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欣抿著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頓了一會兒,她才接著說道:“我怕那個男生認出我來,就匆忙逃走了。誰知,等我跑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個男生的屍體。大家都在傳,說他是自殺的,但是我不信,我知道他的死肯定跟李教授有關。可是,我不想讓別人我和李教授之間的關係,所以,自私的選擇了隱瞞。”

這就是她帶走那些貓的原因。

而蘇沫,也是在聽完她的話以後才明白,李教授殺掉梓延的真正原因。

她有些可悲的感歎:“就因為這樣,他便害死了一個學習成績優異,前途一片光明的人。”

程麗芬聽見她的歎息,微微愣了一下,情緒有些複雜。

她也覺得那個男生死得很冤。

半晌之後,她突然問蘇沫:“我聽說李教授已經被抓起來了,他拒不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還請了江教授作為他的辯護律師。你之前說的壞人,指的就是他吧?”

蘇沫點了點頭。

便聽見她的聲音再次傳來,依稀帶著一絲悔意:“我知道江教授的能力,但是我不想讓那個人逃脫掉法律的製裁。我答應你,我會去法庭為那個男生作證。”

雖然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好歹,她盡了自己的一份力。

蘇沫卻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出聲提醒:“你確定嗎?一旦去了法庭,是不能做偽證的。那就代表著,你的那些傷疤就會被重新撕開,還得不斷被人觀看。”

她知道,程麗芬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程麗芬卻忽的勾唇笑了,說話的語氣堅定無比:“當然,我很確定。”

她停頓了幾秒,又坦然道:“畢竟,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麽。”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看到李教授得到應有的懲罰。

蘇沫滿是欣慰的笑了,她原本沒想知道這麽多。

誰曾想,不僅知道了李教授的殺人動機,還得到了一個人證。

她低下頭來,給江時衍發了一條短信。

把自己目前知道的這些事情,全部編輯好發給他。

蘇沫想讓江時衍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

之後,她便一直握著手機,等待著他的回複。

然而,該來的不來。

她卻突然收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

蘇沫神色清冷的望著手機屏幕上那串熟悉的號碼,靜置了半晌。

程麗芬有些不解,“你怎麽不接電話?”

蘇沫沒有回她,眸色幽深的把手機關機了。

後來,她才得知,不知道是誰把她揭露蘇可欣的那兩段視頻發到了網上。

除此之外,還有蘇可欣和程麗芬爭執的那段。

他們說蘇可欣虛偽,惡毒,還說就是她把程麗芬逼去跳樓的。

總而言之,蘇可欣現在成了被網暴的對象。

她嫌丟臉,在學校待不下去就回蘇家別墅了。

沒想到,蘇振南也得知了蘇可欣的那些事,也知道現在網上的人罵她罵得有多凶。

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蘇可欣的事。

他在公司拉不下臉來,隻好氣憤的回了家。

此時,在家裏看到蘇可欣,更是火冒三丈。

他對著蘇可欣怒吼道:“誰讓你對你姐姐做那樣的事的?她好歹也是你姐姐,你竟然還想謀殺她,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心思歹毒的女兒?!”

說著,他便氣呼呼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整張臉的顏色被氣得通紅。

誰知,蘇可欣突然哇的一下,委屈的哭了,越哭越大聲。

林玲剛好從外麵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哭得這麽傷心,不禁心疼不已。

她大步上前,把蘇可欣抱在懷裏,緊張的問道:“可欣,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蘇振南此時正在氣頭上,聽見她的話,頓時冷哼一聲:“哼,誰敢欺負她?都是你慣得,都敢謀害親姐了!”

隻一句,林玲霎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她不禁瞪了蘇振南一眼,也懶得再裝出一副溫柔模樣,語氣不悅道:“親姐?蘇振南,當年的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為了報恩,才讓她們母女在我們家住了下來嗎。為了不讓蘇沫被別人說閑話,你還特意為她改了姓。這些年,你讓我受了多少委屈,我說過你什麽沒有?”

提起這些,蘇振南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林玲卻越說越上頭:“我們可欣也是,明明是蘇家大小姐,卻莫名的變成二小姐,你知道外麵有多少閑話嗎?他們都在傳,說我才是那個小三!你說可不可笑?!”

聽完她這一番委屈的訴說,蘇振南的氣頓時消了一大半,看著蘇可欣的目光,也少了剛才的淩厲。

他對著她們母女說了句:“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們受委屈了。”

蘇可欣模樣乖巧的應了一聲:“爸爸,不委屈的,隻要你是愛我的,我就一點也不委屈。”

原本,這應該是一團其樂融融的畫麵。

卻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破和諧。

“原來,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兒。”

蘇沫不知何時進來的,語氣充滿了自嘲。

自從來到這個家,她明麵上蘇家大小姐,實際上,處處被蘇可欣壓製,從來都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每每,看到蘇可欣得到父親的誇獎和寵愛,她都會羨慕很久。

可是,她幾乎從未抱怨過。

她始終認為,父親也是愛她的。

如果不是蘇可欣恃寵而驕,幾次三番陷害與她,她估計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蘇振南聽到她的聲音,那高大的身軀微微震了一下,他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臉色頓然變得有些複雜。

他沉聲解釋:“小沫,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透著很深的冷嘲。

她嗓音寒涼道:“你別再假惺惺的了,這些年你都是怎麽對我的,你心知肚明。試問,我也不欠你什麽。以後,我們那便橋歸橋,路歸路吧。”

盡管如此,可不知為何還會心痛。

蘇沫捂著胸口,漠然的轉身,她的背影透著一絲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