海麵上,灑下許多的星星點點,斑斕而又深邃,就像是夜空裏的星星一樣。
太美了。
就在這時,響起了幾道敲門聲。
蘇沫快速的換好衣服,打開了門,便看到一張深邃俊挺的容顏。
“江律師?這麽早,有什麽事嗎?”
她的思緒還留在那個美夢裏,以至於看著江時衍仿佛都帶了一層濾鏡,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變輕。
江時衍隻是語氣清淡的說了一句:“今天要去警局做筆錄。”
昨天看她情緒不穩定,所以才沒有提起。
蘇沫不自覺的皺了下眉:“怎麽又去警局啊?”
前天一趟,今天又一趟,警局都快成了她的家了。
江時衍瞥見她的動作,突然開口道:“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喜歡去那種令人壓抑的地方。
聞言,蘇沫的眸色頓然一亮,明媚的就像那天邊的暖陽。
她眨巴著雙眼,看著他:“江律師,你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了?”
江時衍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側了下身,輕咳了一聲:“咳咳,沒什麽。”
見狀,蘇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沒再堅持詢問。
卻突然開口道:“那幾名綁匪有沒有供出來,是受誰指使的?”
江時衍的身形微微一頓,下意識的擰起了眉,嗓音微沉:“沒。”
他早就打電話問過了,那幾名綁匪出了奇的口供一致,都說自己是見色起意,才綁了蘇沫。
聞言,蘇沫自胸腔裏發出一聲冷嘲,似是覺得可笑。
良久,才見她開口:“我去。”
她倒是想會一會那幾名綁匪,為何會把那對母女藏得那麽深。
江時衍將她變化的神色清楚的看在眼裏,眸色深了幾許,他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蘇沫抬起眸子,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她不想瞞他,便開口道:“嗯,這件事跟蘇可欣,還有她的媽媽林玲有關,不過,林玲似乎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她隻是通過綁匪說的話猜測的,而且,按照蘇可欣的腦子,不可能安排得這麽仔細,幾乎一點疏漏都沒有。
江時衍目光微沉,“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話落,他又提醒了一句:“沒有證據的話,警方是不會把她們當做嫌疑人的。”
蘇沫搖了搖頭,臉色沉凝。
她隻是想知道,林玲到底給了那幾名綁匪什麽好處,其實心裏也明白,無論如何那些人都不會供出林玲的。
可是,她又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她們!
江時衍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開口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蘇沫瞬間抬起眼眸,眸色晶亮:“什麽辦法?”
在她那滿是好奇的目光下,他驟然俯下身子,把薄唇貼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的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蘇沫揚起唇,笑容明媚:“那就這麽辦。”
話落,她便著急的趕去了警局。
做完筆錄以後,蘇沫申請要見那幾名綁匪,在江時衍的幫助下,她才順利去到看守所。
不久,裏麵的警察便帶著一名胖胖的綁匪出來了。
見到蘇沫以後,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外。
實際上,那三名綁匪她都有過接觸,她一直覺得,他還是有一點良心的。
蘇沫問:“你為什麽會跟著他們一起犯罪?”
胖胖的綁匪愣了一下,還以為她是來問他幕後主使的事,都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便聽見她又道:“我知道,其實你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那天,我聽見蘇可欣給你們打電話了,我在你的眼裏,看到了對我的同情,不似他人的冷血。”
胖胖的綁匪沒有說話,情緒卻微微有些觸動。
蘇沫看到他有些鬆動,便接著開口:“我想,最開始的你肯定也是不想過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的,對嗎?畢竟是一條賊船,上去了或許就下不來了。你肯定也是因為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吧?”
胖胖的綁匪還是沒有說話,卻緩緩的低下了頭,似乎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情緒。
蘇沫見時候差不多了,又一字一句道:“其實我知道,你們幾個為什麽會選擇幫那個人隱瞞,我也知道,真正主使你們綁架我的,是林玲。你們無非就是覺得,今後無論如何都是要在監獄裏過的。”
裏麵的綁匪聽到蘇沫的話,情緒不自覺的激動起來,甚至,還帶著一絲緊張:“你說什麽?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想承認,也不想讓其他的任何人知道。
誰知,蘇沫的最後一句話,徹底打破了他心底的防線。
她說:“你們在意的,無非就是自己的親人。林玲答應你們,萬一事情敗露,隻要你們不供出她來,她就會保證你們的親人這輩子都衣食無憂。”
說著,蘇沫下意識的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安靜的陪著她的江時衍,他就這麽靜靜的站在那,雖然看起來清冷孤傲,卻給了她無盡的力量。
這個點,就是他想到的。
是什麽能夠讓亡命之徒還有最後一絲顧慮?
答案,自然就是親情。
胖胖的綁匪顯然是被人做過心理預設,他反問蘇沫:“你是在詐我吧?”
大哥跟他說過,堅決不能承認。
蘇沫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你覺得,我要是沒有證據,會說這些話嗎?”
其實,在來之前,江時衍就已經查到了他們的親人所在地。
也得知了,他們都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錢財。
他的心‘咯噔’一沉,臉色驀然白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