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不去了。】

楚洛才關閉通道，係統就出聲了。

係統：【不過隻要你解決了張角，此地對你來說就是一個極好的修行之地。】

楚洛二話不說，提劍朝著空中飛去，

她徑直穿過怨氣，再次到達白茫茫之地。

張角已經現身，他正站在屏幕前，將剛才下麵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等聽到身後的聲音，他手一揮，屏幕消失不見。

“你果真不恨他們？”

楚洛以劍指著張角，“恨？我為什麽要恨他們？”

張角：“他們拋棄了你，把你孤身一人留在這兒。你的結果隻有兩種。你輸，你被我滅掉。你贏，卻也隻能待在這一處。”

他手再次一揮，四周白茫茫全都化作了光屏，就連腳下也都帶著光屏。

“此地，生靈滅絕。就算你贏了，也隻剩下你一個人了。”

那些光屏裏，是萬物生靈的屍體，有人的，有動植物的，就連飛蛾螞蟻……也都被怨氣所殺。

萬物盡毀，無一幸免。

楚洛收回目光，“你很害怕。”

是肯定，不是疑問。

“什麽？”張角略帶錯愕的看著她。

楚洛：“你很害怕孤身一人留在這裏，所以你認為我也害怕。”

“我早就說過，我和你不同。”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隻是因為我自己願意這麽做，而不是被逼。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而你……不能！”

張角眼睛慢慢瞪大，眼神之中一片肅冷。

“你倒是有些意思。”

伴隨著他的聲音，是麵前偌大的光屏全都化作白色的光點，本應極其唯美的畫麵，卻讓楚洛警惕不已。

果然，下一瞬，周圍所有的光點全度朝著她而來。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你就承受後果吧！”

張角站在光點之後，冷冷的看著她。

他轉身往更高處飛去。

楚洛：【他難道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嗎？】

係統：【懷疑什麽？】

楚洛抬手結印，將自己控製在這個結界之中，任憑光點一個個砸在結界之上。

楚洛：【難道沒有懷疑過，我身上會有天道嗎？】

說完，也不等係統回答，就直接自己回答了，【當然不可能懷疑了，我身上要是有天道，也不會任由別人欺負我，更不可能被玄門壓製……】

【別說張角了，就連我自己都懷疑，我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天道。】

係統：【……】

看來不能回去，對她來說也不是沒有影響的。

毒舌都出來了。

楚洛嘲諷完一波，語氣一轉又嚴肅了起來，【現在怎麽辦？張角已經和天道融合夠多了，等他真的和天道融合完，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完了。】

係統：【……你放心，我可以出手。】

楚洛：【嗬！】

係統立馬道：【之前在那個世界我不出手，是因為天道規則，我若是率先打破規則，那之前定下的規則也都沒用了。】

楚洛再次冷哼一聲。

係統：【我之前是真的不好出手，去了異界之後，那一方天道強勢，也不可能任由我出手。它願意讓我帶著你過去，已經是……】

【再說了，我後來不是還把芮雲洲給弄出來了嗎？】

【本來就是想讓他做你的移動充電寶，誰知道你根本就不用他！】

楚洛冷哼聲更大了。

係統：【……】

自知理虧，解釋太多也沒用，隻好轉移話題，【本來天道是不允許在異界出手的，但是這次情況不同。你盡管上去，我助你。】

楚洛解除結界，提劍擋住了所有攻擊而來的光點。

隻是依然與靈台裏的係統對話，【其實之前你就可以動手，隻是你不願意！】

係統：【……】

楚洛：【你擔心被我之外的人看見。若是被我之外的人知道天道再異界動手，於你不利。】

係統：【這是規則……】

楚洛：【所以你眼睜睜看著此界萬物生靈去死，眼睜睜看著我被困在此地，是嗎？】

係統閉嘴了，係統不敢在說話了。

楚洛：【我要滅張角。】

係統忙不迭的應道，【當然當然，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都聽你的。】

楚洛：【嗬！】

係統又不敢說話了。

楚洛一劍就劈開了無數光點，而後直接飛身往上。

無數光點追在她的身後，卻沒有她的速度快。

萬千光點星星一樣的追隨在她身後，可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直到楚洛觸碰到一處透明結界。

身後光點倏忽一下，化作了更加細小的光點，消散於天空之中。

【是屏障，隻有天道允許的人才能進去。】係統開口道，【不過沒事，它才誕生，對世間一切未知，同為天道，我知道怎麽打開這個屏障。】

說完，它又提醒了一句，【不經允許，天道是無法進入其它天道掌管的世界，我不能暴露的。】

說著，一道道靈力從楚洛的身上散開。

或許是靈力太過充沛，幾乎化成了實質性的乳白色，慢慢順著屏障一點一點的延伸開。

直到所有靈力全都匯聚到一處，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光圈。

【去吧！從這裏進去。】

楚洛飛到光圈處，手輕輕一伸，果然穿過了光圈。

而後，她整個人就猛地穿過光圈。

在這一瞬間，係統突然出聲，【忘了告訴你，天道蘇醒，與世界有關。此處天道因怨而生，恐怕裏麵的情景……】

不等係統說完，楚洛已經穿過了屏幕。

眼前一幕，讓楚洛立馬站定。

地獄。

或者說，是比地獄還可怕的東西。

這裏靈氣依然澄澈，可是這裏卻有無數的魂靈糾纏在一起。

這些全都是天道在此方世界感受到的。

情欲！

殺戮！

貪婪！

恐懼！

權欲！

有男弟子折磨十幾個女孩子畫麵，有活生生砍斷人手腳的畫麵……

有為了利益暗殺同門，有為了地位算計長輩……

世間所有的惡全都在這一處展現出來。

而……

畫麵裏的惡，居然開始變幻。

天道感知到了惡，甚至開始促生這些惡，開始衍生更多的惡。

欺淩女孩兒弟子，化為了奇形怪狀的畜生。

砍人手腳的化為了折騰魂靈的。

暗殺同門化成了屠戮所有同門，算計長輩化成了算計出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惡還在衍生。

天道的規則正在生成。

惡，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係統：【攔住他！】

此界天道剛剛誕生，宛若初生嬰兒，所有一切都是從世間感知。

怨氣衝天的世界，它又能感知到什麽？

可是惡毀了這個世界，天道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