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院子中，齊齊坐在了廊簷下。
楚洛沒有追問，而是等著宋妙妙自己開口。
等了好一會兒，晃著兩條小腿的宋妙妙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其實妙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開始我們都住在南省，後來……後來……”宋妙妙似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畫麵，忍不住蜷縮在一起。
楚洛將她抱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
當年。
南省。
這是宋妙妙帶著邴兆棠偷偷跑出酒店的第無數次，辦事處的人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隻鬼在楚洛的符紙下，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樣在商場裏玩兒。
正玩兒的開心，突然一道巨響劃破了天空。
嚇得所有人都尖叫了出來。
而後宋妙妙就聽到了有人大喊，“天破了！天破了！”
她牽著邴兆棠好奇的跑到外麵，就看到了藍藍天空真的像是被誰劈開了一道口子，裏麵白茫茫一片，有龐大的人影在那道口子裏若隱若現。
“妙妙，我有點兒難受！”
邴兆棠帶著的美瞳在她的鬼瞳內化掉，宋妙妙一看，連忙抓著她的手往酒店方向跑。
一邊跑一邊好奇的看向被破開的天空。
那道口子裏有氤氤氳氳的靈氣水一樣的往下傾斜。
一路上，她甚至能看到不少新死的鬼都發出了痛苦的叫聲，有的不等鬼差來勾魂，全都瘋了一樣喊著：“我要去地府，我要去地府。”
等到她跑到酒店，才發現酒店裏辦事處部員來來往往，各個形色匆匆。
翟柔一看到她們，就把她們抓了進來，“妙妙、棠棠，你們都乖乖的待在酒店，哪兒都不要去，知道嗎？”
“棠棠說她難受。”
翟柔看了一眼邴兆棠，“妙妙，你帶棠棠去之前鳶鳶待過的房間待一會兒。記住，你們千萬別出去。”
說完，翟柔就帶著一批修士部員跑出酒店。
宋妙妙帶著邴兆棠在房間裏待到了晚上。
晚上無聊玩兒手機的時候，就聽到外麵傳來爭吵聲。
宋妙妙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就看到了客廳裏霍霄鳴、翟柔、宿向陽、胡小狸他們全都聚集在客廳。
薊宰臉色格外難看，“兩界通道開啟，靈氣下傾。就這短短的一天時間，就有人開了靈台。”
翟柔：“南省之內已經有一些古神像有了靈韻，道觀佛寺更多。”
她走到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之中，唯有那一道偌大的口子，發著微微的白光，傾瀉著靈氣。
“難道……諸神真的要降臨嗎？”
明明是修士，卻在說到諸神降臨的時候，翟柔麵色充滿了擔憂。
元韶寅提著劍，“現在隻有南省有諸神降臨的征兆，外界沒有。官方這邊對外宣稱是……是新的科研項目，能壓住輿論一段時間，但是時間長了，也是壓不住的。”
宋妙妙歪著頭，“神仙？”
她又悄悄跑到了窗戶，看著外麵天上的口子，“神仙在哪兒嗎？”
“妙妙，你在看什麽？”
一道聲音突然在宋妙妙耳邊響起。
她卻一點兒也不害怕，抓著邴兆棠的手，指著外麵的天空，“那裏有神仙！”
“神仙？和洛洛姐姐一樣厲害的神仙嗎？”
“肯定沒有洛洛姐姐厲害！”宋妙妙堅定不已。
外麵爭論的聲音不止。
過了一會兒，胡小狸走了進來，檢查了一下邴兆棠，“你陰氣極重，外麵靈氣純正，對陰邪之物影響太大，這段時間你們兩個不要離開酒店了。”
