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安晴被簇擁著,挨家挨戶地看風水,指點一下。

偶爾說出一兩個人家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引得村民們陣陣驚呼。

“大師,果然是大師。”

“太厲害了!”

“這件事隻有我們家人知道,大師居然能算出來,不愧是大師。”

“感覺和那個楚大師一樣厲害!”

井安晴看著眾人崇拜又驚訝的表情,嘴角輕輕揚了揚,神色略顯得意,一副高人作派。

“這是我家,大師幫忙看看。”

村長指著一家,期待地看著井安晴。

井安晴隻掃了一眼,便道:“家中最近牲畜不安,半夜犬吠雞鳴……”

“對對對,大師說得對。我家就是這樣。不知道該怎麽辦?”

井安晴卻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一言不發。

村長:“大師……”

井安晴:“我一個小姑娘,連禮貌都不懂,哪兒懂什麽風水?再說了,我又不是解決問題的人,是製造問題的人。”

“要是做得不好,說不定還要被打。我還是不開口了。”

這都是之前在安度晚年家中,村長怒斥井安晴的話。

現在井安晴全都砸回村長的臉上。

她眼角餘光看著村長大變的臉色,暗暗在心中嗤笑。

敢嘲笑她井安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她重生歸來,還擁有係統,可不是為了讓人嘲笑的。

“村長,你道個歉吧!”

“人家大師是真的有本事。”

“道歉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鎮長和書記也在旁邊站著,村長嘴唇抖動了幾下,想開口道歉,又不情願。

可不開口,家中……

正在他猶豫躊躇的時候,鎮長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通之後,臉色忽然一變,“真的嗎?我現在就過去。”

他拍拍書記的胳膊,一臉喜色,“有投資商過來了,要買地建廠。”

“真的?”

“嗯嗯。”

“而且……不止一家,好像還要競爭拍賣?”

“啊……”

“是那個叫楚洛的大師搞了一個什麽直播……”

書記連忙道,“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去現場。”

鎮長和井安晴打了一聲招呼,“井大師,你繼續看著啊!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村民也愣了,“建廠?建什麽廠?”

“好像是楚大師直播,把那塊鬧鬼的地給賣出去了,都出熱搜了!”

“我們去看看。”

“去看看。”

眨眼間,周圍簇擁著的村民,就全都跑走了。

隻剩下井安晴一個人站在原地,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說不出讓他們停下的話。

隻剩下村長一個人站在原地。

還算有個識貨的。

她就勉為其難原諒他,給他改一下風水。

正要開口,就聽到村長皺眉問道,“大師不走嗎?我要鎖門了。”

井安晴:“什麽?”

村長似笑非笑,“村子裏進了陌生人,以防萬一還是要鎖門的。”

井安晴:“……”

這是在暗指她會偷東西嗎?

這窮鄉僻壤的,有什麽值得她偷的?

井安晴氣得抬腳走出去,村長關上門,又鎖上了,走的時候,還對著井安晴指了一下,“大師,這兒有監控。村子裏好多地方都有監控,不要亂走啊!”

井安晴:“……”

村長說完,也不管井安晴了,就快步離開。

井安晴站在道路邊上,周圍空****的。

“為什麽?”

“我不僅給他們指出了河道的問題,我還幫他們看風水,隻收這麽屁少一點兒的錢,他們居然還敢給我臉色看。”

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陰陽她!

那道聲音出現,“去看看。

又叮囑道,“在楚洛麵前,不要聯係我。”

“我知道。”

等到了安度晚年的住的地方,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鎮長和書記都圍著楚洛,詢問情況。

村民也都激動得很。

楚洛將畫好的圖紙拿了出來,交給他們,“這是圖紙,誰拍到了這塊地,就將圖紙給投資商。”

“其它的事情我不管,你們政府自己決定,隻要公平就行。”

“一定,一定。”

“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

她往外麵走。

鎮長和書記還有村民全都滿臉笑意的去送楚洛。

“要是大師沒事兒,可以去我們辦公樓坐坐。”

書記:“對對對,其實我們鎮子風水寶地多的是,大師是有時間來看看呀!”

“嗯。”

即使楚洛很冷淡,可鎮長和書記還有村民,都熱情得很。

等快要走到村長家門口的時候,村長猶猶豫豫,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師……”

楚洛站定腳步,“嗯?”

村長有點兒猶豫,卻見楚洛麵色平和,麵上神色雖然清冷,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又多了一點兒勇氣,“大師能幫忙看看我家的情況嗎?”

“那個井大師說我家有點兒不幹淨。”

“我家也有。”

“我家也是。”

村裏麵,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有點兒不幹淨,井安晴是一家一家指點過來的。

“我去看看。”

村長沒想到楚洛居然答應了,麵帶喜色,立馬在前麵領路,“我帶大師過去。”

等帶著楚洛,走到了家門口之後,正要開口,就聽楚洛道,“不用了,我已經知道為什麽了?”

村長:“……不用去家裏麵看看嗎?”

“不用。”

她看向村長還有村民的神色帶著一點兒柔色,“是因為河道上的那個邪物造成的,現在邪物已經被拖走了,你們家中的陰氣很快就會散去的。”

“不用特意做什麽嗎?”

“不用。”

村民們都呼出了一口氣,“那個小姑娘就是不靠譜。”

“那是當然,楚大師可是非常厲害的。”

等到了村口,楚洛才揮別村民,上車離開。

程鳶坐在車上,想著塞滿了後備箱的東西,“那些陰氣,明顯就不是邪氣,而是怨鬼的陰氣。”

“嗯。”

“為什麽要騙他們?”

楚洛回過頭往後麵看了看,發現村民還站在村口揮手,她淺笑一聲,“你發現了嗎?”

“什麽?”

“楊家小兒子衣服雖然沒那麽幹淨,但是卻很合身。頭發雖然蓬亂,卻明顯修剪過。”

程鳶想了想,點頭,“好像是這樣。而且他家裏也很幹淨,我本來以為他一個傻子,不懂得收拾,沒想到家裏弄得還挺幹淨的。”

“被子都是曬過的。一點兒也不像隻住了一個傻子,還死過人的房子。”

“幹幹淨淨,明明亮亮。”

楚洛繼續道:“他長得也很高大健壯。”

程鳶沉默了幾秒,忽然明白了過來,也回過頭看了看。

此時,已經看不到村民了,甚至連村子都看不到了。

“他們在養著他。”

還養得很好。

給他穿合適的衣服,給他剪頭發,給他收拾屋子,收拾被子。

即使知道那個屋子不幹淨,他們還是做了。

“因為他常年和怨鬼在一起,身上難免沾染了一些陰氣,所以去村民家裏的時候,就帶上了一點兒。”

而村子裏每一家每一戶都有陰氣。

也就是說,每一家每一戶都養過那個傻子。