“這個房間之前困過程鳶，她殘留的陰氣，可以保你一段時間。”
“你們兩個都乖乖聽話，知道嗎？”
宋妙妙和邴兆棠都乖巧聽話。
·又過了兩天，阮媛媛就帶著幾個氣團子來和她們兩個道別，“棠棠、妙妙，姨姨要把他們送到地府去了。”
幾個氣團子圍著她們兩個打轉。
棠棠和妙妙都很舍不得，“媛媛姨姨為什麽？”
阮媛媛看了看窗外，“神臨凡間，不許陰邪存世。隻能送他們去地府了。幸好他們都已經快要化形了，又有楚大師留下的符紙，送他們去地府足夠了。”
她摸了摸宋妙妙的頭發，“你呢？要去地府嗎？”
宋妙妙歪頭，“棠棠也去嗎？舒煙也去嗎？九禪去嗎？……”
她一個個的問，幾乎要把整個楚雲觀日的人都問了一遍，然後又失落的低頭，“我還想等鳶鳶姐姐和洛洛姐姐回來。”
阮媛媛：“棠棠去不了。她執念未消。舒煙和九禪也都不去。妙妙，現在人間危險……”
“那我也不去。我陪著棠棠！”宋妙妙一把抱住了邴兆棠，“我在這兒陪著棠棠。不能把棠棠一個人留在這兒。”
阮媛媛沉默了一會兒，“那你們可能要離開南省，回帝京的楚雲觀日。”
“為什麽？”
“南省接下來對陰邪來說很危險。辦事處這邊處理起來很麻煩。”
宋妙妙小大人一樣的點點頭，“我們一定乖乖的待在楚雲觀日。”
第二天，翟柔就帶著宋妙妙他們回到了帝京的楚雲觀日。
陶舒煙和九禪也都跟著一起回來了。
翟柔看著四個小不點兒，外加宋妙妙手上抱著的那一盆海棠花，“你們乖乖等在這兒知道嗎？”
四個小不點兒點頭。
九禪麵帶擔憂，“真的不需要我去嗎？”
“你個小孩子，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和舒煙正常上學。一旦遇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就立馬回到楚雲觀日，不要隨便出去。”
陶舒煙和九禪點頭。
九禪：“景佳妍她……”
“妍妍沒事兒，我聯係過了。她乃是佛家修行的蛇妖。這靈氣對她來說正好修行。而且她現在和人族定下了契約，算得上是人族妖寵，這靈氣更傷不到她了。”
九禪嗯了一聲。
翟柔看了看偌大的楚雲觀日，“你們……乖乖住在這兒，等我們來接你們。”
四個小不點點頭。
翟柔離開。
又過了半個多月，宋妙妙總是能聽到結界被攻擊的聲音，有修士攻擊，有妖來攻擊，甚至還有人也來攻擊結界。
宋妙妙一開始還好奇的隔著結界看那些人攻擊，後來就覺得沒意思了。
直到幾天後，九禪和陶舒煙抱著海棠花過來，和她們兩個商量。
“不要。你們都走了，把我和棠棠留在這兒，不要！”
宋妙妙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還帶走了海棠花。”
邴兆棠也氣呼呼小手叉腰，“不要！”
九禪還準備哄一哄他們兩個，被陶舒煙攔住了。
陶舒煙非常嚴肅的對最小的兩個道，“南省出事了，妖族暴亂，傷人無數。現在隻有海棠這個妖王過去，或許還能夠震懾住暴亂的妖族。”
“媛媛姨姨、小狸姐姐、阿鳴哥哥，還有辦事處的哥哥姐姐他們都在南省鎮壓妖族，與神對抗。妙妙、棠棠，我和九禪去給海棠鎮場子，你們兩個乖乖的在這兒等我們。”
宋妙妙和邴兆棠都要哭出來了，就是不鬆口。
陶舒煙：“乖！等我們回來，給你們買帶好吃的。”
“那你們一定要快點兒回來啊！”
“嗯。”
兩個小不點兒站在楚雲觀日的門口，看著九禪和陶舒煙離開。
兩道小小的身影在大門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寂蕭瑟。
“妙妙和棠棠乖乖聽話，你們一定要快點兒回來啊！要快點兒來接妙妙和棠棠啊！”宋妙妙努力的止住哭聲。
邴兆棠：“聽話！”
宋妙妙：“別把妙妙和棠棠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